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趙爽還沒做出反應,傅慎言卻先怒了。

    “夠了。”他猛地開口,嗓音帶着薄薄的怒意,黑眸陰惻惻的盯着我,“沈姝,你不過是看不慣我和趙爽走的太親近而已,沒必要扯上及大家陪你一起胡鬧!”

    他在外的形象,雖然算不上平易近人,卻也是端着紳士的架子的,突然間發怒,在場的人,就連我,眼裏都不免多了一絲意外。

    這位爺是想到娛樂圈發展發展?

    我愣了一下,迅速做出反應,氣的瞪大了眼睛盯着他,“那也不關你的事!你寵不起,自然有沈家莫家寵着我,我就是要跟你對着幹,讓你的女人永遠沒辦法順遂心意,你又能拿我怎麼樣!”

    “不可理喻!”傅慎言氣的語塞,英俊的臉上微微泛起紅暈。

    一番對峙下來,很好的詮釋了秀才遇上兵的無奈,能讓傅慎言這樣一個野心勃勃的人動怒的,大概的確只有我演繹的作天作地的女人了。

    片刻之後,各自都還裝作在氣頭上的樣子,傅慎言率先反應過來,同杜勝奎談條件,“杜總,你不是很想傅氏加盟貝特幣嗎?之前我回絕了,但是現在,我改變主意了,我可以考慮,但是我有一個條件,你現在就拒絕沈姝的條件,讓他們兩個離開。”

    “傅慎言,你好大的臉啊!”沈鈺聞言站了起來,神色危險的盯着他,“好歹夫妻一場,小姝難得想自己做點生意,你就一點兒夫妻情分都不念?”

    傅慎言冷着臉,眸光陰狠,看得出來強壓着怒意,“我傅慎言要的,是一個可以相濡以沫的妻子,而不是整日只知道無所事事,無理取鬧,永遠長不大的小孩子!”

    這句話,傷害性不高,卻極其具有侮辱性。

    要不是知道這些都是違心的話,還真是挺讓人生氣的。

    不過沈鈺可不管是真是假,詆譭我的話,就是觸碰底線,氣得他直接踢開椅子就走過去揪住了傅慎言的領口,將他整個人從椅子上提了起來,面對面的質問,“你說什麼你個廢物,你以爲沒有小姝你能這麼快的在京城站穩腳跟?現在嫌她不懂事,你早幹嘛去了?傅慎言,你特麼的就不是個男人!”

    他越說越激動,手裏的拳頭揚起就要落下,然而就在這時,趙爽突然起身,一腳踩中沈鈺的腳背,恨天高的鞋跟有多尖銳,女人都懂,她這一腳一點兒都沒客氣,疼的沈鈺“艹”的一聲鬆開傅慎言跳腳退到一邊。

    我趕緊起身過去扶着,“哥!沒事吧?傅慎言,你敢對我哥動手!”

    傅慎言面無表情的整理身上的外套,彷彿什麼都沒發生過,表情冷漠至極,倒是趙爽,不知什麼時候和傅慎言近的只剩下一拳的距離,張揚的擡高了下巴,居高臨下的俯視我們,“沈姝,不要以爲全世界都會慣着你,剛纔是誰先動的手,大家看的很清楚,非要說個清楚,最後不知道該怎麼收場的,就不知道是誰了。”

    聽她的口吻,看來是已經認可了傅慎言的演技,把我當成了性格乖張的千金小姐。

    不過這話一出來,我們倒是的確無言以對,沈鈺的演技一直都是“咆哮派”的,每回必動手,我們自知理虧,也沒必要自找麻煩。

    杜勝奎這時纔不緊不慢的站起來勸架,“幾位這是做什麼,都是一塊兒做生意的,何必弄到這個份上。”

    他裝模作樣的嘆了口氣,隨後看着先動手的沈鈺,略表歉意的道,“小沈,這樣吧,你也受了傷,今天就帶着妹妹先回去,合作的事情,改天我再聯繫你。”

    沈鈺縮着一隻腳,心有不甘的看了看對面站着的傅慎言和趙爽,不悅的閉了閉眼,這才點頭應下,“今天我就給杜總面子,傅慎言,叫你的女人記住了,這筆賬我早晚要討回來!”

    說完,他拖着被踩的腳,一瘸一拐的揚長而去。

    我委屈的在原地又愣了一會兒,才猛地一跺腳,追出去。

    沈鈺被一個女人下了面子,從辦公室出來就一直黑着臉,我的臉也耷拉着,誰的臉色都不好看,一路無話走出杜氏大廈。

    坐上沈家的車,沈鈺才“呼”的一聲喘了口大氣,彎着身子去揉腳,“我去,趙爽下死手啊!老子的腳差點被踩穿!”

    看他這樣,我又心疼又好笑,“難爲你了,不過這次效果不錯,趙爽現在應該相信,我和傅慎言離婚是因爲性格不合,之後在貝特幣的事情上,應該會放手一搏,拼命攬到自己身上。”

    沈鈺一心只想下次怎麼應付這種突然襲擊,自說自話道,“回去讓管家給我專門定製雙新鞋,在鞋背加個微型防彈衣,誰知道下次這娘們兒會不會直接上子彈!”

    “有這麼誇張嗎?”

    “下次你讓人踩一腳試試就知道了。”沈鈺黑着臉,“就算是演戲,這個仇我也記下了,趙家人真是跟我犯衝,一個趙明誠就夠噁心的,現在有多一個趙爽出來礙眼,這一家人真是麻煩。”

    我笑了笑,不可置否,“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誰又能把你沈鈺這個混世魔王怎麼樣呢,等時機到了,傅慎言自然有辦法,讓他們全都消失的。”

    “但願別等太久吧。”沈鈺癟了癟嘴,看起來不怎麼上心。

    “讓趙家和杜家聯手,只是陷阱的第一步,明天你準備點資金,找一些散戶,到證券市場,將貝特幣的股價再往上擡一擡。”我道。

    “我知道該怎麼做。”沈鈺環抱雙臂靠在真皮座椅上,不知道是不是因爲演戲太用力,看起來有些疲倦。

    “怎麼了?”我關切問道。

    “沒事,就是腦子裏忽然閃過趙爽維護傅慎言的樣子,想起胡雅了。”沈鈺懨懨的說,深棕色的眸子悠悠的望着車窗外,像個獨自夜行的旅人,孤單寂寥。

    心忽然就像被冰包裹住一樣,又冷又無力,竟也跟着不怎麼好受,這種時候,實在不適合發表什麼感受。

    “找個時間,陪我一塊兒去看看陽陽吧,總歸是一家人,總不能就這麼永不相見了。”

    說完,沈鈺便兀自鬆了口氣,像是釋懷了似的,又開始開玩笑,“趙家的人這麼討厭,破產之前,先給他們來點好玩的事!”

    我感慨的笑了,男人的情緒就像一陣風,吹過,便算來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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