飄天文學 > 惡魔深淵 >第四百八十八章 塵封的記憶
    北風停止呼嘯,暖陽站穩地平線之上。

    曼陀羅來到弗蘭克的身邊。腳下鮮紅血液還未凝固,周圍是帶血的長槍與手斧,眼前是那個五年未見的人兒。鮮血正從他的身上涌現出來,全身各處都是傷。

    一瞬間,彷彿又回到了五年前那個傾倒的馬車之側,曼陀羅感受着心裏熟悉的感覺,“你上次受了那麼重的傷都沒有死,”她邊回憶邊用手拂過他的臉,說道,“這次你也不能死。”

    貴族夫人站在海斯珈的身後,從懷中取出來三瓶聖水。

    曾經,她還是一名貴族,有着的隨身攜帶聖水的習慣。但她現在已經不是一名貴族了,這三瓶聖水使她的全部存量。

    過了五年的時間,康乃馨依舊是那副懦弱的性子,眼見曼陀羅與貴族夫人滿手鮮血地處理着弗蘭克身上的傷勢,她頓感自責,因爲看到鮮血之後雙腿就軟了下去,她發現自己什麼都做不了。

    不知道經歷了多少的心理鬥爭,康乃馨的手上終於也沾染上了鮮血。這個男人曾經救過她們五姐妹,這時候輪到她們救他了。

    康乃馨顫抖地幫曼陀羅勒緊繃帶,她說“最嚴重的是小腹”

    “就是這樣,”曼陀羅鼓勵地看着康乃馨的勇敢嘗試,“堵住他的傷口,等我撕碎衣服。身上戴的傷藥不多了,我們還需要去那些騎兵的身上去找,你繼續按着他的傷口”曼陀羅說完,一邊祈禱着,一邊忍着內心的不適,不斷翻動着騎兵的屍體。

    一瓶聖水,兩包抹雲草與抹花藤粉末

    這是巨大的收穫

    藥粉全數倒在弗蘭克下腹的傷口上面,“紗布快”曼陀羅說完,康乃馨就有了動作,將早已撕好衣服布條纏在了弗蘭克腰上。這都是她們的內衣所撕裂出來布條,比外衣乾淨,不易讓傷口流膿。

    其他幾處傷口也處理完畢了,剩下的,只有聽天由命。

    幾個女人累倒一衆屍體之間,她們想着剛剛弗蘭克拼殺的場景,身體都在顫抖着。

    是的,就在十分鐘之前,他們走出了和平小鎮北面的矮木林,然後就看到了發生在五十米之外的血腥的一幕。眼見所有人都已經倒在了地上,她們纔敢走到這名殺死了八名王國騎兵的傭兵漢子面前。

    “抱歉,貴族夫人,我不能再陪你去北方了。”曼陀羅帶着歉意說道,“他還有一口氣,我要想辦法帶他回到和平小鎮。”

    貴族夫人正在用絲帕擦着黏在手中的血液,她苦笑道:“我本來就不同意你跟隨我而來,康乃馨也是,你們還年輕,不到三十歲,這一輩子很長的。聽我的,現在就去南方,走得越遠越好。”

    貴族夫人善解人意而又富有遠見,這是兩名姑娘願意留在貴族夫人充當侍女最主要的原因。曼陀羅已經決定要盡力將弗蘭克救活,沒有主見的康乃馨則願意一直跟在曼陀羅的後面。

    就這樣,貴族夫人穿過衆多屍體,一個人向北而去。她內心想着五年前紅衣大主教所說過的話,心中暗暗思忖。難道這就是禍亂嗎不知道自己的女兒和外孫現在正在遭遇着什麼。

    曼陀羅從未想過有一天會做這樣的事情,她將弗蘭克沉重而又破碎的身體背了起來。

    嬌小的身體被全部覆蓋中,她很是艱難地移動了兩步,然後發現再也不能將膝蓋擡起來了。

    康乃馨在旁邊急得哭了起來,曼陀羅着依舊在堅持着。終於,她又邁出去了幾步。

    汗水淌落,曼陀羅聽到了耳邊虛弱的聲音:

    “小黃毛,你不能死”

    很明顯,弗蘭克還沒有清醒過來,這是他的夢囈,不知道他的夢中發生了怎樣可怕的事情,曼陀羅感受到弗蘭克的身體在她背上緩緩顫抖着。

    不得以,曼陀羅的身體僵在了那裏,最後力竭,她撲倒在地。

    弗蘭克重傷的身體壓在她的身上,讓她不能動彈,是康乃馨解救了她。

    如果這樣一步一步地向南行走,走到天黑都不可能回到和平小鎮,發現了這個事實之後的曼陀羅並沒有放棄,在康乃馨的幫助下,她又把弗蘭克放到自己的背上。

    她很單薄,與弗蘭克一對比,就像是一隻胖樹懶抱住了一隻小松鼠。

    “小松鼠”艱難移動,“胖樹懶”則在痛苦地呻吟着。

    康乃馨好想幫助曼陀羅,可是跟在身邊,她這時候卻是不知都該做什麼,只能低着頭暗歎自己的無能。

    還好草地是軟的,即使被身後沉重的身體壓着,曼陀羅也沒有感受到多大的疼痛。

    她不知道第多少次摔倒了,膝蓋破裂,手也擦破了,她一邊流淚一邊重新背起了弗蘭克。弗蘭克在她背後的氣息越來越微弱,她則是感覺自己的力氣越來越足。

    也不知都哪裏來的力氣,她越走越快,直到她們走進矮木林,看到了一隻向她們奔跑而來的黑色驢子。

    皮克一直都有着不好的預感,但是他完全沒有表現出來,與桑迪說話的時候還在保持着微笑:

    “桑迪,那棵數不能爬,你看到了嗎那是鷹眼樹,什麼上面當然沒有鷹的眼睛,不過有着像是鷹眼睛的大蟲子,它們不禁會用屁股上的刺扎你,更會用長滿利牙的口器咬痛你。”

    “桑迪,你忘記了,我們要找寶藏,我們在玩遊戲,玩遊戲就要遵守遊戲規則,其中有一條規則就是我們不能與那些穿着鐵片子的傢伙對視。”

    “桑迪”

    不管皮克說有關於爬樹的話題,還是關於玩遊戲的話題,桑迪都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很明顯,桑迪的耐心有點用光了,只聽他急聲說道:

    “爸爸,我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我不知道該怎麼贏得遊戲而且,我肚餓。”

    “桑迪肚餓了嗎”皮克在懷裏摸索了一番,沒有找到任何的喫食,只找到了幾枚銀幣。

    無奈,他把視線轉到了其他的約德爾曼人的身上,讓他內心暗自高興的是,他正看到一名約德爾曼老者正緊緊捂着自己的胸口。他一定藏了什麼喫的皮克這樣樂觀地猜到。

    可是當他向着那名老者移動的時候,赫然看到老者向後倒了過去

    砰

    在皮克是三步之遠的地方,老者躺在了草地上,用力捂住胸口,長大嘴巴吸氣。

    一箇中年約德爾曼男子,大概四十歲左右,明顯是老者的兒子,只見他完全是嚇傻了,看着老者在地上掙扎,還以爲中了什麼邪惡的黑魔法。他跪在老者的面前,完全不知道該如何去做。

    剛開始的時候,負責巡邏的騎兵還沒有到這裏,可是當一小半的約德爾曼人停下相北的腳步時,他們終於注意到了那名癱倒在地的老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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