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律師資格執業證之前,必須先獨立完成十個案子,看來是沈鈺跟盧文飛交代過我的情況。

    “辛苦盧律師了,我會盡快做好的,不會給你丟臉的。”

    律師的生意有口皆碑,新人幾乎沒有接觸客戶的機會,就連錫東的辛大狀也不過只允許我和韓在宇陪同上庭,盧文飛卻將手上的案子直接分給我,算是十分照顧,我態度自然也不差。

    “不着急,慢慢來,新人總是要點時間適應,我找你還有別的事。”盧文飛很健談,眉目溫和的樣子,跟人的感覺很親切。

    沈鈺說的沒錯,對着美好事物,人是比較容易舒暢心情。

    “你儘管說。”我笑道。

    “沈先生讓我跟着您,也是信得過我,那有些話,我就直說了。”盧文飛十指交叉放在身前,神情嚴肅了許多,“雖然今天律所纔剛開業,但每一分鐘都在燒錢,我在想,沈小姐是不是可以儘快促成我們公司和莫家,亦或者傅氏在法律方面的合作,避免節外生枝。”

    剛在傅慎言那兒給週一珊下馬威,短時間再登門會顯得太過刻意,這意思,是要讓我去找林菀和莫知騁了。

    這件事操作起來倒是不難,我還可以將陳星陳家也拉攏,和錫東平分京城的法律生意,只是這盧文飛的直接,讓我不免對了些顧慮。

    無數次血淚的教訓給了我深刻的教訓,日久見人心並不是絕對正確的,畢竟比起時間的永恆來說,任何人之間相處多少日子都不算長。

    “我知道了,這些事我會推進的,這幾天先把公司穩定下來吧。”

    “行,那我就不打擾沈小姐你工作了,我先出去,有事您隨時叫我。”

    盧文飛說完,便起身退了出去。

    倒是一點也不拖泥帶水,對我的胃口,沈鈺果然很懂我。

    ......

    莫菲林打電話找我喝下午茶,正好我準備到附近的公司調解案件,就答應了。

    接我的負責人大概是盧文飛提前打過招呼的,全程進行的很順利,不到半個小時就結束了。

    到咖啡館的時候,莫菲林還在開車來的路上,我便選了個靠窗的位置,點了杯熱牛奶坐下等她。

    很快,服務員就把牛奶端了上來,我剛拿起來抿了一口,視線望向窗外,便看見莫菲林一身潮流時裝,帶着墨鏡風風火火的朝咖啡廳走來。

    然而她走到一半,旁邊突然竄出來一個身影,擋住了她的去路,那身影人高馬大的,幾乎把莫菲林整個人都擋住了,看起來並非善茬。

    不一會兒,那男人不知道說了什麼,把莫菲林逼得摘了墨鏡連連後退,我意識到大事不妙,趕緊買了單跑出去。

    “菲林!”在門口叫了一聲,希望能嚇住那男人,我才又繼續擡腳跑過去。

    聽見聲音,男人和莫菲林同時朝我看了過來,好在距離並不遠,幾秒的功夫,我便和莫菲林站在了同一陣線。

    “你是什麼人,光天化日的,想公然行兇嗎?”我咬着牙,鎮定的舉起手裏的電話,威脅道,“我已經報警了,不想坐牢的,我勸你趕緊離開。”

    “臭娘們兒敢報警!”

    男人鼻樑上有很深的疤,一直延伸到嘴角,表情因爲激動而變得猙獰,聽見我的話氣憤的揚起了手想要揮拳。

    我下意識伸手去擋,莫菲林卻先一步從前面偷襲,一腳踢中了男人兩腿之間。

    “啊!草!”男人喫痛,捂住下面便跪了下去,神情痛苦的掙扎着。

    “敢動你姑奶奶的朋友,活膩了!”莫菲林居高臨下的盯着男人,眼裏絲毫沒有軟弱。

    說完,她便把我護在身後,遠處,莫家的幾個保鏢正朝這邊跑來,一羣西裝墨鏡的年輕男人集體行動,引起了不小轟動。

    疤痕男聽見動靜,回頭看了一眼,便豁出去了似的,強行站起身,猙獰的看着莫菲林,將手伸進了西裝的內口袋,大手再伸出來時,手裏多了一個塑膠的瓶子。

    沒等我們反應過來,男人眼疾手快的擰開瓶蓋,將瓶子裏的液體朝莫菲林臉上撒去,“去死吧臭娘們兒!”

    莫菲林護着我往後躲,高跟鞋卻猜到了地磚的裂縫,一個腿軟,我們兩瞬間失去重心,齊齊向後倒去。

    那一秒,我甚至看見了液體在空中劃出的弧線,再之後,莫菲林便一個翻身擋在我面前。

    “小心!”

    “啊——”

    莫菲林的背被疤痕男的液體擊中,她咬牙強忍疼痛的表情在我眼前放大。

    “菲林!”我眼睜睜看着她痛得整張臉都漲紅,倒在我懷裏。

    疤痕男見自己的計謀得逞,丟下瓶子落荒而逃。

    保鏢們衝過來,將莫菲林揹走,護着我離開這是非之地,當然,也報了警。

    醫院。

    醫生初步診斷莫菲林是被強硫酸所傷,後背肌膚大面積被燒傷,肌膚有很大的機會不會再重生。

    傅慎言的電話是第一個打來的,彼時我坐在手術室門口,電話的鈴聲響了好幾遍卻毫無差距,還是守着我的保鏢提醒,我才接通電話。

    “爲什麼這麼久才接電話!”傅慎言的聲音帶着薄怒,饒是無法面對面,我仍能感受他的焦灼。

    “對不起,菲林還在手術室,我太着急了。”我提不起精神。

    女人生下來便是愛美的,莫菲林身材好,皮膚嬌滴滴的,最喜歡穿的便是性感的露肩裝、露背裝,可是現在,也許下半輩子都不能再穿上心愛的衣服,這太殘忍了。

    更可怕的是,那男人分明是想回了莫菲林的臉的,什麼樣的深仇大恨,要用如此惡毒的手段?

    與其說是擔心,不如說我在害怕,我害怕莫菲林的事是因我而起,我害怕在死亡來臨之前再連累其他人。

    “沈姝。”傅慎言的語氣忽然變了變,穩重中透着令人心安的力量,“信我,這與你無關,那傢伙不是穆深的人。”

    就這麼被看穿,強忍了一路的眼淚如同潰堤,傾瀉而下,我抱住手機,哭的像個孩子。

    傅慎言一直沒有再開口,直到我的情緒冷靜下來,聽筒才又響起他低低的嗓音,“沈鈺和莫家的人很快就來,想清楚剛纔的過程,儘快和他們解釋清楚情況,方便抓人,能做到嗎?”

    我咬緊牙關,“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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