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惡魔深淵 >第五百一十二章 悲觀的法拉勒
    三名騎兵統領涌入巴頓蒙多的墨綠色營帳。

    營長內,熄滅的燭火重新燃起,高大的沙奎爾摸向了自己的劍柄,“這是巴頓蒙多”他看着地上的無頭屍體問,“他的腦袋去哪裏了”

    達達尼爾在站在營帳的角落說道:“在這裏”他指着地上的頭顱。

    老諾希看見了忽然跪在地上,他大叫:

    “是巫術是暗黑魔法這是我們的王國騎士啊你們怎麼可以謀殺他”

    沙奎爾在營帳中轉了一圈,拿走了巴頓蒙多的佩劍,邊說道:

    “如果你敢忤逆第二使徒大人,你的下場就會和他一樣。”

    老諾希跪在那裏,怔怔地看着巴頓蒙多的屍體,長劍無力地從他的手指中鬆脫,營帳外有喧囂聲,似乎隨時都會有黑甲騎兵衝進來爲他們的騎兵統領報仇。“我現在可以向第二使徒大人宣誓效忠,以我加因塞斯的家族榮譽起誓。”

    “只要你怪怪聽話,就可以活命”達達尼爾將老諾希的身子扶了起來,拍着他的肩膀說道,“把你的人都管制好”說完,他跟在沙奎爾的身後走了出去。

    老諾希呆呆忘了一眼地上的無頭屍體,他忽然感覺到有一種莫名的情緒從心底涌了出來,過了很長時間,他才分辨出那股情緒應該叫做恥辱

    是的,他是一名王國騎兵統領,一名地位崇高的千夫長,退役之後完全可以被王國冊封爲一名榮譽爵士,然而今天卻要臣服於黑暗。

    黑暗很強大,這是毋庸置疑的。擁有着五級武士實力的巴頓蒙多被無聲無息地暗殺在自己的營帳中,如果他不臣服,下場也會如此。

    恥辱的情緒縈繞在心間久久不能散去,老諾希將桌子上的蠟燭拿了起來。

    蠟燭燃燒的火焰流到了帳幕上,營帳內火勢瞬間蔓延。老諾希站在營帳之外,感覺自己內心的恥辱感隨着的那火焰越燒越旺。

    不過沒有關係,火焰終究會熄滅,到那時,他的恥辱感自然也會隨着火焰消失。

    沒有人知道他投靠了黑暗,沒有人知道無盡森林中的一切,等他回到無盡長城後,依舊是受人愛戴的老諾希。然而他不幸地遺忘了自己的職責。此時此刻,所有王國騎兵亂作一團,黑甲與銀甲在黑暗中開始碰撞開來

    無盡森林中的白天是極致的白,白霧瀰漫,充斥於各個角落。無盡森林的黑夜又是極致的黑,黑暗流動,將一切覆蓋。

    此時,皮克疾步快走,衝進了無盡的黑暗之中。

    之前他也只是在巴頓蒙多的帳篷內呆了不到半個小時,可就這半個小時的時間,他確定所有事情都變了

    夜晚的空氣中有刺鼻的氣息,皮克分辨出來,那是血的味道。在他兩側不遠處的黑暗中,雜亂的喧囂聲和兵器碰撞聲交織在一起,身後五十米外的帳篷起火,飛昇的火苗舔舐夜空。沒有人注意到皮克,即使是皮克從兩名正在交手的騎兵身邊路過。

    叮乒

    兩柄長劍在皮克左手邊兩米處崩現出了火花,這讓他握着隱身勳章的手冒出大量的冷汗。奧丁戰馬在身邊奔騰跑過,騎兵嘴裏高呼着叛變,警惕身邊的銀甲傢伙,然而,身穿黑甲的騎兵也會忽然被另一名身穿黑甲的騎兵殺死。大多是三五名互相信任的騎兵聚攏在一起,背靠着背抵禦着黑暗中的偷襲,但是他們不知道的是,最信任的夥伴也會對他們毫不留情地下手黑夜中,幾乎沒有人注意到有一些騎兵的瞳孔中滿是黑暗,沒有任何的情緒。

    約德爾曼人聚在一起瑟瑟發抖,謠言翩翩起舞,無數黑甲騎兵從奧丁戰馬上跌落。夜晚的篝火被受到血腥刺激的奧丁戰馬撞碎,黑夜背後的圓月之下,充斥着戰爭、慌亂與背叛黑暗的亡靈之氣暗流涌動,每有一名黑甲騎兵身亡都能讓藏匿在泥土枯枝下面亡靈之氣更加強大。

    “那是亡靈啊”悲觀的法拉勒說,“他們要屠殺我們了”他被死屍包圍,讓他恐懼萬分的是,死屍會從地上站起來,去砍殺生前的同伴。

    黑暗與混亂瀰漫在樹木之間,隨後又在黎明的晨光中四散退去。

    “他們在自相殘殺,”在戰鬥快要終止的時候,沒有骨氣的西多才看明白一切,他與法拉勒在混亂的人羣中穿梭,法拉勒在他身邊的不斷抱怨,聲音顫抖瑣碎而沒有邏輯,“有死屍從地上站起來,他們被黑暗的力量控制,一定是這該死的無盡森林中存在着邪惡的力量,不是光明的力量,有光明在懲治着這些殘忍的騎兵”

    “是啊,他們沒有殺約德爾曼人。我起初也以爲這是一場針對約德爾曼人的屠殺,然而不是,他們在自相殘殺。”

    “戰鬥快要結束了,他們死了一半人,如果都死掉就好了。”對悲觀的法拉勒而言,他巴不得所有壓迫他的王國騎兵都死掉,“之前有一個傢伙用鞭子抽我,如果讓我找到他,我會把他的臉抽爛,我說到做到”

    “不,你做不到的,”沒有骨氣的西多說,“死掉的大部分是黑甲騎兵,而抽你那個是銀甲騎兵。這是不是可以說明是銀甲騎兵謀殺了黑甲騎兵”

    “管他呢,都死了纔好。”

    “黑甲騎兵並沒有鞭打我們。”

    “那又怎樣”穿梭在混亂的人羣中,悲觀的法拉勒說,“這裏有好多沒有主人的奧丁戰馬,你挑一匹,我挑一匹,我們快走吧。”

    “我們應該順手把桑迪帶上的”

    “你看到那個小傢伙了混亂剛爆發的時候,你就應該想起這件事情,現在再說已經晚啦所有人都在亂跑,不敢跑的被髮瘋的戰馬踩死了好多。有兩名約德爾曼人就在我們的面前被一匹奧丁戰馬裝死,我永遠忘不掉那個倒黴的畫面。”

    沒有骨氣的西多隻好與悲觀的法拉勒繼續前行,“我上不去這匹馬的力氣好大”他說,“法拉勒,你需要從後面推我一下”

    “我纔不會摸你的屁股”法拉勒抱怨說道,“你身上滿是馬糞,別以爲我不知道”

    白色迷霧從晨光中逃逸出來,快速將黑暗驅散殆盡。迷霧之中,第一次騎馬的法拉勒左顧右盼,“快跟上來,西多,如果你不跟上我,我就自己回到和平小鎮啦”他朝後面的西多大喊,“我這個方向正確你跑錯方向了”

    “我必須找到我的母親”迷霧中,西多朝他大喊。

    “是這個方向,如果你想找那個洗澡不關窗戶的女人,就必須跟着我跑我的方向正確該死別說我不管你這個同父異母的弟弟了”法拉勒站在迷霧中等了一會兒,終於,馬蹄聲又從迷霧中傳了過來。

    悲觀的法拉勒緊張的看着眼前的迷霧,如果從迷霧衝出來的不是西多,他打算立即調轉馬頭,死命狂奔。迷霧中戰鬥聲已經止息,吶喊聲與武器碰撞的聲音全都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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