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頭出的越多越張揚,跌倒的時候就會摔得越狠。

    賀知舟不知道在想什麼,聽完莫菲林的話,意味不明的看了眼我和沈鈺,便擰起了眉頭。

    什麼意思?嫌我們礙眼?

    現在這莫家,只有他纔是不請自來的吧?

    沈鈺顯然比我更先領會這一層意思,下巴立刻擡得老高,一雙桃花眼微眯着,痞氣十足,很有威懾力,表示就是不走,看他能把我們怎麼樣。

    莫菲林並沒發現男人們私底下的較量,一度表現的很不耐煩,“啞巴了?”

    賀知舟這下也顧不上我們,走到莫菲林旁邊的沙發坐下,“你走了這麼多天,我一直都在照顧軒軒,處理家裏的大小事宜,才發現從前有很多忽略你的地方,我想清楚了,我們應該再給彼此一個機會。”

    嘶——我和沈鈺不約而同看向彼此,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些話他怎麼有臉說出口的啊?

    莫菲林更是氣笑了,諷刺的睨他,“說說看,你打算怎麼處理蕭瀟和她肚子裏的孩子?”

    賀知舟神色凝重,眉目低垂着,像是抱了莫大的決心,暗啞着嗓音娓娓道來,“軒軒還小,我們理應給他完整的家,至於蕭瀟,我讓爸媽勸過了,復婚之後就撤訴,讓她把孩子生下來,給她一套房和一百萬,以後永遠不再聯繫,孩子爸媽會帶回鄉下給親戚養。”

    以賀知舟的收入,在京城安置一套過得去的房子,再賠償一百萬,也算是扒了一層皮。

    只不過,渣男就是渣男,考慮的永遠都是自己。

    就算他的皮相在莫菲林之上,也不代表他可以高高在上的決定另一個人的人生。

    不用我們吐槽,莫菲林就將他的卑劣拆穿,“嗯~你背叛了我,而我還要爲了所謂的,名存實亡的家委曲求全,跟你和好如初?不僅如此,還要大慈大悲的原諒差點要了我的命的殺人兇手,眼睜睜看着別的女人生下我丈夫的孩子?嘖嘖嘖,賀知舟,究竟是我們相處的時間實在太短,還是你根本從來都不瞭解我,你憑什麼覺得你還有資格左右我的決定?”

    說到這兒,大概是她實在覺得對牛彈琴太過滑稽,譏誚的搖了搖頭,“趁我還好好說話,自己滾出去。”

    賀知舟黑着臉,不甘心的盯着她,大概又忽然想起莫菲林發脾氣有多可怕,猛地站了起來,“你不要忘了,我永遠是軒軒的父親,這是誰都改變不了的事實,我可以委曲求全換回所有人安寧的過日子,莫菲林,做的太絕了,是會有報應的。”

    莫菲林狹長的睫毛眨了眨,幽幽擡起眸子看他,“說完了就滾。”

    大概是這樣的表達過於強勢,賀知舟痛苦的擰了擰眉頭,最終拂袖憤然離去。

    順着他離開的方向,我想起門口停着的豪車,便直接跟莫菲林開口,“借輛車開開?”

    “沈鈺不是開車來的嗎?”莫菲林一臉莫名,奇怪的看了沈鈺一眼,“你們兄妹兩個搞什麼?”

    “你就說借不借吧?”我堅持問道。

    不用轉身,我都能想象此刻沈鈺似笑非笑的表情。

    隨他怎麼想,我是不會陪他四處折騰了,今天見的人和事雖然重要,卻也不是非現在不可,但傅慎言不同,不能親眼看見他安然無恙,我的心難以安定。

    莫菲林很豪爽的借了最貴的車,一拿到鑰匙我就出門取車,剛點燃引擎,沈鈺在外面敲響了車窗。

    我無奈,“沈鈺,咱換個時間開玩笑不行嗎,我今天真有事。”

    “着什麼急,我又沒攔着你,”沈鈺斜靠在車上,不緊不慢的磨洋工,“唉,早知道你爲了工作這麼拼命,我何必給你開事務所呢,現在好了,難得騙你放天假,借車都要趕回去。”

    我“......”

    這語氣怎麼聽着像在撒嬌?

    最近這些男人們是一個比一個奇怪了。

    懶得和他糾纏,我直接把車開了出去,直奔趙爽的私人醫院。

    彼時的我,並不知道,我前腳剛離開,沈鈺後腳就撥了電話。

    ......

    衝進醫院,我熟練的按照記憶中的順序,進入同一架電梯,同樣的樓層,同樣的走廊和地下儲物間。

    不同的是,這一次沒有保鏢阻攔,走廊裏空蕩蕩的沒有一個人,任由我探索。

    按下門把手,我直接闖了進去。

    怎麼回事,漆黑一片的空房間?

    試着在房間裏找到了開關,點亮冷光燈,直到光明將整間屋子照亮,依舊沒出現任何東西,我徹底死心。

    失魂落魄的從地下到地面,擡腳走出電梯的時候,渾身都是輕飄飄的感覺。

    我想不明白,如果只是一個空房間,陳毅何苦帶着那麼多保鏢守衛,假使裏面什麼都沒有,又爲什麼將我打暈?

    唯一的可能,就是有人將屋子裏的東西轉移了。

    聯想起沈鈺今早的反常,也未必沒有這個可能。

    想的太過入迷,一時間沒注意,便和對面走過來的人迎面撞了一下。

    “抱歉抱歉......”

    往旁邊躲了躲,準備先讓他過去,然而對方卻跟隨着我一起,縮到了牆角,我這才擡頭。

    和傅慎言墨澈的眸子相撞的那一秒,我發瘋一般撲到他身上,不顧一切的奮力抱緊,彷彿這樣,就能永遠感受他的存在。

    “怎麼了?”傅慎言的聲音有些沙啞,卻是溫柔的。

    “沒什麼,”我又抱緊了些,帶着哭腔埋怨,“昨晚我走之後你們又回醫院幹什麼,傅慎言,你是不是在瞞着我做很危險的事?”

    不等他開口,我又接了話往下說,“不管有沒有,我只要你記住一句話,我要你好好活着,沒有我允許,你不準死!”

    說這話時我用了很大的力氣,彷彿這樣願望就能被上天聽見實現。

    傅慎言什麼都沒說,大大的手掌拖着我的後腦勺,讓我整個人靠在他身上,感受屬於他的味道。

    爲了避人耳目,只擁抱了一會兒,傅慎言便鬆了手,將我帶到安全出口的樓道里。

    我認真的看着他,將昨晚的事傾吐,希望有個合理的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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