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婚路匆匆:傅先生,你非良人 >第1139章 坦白了,但沒完全坦白
    晚上一直等到十一點,靠在沙發上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心裏記掛着傅慎言,就睡得很輕,朦朧中聽見走廊裏傳來開關門的聲響,隨後便是刻意放低的腳步聲。

    他開門進來,輕手輕腳的靠近我,脫下外套披在我身上。

    睜開眼,傅慎言半跪在沙發旁邊,準備把我抱回裏屋去,見我醒了,心疼的在我頭上揉了揉,“不是說不用等我,怎麼不自己先睡?”

    晚飯的時候他來的電話,臨時要處理一個跨國會議,要後半夜才能回來。

    我撐着沙發扶手坐直身子,頭腦還不太清晰,“你不回來,睡不踏實。”

    傅慎言笑我像個小孩子,“我不加班,萬一出了差錯,不能保你和孩子們一世平安,那時候才該不踏實。”

    “你好好的,我們怎麼會不平安。”我嗔怪道,“咱們的錢一輩子也花不完,你別再像以前一樣拼命,身體要是虧了,花多少錢都補不回來。”

    傅慎言淡淡笑了一下,低頭替我穿上拖鞋,扶着我走向臥室,“身體康健,平安順遂,說到底也是資源換來的,錢就是資源,大廈傾覆不是一朝一夕的事,要想守住咱們全家的安穩,一刻都不能鬆懈,如履薄冰是必要的。”

    道理我都懂,生意做得越大,肩上的責任越多,不怕萬一,就怕外人有心算計。

    我等到這個點,不是爲了和傅慎言談生意經,再加上睡了一覺,也不怎麼困,腦子裏希望傅慎言坦白的想法就更加清晰。

    傅慎言把我扶到牀邊,自己則半蹲着,把我的手拿在手裏把玩,冷不丁的突然冒出來一句話,“老婆,你說要是你突然發現,我根本沒有那麼好,你會怎麼做?”

    這話弄得我一頭霧水,“什麼不好?哪裏不好?”

    頓了頓,又若有所思的說道,“咱倆剛結婚那會兒,你對我也不怎麼好,我還不是按你愛的死去活來,不然的話,哪還有今天?”

    老夫老妻,大概就是喜歡說些莫名其妙的話題吧。

    願意傾訴,在這個年紀,就是愛意最大的表達,比起那些相看兩生厭,話不投機半句多的怨侶,我們的生活要踏實的多。

    傅慎言還是低着頭,自顧自的笑,反覆問同一個問題,“我是說,如果我這個人沒你想象的那麼好,或者說,我就是個自私自利,只顧自己不惜犧牲別人的人,你會不會很嫌棄?”

    果然,心裏藏的事情,不論男人還是女人,都會變得婆婆媽媽。

    都在一個屋裏了,也沒什麼不好意思的,我乾脆伸手直接捧起傅慎言的臉,強迫他和我四目相對,“傅慎言,看着我,看清楚了。”

    “我是你的妻子,我愛你,我永遠都在你身邊,至死不渝,亙古不變,明白嗎?”

    傅慎言的黑眸裏有光閃過,很快便釋然的笑了,有些竊喜的抿了下脣,“明白。”

    都這麼耐心的哄他開心了,還不肯說實話,要等到什麼時候?

    我等的已經有些急躁,傅慎言卻不緊不慢地替我挽好褲腿,開始按摩我的小腿。

    這不禁讓我想起那句“已婚男人獻殷勤,不是犯錯,就是在犯錯的路上”。

    想到這兒,伸手就要去抓傅慎言的胳膊,他富有磁性的聲音卻在這時低低的響了起來,“今天慕容瑾約我見面,要我和他一起做假鈔生意,我就覺得。”

    手在半空停住,又弱弱的放了下去,還好他說的及時,再晚一秒,性質就不一樣了。

    “國家對假鈔打擊的這麼嚴,他還敢頂風作案?”我說。

    傅慎言一邊給我捶腿,一邊漫不經心的解釋,“不做國內市場,只出口國外,很難追查到根源,他很聰明,知道把華夏作爲老巢,一丁點涉及這邊法律的事都沒做過,就算是被查到了,也不一定會被引渡。”

    “奎恩和盧卡斯也是他招惹過來的,目的是要警方覺得,傅氏的錢也沒那麼幹淨,要我被警察盯着,處處受限,現在是掃黑的風口,人人自危,又想出風頭,都盼着我罪名坐實。”

    這個世界就是這樣,好人做了一輩子,沒人會給你頒獎,可風言風語,流言傳說你有一點點做惡人的苗頭,就要被千夫所指。

    有時候做好人,內心真的要很強大。

    我要是傅慎言也會寒心的,兢兢業業做了這麼多年的良心企業家,繳了多少稅款,養活了多少人,到最後卻因爲兩個聲名狼藉的外國人,成爲重點監察對象。

    “身正不怕影子斜,我相信你,全家人都相信你,這就夠了。”我低頭看着他,言辭懇切,“傅慎言,你可千萬記住,你從來都是不會被不在意的人打倒的。”

    傅慎言眯了眯眸子,猛得起身在我額頭上輕輕留下一個吻,“放心吧,傅太太,那我先去洗澡了。”

    說完,他便轉身進了浴室,沒多久,浴室裏傳來花灑的聲音。

    和他談了這麼久,心裏總算踏實一點。

    然而等我靠在傅慎言身上,貼在他胸前,快要睡着的前一秒,才猛的反應過來,他解釋的是今天約見慕容瑾的事,可昨天呢,爲了陸欣然和羅總三言兩語惱羞成怒的事呢?

    想到這個,我猛的清醒過來,擡頭一看,傅慎言已經微微傳來鼾聲,又只能作罷。

    不甘心的將他整個身子抱緊,恨得牙癢癢,這男人,聲東擊西用的惟妙惟肖的,害我這麼久才反應過來!

    今晚的談話結果一下子就變成了,坦白了,但沒完全坦白。

    男人!

    ……

    我是被張嫂敲門的聲音吵醒的,睜眼看了看錶,纔不到七點。

    “什麼事啊?張嫂?”我蔫蔫的問道,眼睛都懶得睜開一下。

    “有一位部隊來的長官,說要見先生,已經在大廳等了許久了。”張嫂扯着嗓子說道。

    大清早的,都不讓人睡個安穩覺。

    在心裏一番碎碎念,最後還是保持了成年人的理智,“知道了,你先去招呼一下,我們馬上就下來。”

    長長的嘆了口氣,鼓足了好大的勇氣才把眼睛睜開,扭頭一看,這麼大的響動,傅慎言居然沒被吵醒?

    眨了眨眼,等視線變得清晰了些,才發現他似乎是做了什麼噩夢,眉頭緊緊皺着,好像被夢魘纏住了,醒不過來。

    伸手想推他一把,傅慎言卻猛地睜開了眼睛,把我嚇得差點叫出聲,後怕的捂着胸口。

    愣了兩秒,他才轉過頭看我,一臉混沌的問,“怎麼醒這麼早?”

    “樓下有客人。”我說,“你夢到什麼了?”

    傅慎言垂下眼簾,迅速將剛醒過來的那一絲驚慌掩蓋,從牀上爬坐起來,“沒什麼。”

    “不是有客人嗎,收拾一下,下樓去吧,讓人家等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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