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按照傅慎言所說的,他根本沒見過什麼愛心便當,公司卻還流傳出週一珊和他的閒話,只能證明這個週一珊心機太深了。

    傅慎言卻沒打算就這麼輕易放過我,揪着這個話題繼續道,“話說,我倒是很久沒喫過你親手做的飯菜了,有點懷念啊。”

    “啊什麼?”我沉浸在自己的思緒當中,好半天才反應過來,對面的男人是在“撒嬌”,暗示我給他做愛心便當,於是故意開他的玩笑,“哦,愛心午餐啊,沒有。”

    傅慎言的期待落空,眼裏的光瞬間黯淡了不少,看着鏡頭失落又無奈。

    “不過呢,明天是週末,某人要是想去沈家看自己的孩子,我倒是不介意加雙筷子!”

    “呵呵......好,明晚見。”傅慎言低低笑了兩聲,隨即好心情的掛了電話。

    我發現這個男人其實很好哄,像貓一樣,捋捋頭頂上的毛,就什麼都好商量了。

    放下電話好一會兒,莫菲林才又走進來,見我沒再和傅慎言聊了,就過去拿包包準備走人。

    “我公司那邊有點事,得先過去,一塊兒啊?”

    “但是週一珊還沒回來,這一桌子的資料怎麼辦?”我問道。

    莫菲林脖頸往前一抻,攤手道,“管他呢,留着給週一珊回來收拾不就好了,你啊你,還是沒有領悟到作弄人的精髓,‘替對手考慮’這五個字是不允許出現在咱們的世界觀裏的。”

    的確,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更何況週一珊居心叵測,就算要喫苦頭,也是自找的。

    想了想,我起身挽住她往外走,“你回公司我回家,今天都沒怎麼陪安歆他們,想了。”

    莫菲林對此嗤之以鼻,“孩子要放養纔有出息,你這樣放在心尖上,以後小心一個個都成‘媽寶娃’。”

    “媽寶就媽寶吧,只要能一輩子在我眼前平平安安的,無所謂。”

    ......

    從傅氏總部到沈家有相當長一段距離,心裏記掛着孩子和我身患絕症的事情,便一直出神的望着窗外。

    經過十字路口,司機把車停在紅燈下,身旁是繁華的商業街,幾個酒吧穿插在其中,等車的時候,臨近的一家酒吧門口吵鬧的厲害,遠遠看上去,推到的女人似乎是得罪了爲首的男人,大概不會有好果子喫。

    這讓我響起從前王煙嬈的教訓,如果那個孩子能夠保住,早就會叫媽媽了。

    兩分鐘,綠燈亮起,司機點燃引擎,一點點遠離這是非之地,我冷眼看着酒吧的鬧劇落在車後,無動於衷。

    半小時後,汽車終於駛入京城官,員小區,轉過彎,便遠遠的看見沈家門口停着一輛顯眼的藍色跑車,車開近了我纔看清楚,韓在宇站在車旁。

    以我對他的刻板印象,此刻倒是有些意外,韓在宇和沈家沒什麼來往,看樣子是專程在外面等我的。

    讓司機把車停穩,我便打開車門朝他走過去。

    韓在宇一早便看見了我的車,迎上來便率先打了招呼,“沈律師。”

    “我記得那天我已經說的很清楚了吧韓律師,我不想再和錫東來往,您找上門來堵人,想幹什麼?”

    沈家的地址是我隨手填的,機關單位的名字,普通人光是聽見都要退避三舍,韓在宇要不是身後有勢力,不會輕易找上門來。

    韓在宇看着我,面色糾結了一會兒,隨即用泡菜口味的中文道,“負荊請罪。”

    “嗯?”我皺眉,沒明白他什麼意思。

    “你們中國人說,做錯了,就得拿出認錯的態度,上次的事情我想過了,是我不該固執己見,用自己的態度約束沈律師和你的家人,希望你能原諒。”韓在宇說着,從西服的內袋拿出兩張演唱會的門票遞過來,“同事說,中國女孩最愛我們國家的這個組合,我託人在韓國買到內場票,算是賠罪。”

    不知道爲什麼,聽他一本正經的說中文,我總是覺得奇奇怪怪的,但又說不上哪裏不對。

    低頭掃了一眼他手上的票,看起來的確難得,不過可惜,我對那些流量小生完全不感冒。

    我伸手想要退回去,手伸到一般,旁邊卻突然伸出來一隻寬厚的手掌,直接將票搶了過去。

    擡頭,就看見傅慎言黑着臉站在左側,黑眸正陰惻惻的盯着韓在宇。

    “我記得,你是上次陪沈律師參加考試的人,你好。”韓在宇像是不會看人臉色,如同初遇那次一樣,友好的伸出手去。

    “jotjianta(不好)。”傅慎言忽然開始飆韓語,“既然中文你聽不懂,就把韓語聽清楚了,中國人不止有負荊請罪,還有不奪人所好,沈姝是我的女人,就算離婚了也是我孩子的母親,不管你在打什麼主意,從現在起,給我嚥到肚子裏,明白?”

    我驚訝的瞪大了雙眼,有種今日才識君的新奇感,傅慎言什麼時候又進修了韓語?

    而韓在宇這次徹底明白了傅慎言的敵意,手在空中懸了半分鐘,又默默的收回去,再開口,便顯得有些不好意思,“抱歉,是我冒昧讓你誤會了,我只是覺得沈姝很有做律師的天分,錫東是我父親的心血,我渴望招攬人才,希望沈姝能和我一起延續錫東的傳奇。”

    這個理由,聽起來實在不怎麼樣。

    看韓在宇說中文的標準程度,證明他對中國的本土文化研究的很深,現在又是不懂傅慎言挖牆腳的暗示,又說頻繁的對我示好沒有惡意,實在沒有說服力。

    而傅慎言則將厭惡表現的格外明顯。

    他揚起手上的演唱會門票,當着韓在宇的面,從中間撕開,順手扔向地面,隨即掏出支票本,大筆一揮之後,撕下支票,走到韓在宇跟前,將支票插進他胸前的口袋拍了拍。

    “你可以離開了。”

    韓在宇轉眸看我,糾結的眉目里布滿了不甘心,然而終究是知道無濟於事,最後也只能接受了支票上車走人。

    他一上車,傅慎言便擡腳朝屋裏走。

    男人本來就腿長,傅慎言又似乎有意要甩下我,刻意加快了步子,眨眼的功夫我就被落後了一大截。

    “傅慎言!你等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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