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氏總部搬到京城之後,老宅子就一直閒置,就連二叔他們也不經常回去,傅慎言忙得焦頭爛額,居然在兩地往返的這麼頻繁。

    下意識將眉心皺得更緊,難怪這段時間傅慎言經常會莫名其妙的聯繫不上,看來跟這件事脫不了干係。

    答案,應該就藏在老宅裏。

    見我陷入沉思,男人又都提醒了一句,“我的酬勞適用於調查傅慎言行蹤的,若是想知道這宅子裏的事,那是另外的價錢。”

    “明白,這些事我會親自處理,你繼續跟着傅慎言就好。”倒也不是心疼錢,只是老宅子不是什麼兇險的境地,若裏面真有什麼不爲人知的祕密,也沒必要讓太多外人知道。

    男人點了點頭,沒再接話,側目看了看米勒,便起身走了出去。

    剛想張嘴把人叫住,問的更詳細些,米勒卻突然出聲,“老闆。”

    我坐回沙發上,一臉莫名。

    “京城有京城的勢力,不是我們的地界,不適合拋頭露面。”

    想了想這個解釋倒也合理,打探消息這種事,就該交給沒什麼存在感的人,便乾脆扯開了話題,“訂兩張去江城的機票,你陪我一塊。”

    “沒問題。”米勒恭敬的點了點頭。

    剛說完,我就接到了一個陌生的電話。

    說話的是個中年男人,聲音粗獷,“你是沈姝沈律師嗎?”

    “是我,有事嗎?”印象中除了秦柏萬之外,並沒有結識過這樣性格豪爽的男人。

    “這裏是城南派出所,你的委託人涉嫌刑事傷害,已經被我們控制住,你得過來一趟了。”原來是警局的人。

    這段時間是接了幾單經濟糾紛的關係,但雙方都是有頭有臉的人,一直都在盡力交涉,可別只留着面子,沒有要到用武力解決的地步。

    我一時還真想不起來是誰了,“不好意思,方便問一下被拘留的是誰嗎?”

    電話那邊停頓了一下,傳來警察問詢的聲音,“姓名。”

    隨後聽筒裏傳來一句吊兒郎當的男聲,“左熙城。”

    左熙城?

    這個姓氏在京城可不多見。

    我很確信手上的客戶並沒有這個人。

    然而警察卻沒給我多餘解釋的時間,“你聽見嗎?抓緊過來吧。”

    說完,直接就把電話撂下了。

    因爲秦柏萬的官司,事務所在京城一炮而紅,名氣打出去了,那些人犯了事提盧文飛的名字倒還可以理解,怎麼會找上我這個既沒實力又沒名氣的新人律師?

    況且還是刑事案件,我並不想和這類當事人有過多聯繫,就沒當回事,但派出所下午又連着打了兩個電話,我只好抽空去一趟。

    做律師這一行,進出警局是常事和警方打好關係是很重要的,不能因爲一個莫須有的電話,壞了口碑。

    臨時拘留點就設置在辦公大廳右側,一進門就能看清楚,裏面只關押了一個年輕男人,臉上青一塊紫一塊,應該是爭執過程中吃了虧。

    雖然髮型也亂了,但勝在年輕,五官也精緻,不難看出原本俊朗的模樣,和左熙城這個名字還算般配。

    彼此對視了兩秒,我更加確信,和這個人從未有過交集。

    “你就是這傢伙的代理律師?”這聲音辨識度很高,是給我打電話的那個警官,“怎麼現在纔來?”

    “有點事耽誤了。”我笑着回答,“請問我當事人犯了什麼事?”

    “暴力行爲。”警察記錄着手裏的審查表,態度有些不耐煩,“上午的時候把一個男的打了,圍觀羣衆報的警,一問兩人根本就不認識,問他爲什麼動手,就一句話,‘我想打就打’,你聽聽,這眼裏還有王法嗎?”

    警察有多生氣,我就有多無奈。

    很明顯這個左熙城不是什麼善茬,頭腦簡單,四肢發達,遇到事情只會動手,這樣的人,我向來沒什麼好感,作爲代表律師,我估計已經被警方納入同一類人,連帶嫌棄了。

    來都來了,只能順手把人保出去,全當圖個清靜,我可不想再沒完沒了的被電話轟炸。

    整理好情緒,纔好聲好氣的跟警察交涉,“抱歉,我能先跟我的當事人談談嘛?”

    這是合法權益,警察沒說什麼,點了點頭,就讓我進去了。

    左熙城從我站在門口的那一刻,就已經起身走到鐵柵欄旁邊,這會兒正滿臉得意的叮囑,臉上的笑痞氣十足。

    “沈律師,你總算來了,快把我保出去吧,在這待着實在太無聊了。”左熙城嬉皮笑臉的說道。

    距離半米遠,我停下了腳步,雙手交叉在胸前,好整以暇地打量這個男人。

    動手打了人,被關了一天,到現在眼神還是清澈陽光,滿是年輕活力,真不知道是該說他沒心沒肺,還是不知死活。

    “你認識我?”我挑眉問道。

    左熙城聞言垂眸笑了笑,“沈小姐在京城的名氣這麼大誰能不認識,億萬富豪秦柏萬最近和趙氏集團那一單投資案,不就是你經手的?所以我一出事就立馬報了你的名字,我相信以沈小姐的能力,一定能把我從這帶出去,對嗎?”

    我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並沒有接話,秦柏萬的官司是我做主接下的沒錯,可在法庭上辯論,包括之後接受媒體採訪的,都是盧文飛,只有真正揣摩過大局,並且知道其中利害關係的人,才清楚我在其中的作用。

    這男人不過二十五六的年紀,怎麼看都是個楞頭青,沒道理自己分析出那些情報。

    唯一隻有一個可能,他調查過我,或者說他背後的人對我瞭如指掌。

    我不想浪費時間,思考片刻之後,索性開門見山,“你有兩個選擇,第一,實話實說,然後很快就可以離開這個無聊的地方,第二,準備今晚在這過夜吧。”

    左熙城沒有立刻回答,只是玩味的站在原地看我,臉上不服輸的表情彷彿在向我挑釁,他在賭,賭我不會走。

    還是太嫩了,心思都寫在臉上。

    話音落下,隔空對峙不到半分鐘,我直接轉身,擡腳朝外走去。

    不出所料,男人鬆口了。

    “我說!”

    我勾脣笑了笑,停在原地,頭也沒回一下。

    “我是莫菲林的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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