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招呼的振威是實業的執行主席甄偉強,之前在酒會上打過招呼,私底下卻沒什麼來往。

    他們一行五六個人站在門口,有男有女,看穿着打扮,都是有身份地位的人。

    甄偉強大腹便便的往裏走了一步,自來熟的湊熱鬧,“相遇即緣分,我看也別分兩個房間了,就湊一桌吧,經理,去安排一下。”

    說着便自顧自的領人走了進來。

    這種不請自未來實在不討喜,可都是在商場上混的,伸手不打笑臉人,半推半就的,我們也不好拒絕。

    經理倒還分得清主次,在門口用眼神請示了一下莫菲林,得到她肯定之後,才轉身退了出去。

    甄偉強恭恭敬敬地,把紀雲深請到了我旁邊的位置坐下,隨行的女人坐在他們中間,其他的幾個人都相互挨着,不時交頭接耳,從眼神看得出來,我也在談論之列。

    無奈搖了搖頭,正準備埋頭苦幹,喫完走着,手肘卻突然被莫菲林撞了一下。

    轉過臉,就看莫菲林擡着下巴指了指我的手機。

    下一秒,手機屏幕就亮了起,是微信消息。

    “那個女的,好像是高夢寒,高野的獨生女,看來有人原本打算撮合紀雲深和高夢寒。”

    高夢寒。

    我下意識將這個名字默讀了一遍。

    這麼說來,我倒是壞了高夢寒的好事,難怪剛纔感覺身上冷颼颼的。

    淡淡的在桌上掃了一眼,我便又將注意力轉移到了喫的東西上面。

    莫菲林看我一直沒有反應,有些坐不住,微微傾身過來同我而語,“你沒什麼想說的?”

    “沒有。”我長吐了一口氣,用無可奈何的眼神盯着她,“在這種事情上,咱們還是秉持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原則吧。”

    新聞上的事我不澄清,不代表就真的想和紀雲深扯上什麼關係,大家都是敞亮人,心裏清楚的很,那些炒熱度的把戲,在記者面前耍一下就夠了。

    私底下,他是他,我是我,別說我們之間清清白白,就算真的有意發展聯姻,沒有到簽字結婚那一步,雙方就是自由的,管天管地管不住人家戀愛相親啊。

    莫菲林聞言默了默,沒再接話。

    高夢寒再紀雲深面前,完全化身乖巧聽話的小白兔,甄偉強一直誇張的高談闊論,她也只是很謙卑的聽着,時不時替紀雲深面前的碟子添點東西。

    紀雲深照單全收,很好的顧全女人的體面,但臉上的笑卻是客套疏離的。

    甄偉強是個人精,一看這情況,便開始有意無意地把話題往我身上趕,都被我裝傻略過。

    隨着時間流逝,紀雲深不知道哪根神經錯亂了,頂着高夢寒炙熱的目光,視線開始光明正大的落在我身上。

    餘光察覺到他要開口的前一秒,我猛的站了起來,“不好意思,我去趟洗手間。”

    說完,不等其他人反應過來,便挪開椅子快步走向門口。

    服務生將門打開,卻迎面撞上傅慎言和趙爽,我愣在當場。

    今天這是什麼日子?冤家路窄也不用全都往一天湊啊。

    “哼,沈小姐可真博愛,一邊對着前任死纏爛打,一邊還不忘記和現任打情罵俏。”趙爽一眼便看見了坐在裏面的紀雲深,陰陽怪氣的諷刺我。

    傅慎言低頭看了看我,凜冽的目光不動聲色的往包間裏的風光覷了一眼,最後再看我的眼神便有些意味深長。

    等等,這樣看着我是什麼意思?

    我沒有!

    捏着拳心張嘴正要解釋,身後卻突然閃過一個身影,掠過我直接走到傅慎言身邊,拉着他往裏走,“傅總,我可是到你公司堵了好幾回了,今天總算讓我碰上了,來來來,怎麼好好喝兩杯,這回你可千萬別再拒絕我了!”

    “趙總也在!快快快,這邊請,今兒我可是鴻運當頭啊,想見的全都齊了!”

    這個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難道不知道這其中的複雜關係?

    我眼睜睜看着傅慎言和趙爽互相挨着坐下,心裏欲哭無淚。

    這算什麼,鴻門宴嗎?

    傅慎言面無表情的坐着,勝利者的氣勢呼之欲出,彷彿在同紀雲深較勁一般,不苟言笑。

    一時無奈,只好又坐回去,耷拉在椅子上幹嘆氣。

    莫菲林沒心沒肺的埋着臉偷笑,“這下徹底熱鬧了。”

    “你還說。”我翻了個白眼,手肘直接撞她的胳膊,讓她別說風涼話。

    “嫂子。”一道熟悉又陌生的聲音響起,我一時間沒反應過來,愣了一下轉過去,才發現是跟着傅慎言和趙爽進來的人。

    男人戴着墨鏡,似笑非笑的看着我,似乎對我並不陌生。

    “我們認識嗎?”當着趙爽的面這樣稱呼我,也算是藝高人膽大了,讓我有些欣賞。

    男人聞言笑着將墨鏡摘下,笑嘻嘻的迎着我的目光,對視了幾秒,我才反應過來,這個留着利落板寸,一身健碩胸肌的男人,居然是喬謹言。

    當初那個對我不屑一顧,屢次三番阻止我和傅慎言在一起的毒舌男,“嫂子”這個稱呼居然叫得這麼親暱。

    我又喜又驚,“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喬謹言結婚之後,就淡出了傅慎言的生活,我權當他修身養性,不想摻和商界的事了,沒想到又突然冒了出來。

    聽了我的話,喬謹言表現的有些不高興,“所以說嫂子,你是早不把我放在心上了,我一直都在京城,你們夫妻倆之前不來看望就算了,還要明目張膽的炫耀忘了這回事!這樣真的好嗎?”

    三十好幾的男人頂着滿下巴的胡青,居然矯情起來了?

    這還是當初那個喬懟懟?

    “咳咳……”我清了清嗓子,沒敢接着往下說。

    “喬總,今天可是沈小姐的大日子,敘舊還是改天吧,”趙爽冷笑着煽風點火,“像沈小姐這麼‘念舊’的人,能想明白重新開始,那可是喫齋唸佛都求不來的。”

    她頓了頓,冷傲的眉眼望向紀雲深,“紀總,您選擇沈小姐實在是個不能更加正確的決定,她的‘賢良淑德’可是整個京城都通曉的。”

    不愧是坐在集團主席位置的人才,這番話術說的滴水不漏,乍一聽句句都在替我說話,可實際卻不動聲色的拆臺。

    一句念舊,勢必引得對我不熟悉的人,擠迫腦門調查我的過往,而我糾纏傅慎言的事,在京城根本不是祕密,一查便知。

    這女人,爲了我強吻傅慎言的事,記上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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