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慎言大概解釋了一下自己的計劃,理論上是個深入虎穴的過程,如果順利的話,還能順便摸清在幕後策劃這一切的人的老巢。

    沈鈺聽完勉強打消了自己的顧慮,但臉色並沒有好轉,依舊是盯着我們,憤世嫉俗的模樣,好似我們坐在這兒,就是他眼裏的一根刺。

    “叩叩——”外面傭人突然敲響了門。

    “進來。”沈鈺冷聲道。

    門打開,是剛纔守在走廊的女傭人,手裏端着熱氣騰騰的咖啡,一進屋,整個房間都是可卡因的香氣。

    點頭朝我和傅慎言打了招呼,女傭人面向沈鈺,恭敬問道,“沈先生,咖啡已經按照您的要求泡好了,是放在這還是給您送到臥室去?”

    “不用了。”沈鈺一擺手站了起來,一邊超門口走去,一邊陰陽怪氣的說道,“馬上就要被撐死了,還喝個錘子。”

    說完,拂袖消失在門邊,剩下女傭人站在原地,一頭霧水的抱着手裏的托盤不知如何是好。

    我失笑,趕忙解決她,“下去吧,咖啡也不用送了,讓他睡個好覺。”

    “是,太太。”

    傭人這才轉身,帶着咖啡原路返回。

    事情談完,就等着明天到慕容謹的畫廊會一會,正好有些睏意,我便順勢站起身,準備回房。

    剛站起來,傅慎言就擒住了我的手腕,“去哪?”

    “睡覺啊。”我脫口而出,“明天要會豺狼,要養足精神的可不止沈鈺一個,始終是我們的事,當然得多多上心。”

    傅慎言濃眉微蹙,聲音黏黏膩膩的,“那我呢?”

    “你什麼?”我一時間沒反應過來他的意思,下一秒,嘖的給了個沒臉,“你——”

    怎麼什麼時候都能想到那件事!

    要不是安歆他們睡了,一定好好讓傅慎言喫點苦頭,也好報了剛纔的臥室之仇。

    整理好情緒,從嗓子眼哼了一聲,我做了個鬼臉,“你提醒我了,臥室的牀太小了,今晚就委屈你睡客房了。”

    “晚安,好夢!”

    說完,頭也不回的離開書房,氣勢行雲流水,一氣呵成,完全不給傅慎言耍無賴的機會。

    ......

    翌日清晨。

    我是被安歆弄醒的。

    小傢伙一張開眼發現哥哥不在,就帶着哭腔搖晃還在睡夢中的老母親,叫我不得不眯着眼從牀上爬坐起來。

    “安歆乖,自己出去找哥哥玩吧,媽媽再睡會兒......”邊說邊打着哈欠,話還沒說完,就又倒進被窩。

    旁邊安歆還在不依不饒,“不嘛媽咪,我要媽咪替我穿衣服,舅媽說過,媽咪回來了,會親手教安歆穿衣服的!媽咪呀......”

    在一個大腦混沌的女人面前,什麼都是虛的,我只感覺自己在做夢,假裝什麼都聽不見。

    安歆要怪就怪她的老父親好了,要不是傅慎言昨晚那麼不規矩,三番兩次的挑.逗,弄得我躺上牀之後滿腦子的畫面,翻來覆去的睡不着,現在也不會賴牀。

    正當我伴着安歆的吵鬧聲,在心裏埋怨傅慎言的時候,房間裏就響起了熟悉富有磁性的男聲,“懶蟲。”

    果然,大白天是不能隨便提到人的。

    “爹地!”安歆完美的詮釋了什麼叫“爹來瘋”,一聽見傅慎言的聲音,立刻就放過了我,從牀上爬起來跳到傅慎言身上,親暱的在他臉上落下早安吻,親完還不忘記替自己解釋,“安歆不是懶蟲,安歆好早就起來了,是媽咪(不起)......”

    傅慎言沉默了一會兒,才又幽幽的說道,“是牀太小了,媽咪沒睡好,爹地今天帶你們去買張大牀,以後陪你們一起睡,就不會賴牀了。”

    “好!”安歆高興的直拍手。

    只剩我不明覺厲的在大腦中飛速分析,大牀,什麼大牀,換了大牀,那還不得睡到日上三竿?

    連小孩子都騙,也不害臊。

    等等!

    我猛地清醒過來,掀開被子猛地坐直,睜大了眼看着牀邊的傅慎言,“你在開玩笑吧?”

    真準備換張大牀,滿足他的......

    一想到這個,話問出口,臉就有些滾燙的滋味,睡意全都被嚇沒了。

    傅慎言眯着眸子,似笑非笑的看着我,“我像是在開玩笑?”

    說完,目光向下睨了一眼,露出更加不懷好意的笑,隨即便帶着安歆走出了臥室。

    等他們走了,我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順着傅慎言剛纔的視線低下頭,一眼便看清只穿着真絲吊帶睡衣的胸口。

    吸氣,扯過被子,把臉埋進去,又羞又氣——老不正經!

    被他們父女一唱一和的調戲了一番,也沒有繼續睡下去的慾望,冷靜了一會兒,便起牀洗漱。

    下樓的時候,餐桌上人都已經到齊了。

    不知道是不是我太心虛的緣故,總感覺傅慎言的目光有意無意的往我身上瞥。

    一邊喝粥,一邊在心裏默默思考,偷偷的用餘光觀察傅慎言的反應,“他該不會真的打算把牀換了,一家人擠在一張牀上睡吧?”

    “這男人自控力那麼差,擦槍走火的,被孩子們看到,可怎麼辦啊......”

    “不行,我得想個辦法,打消他的念頭。”

    “要不然,還是給點甜頭?傅慎言一向喫軟不喫硬的,也許是個好辦法。”

    想到這兒,自顧自的點了點頭。

    於是便想用眼神試探一下傅慎言,結果他卻喫得格外認真,全程注意力都在安歆身上,完全沒注意我熾熱的目光,弄得我比剛纔更加心焦。

    如今這時代,送貨上門不過是眨眼間的事,別等我還沒搞定傅慎言,牀就先送來了。

    到時候我就真是趕鴨子上架,不從不行了。

    一想到這些就完全出了神,沈鈺叫了好幾聲,我都沒反應過來。

    “小姝,我在叫你呢,想什麼呢?”沈鈺有些着急了。

    “啊?”我這纔回過神來,“什麼?”

    沈鈺皺着眉,忽然將矛頭指向傅慎言,“我說你,小姝失蹤了六年你連問都不問一聲,一和好就把她折騰的精神渙散,就不能悠着點,照顧一下她的身體?連下半身都管不住,算什麼男人,小姝的身體要是再出毛病,我絕饒不了你。”

    傅慎言面不改色的聽着,沒有任何反應,只是拿到叉的手一頓,整個人彷彿被定格了一般。

    我看了看他,又看看沈鈺,猛地反應過來,整張臉都漲紅了,“沈鈺!當着孩子,你胡說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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