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一個只會依賴別人,賣弄柔弱換取生存資源的寄生蟲,居然也開始用腦子思考事情了?

    話音落下,電梯門適時打開,傅慎言從裏面出來,歐陽諾挽着慕容謹緊隨其後,看上去和普通的恩愛夫妻毫無差別。

    “來的正好。”陸欣然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惡人先告狀的發難,“傅慎言,你可真是有個好助理,我不過是多說了他兩句,開個小玩笑,他居然要聯合沈姝告我?這究竟是他們的意思呢,還是你的意思?你就是這麼補償我的嗎?!”

    傅慎言微垂眼瞼,看向一旁的陳毅,薄脣微啓,“怎麼回事?”

    陳毅緊閉雙脣,片刻之後,才忍辱負重的說道,“沒事先生,一場誤會,我這就向陸小姐道歉。”

    說着,還真就卑躬屈膝的朝着陸欣然,把身子彎成九十度,恭敬的表示歉意,“對不起陸小姐,請原諒我。”

    我不得不佩服陳毅隱忍的能力,被人連着扇了三個巴掌,居然還能氣定神閒的把事情扛在自己頭上,換做是我,絕對做不到。

    他是個好祕書。

    傅慎言該感謝陳毅的退讓,這爲他省去了不小的麻煩。

    可陸欣然卻得了便宜還賣乖,不僅不鬆口,還擺着勝利者的姿態,走上前,居高臨下的俯視着那顆原本同他老闆一樣高傲,此刻卻在她面前卑微如塵埃的頭顱,眼神冷漠如斯,沒有絲毫心軟的意思,

    “我知道,你和傅慎言那些兄弟一樣,打心眼裏瞧不起我,覺得我不過是個人盡可夫的賤人,在你心裏,只有沈姝才值得尊重,才需要言聽計從,沒關係,你儘管繼續做她身邊忠實的狗,而我,會讓你爲你對我有過的所有輕視,付出代價。”

    不知道爲什麼,這一刻我忽然覺得陸欣然像是變了一個人。

    她說話時眼底的狠意,彷彿每個字都是從緊咬的齒縫中發出的,而那張嘴閉嘴巴不得把陳毅活吞了的面容之下,隱藏着一頭無視規則的野獸。

    沒有規則的人最是難搞,就像慕容謹,是幽靈一樣無法捕捉算計的存在。

    而此時的慕容謹,只是作爲看客,饒有興致的在一旁看戲,完全沒有要插手的意思。

    站在陸欣然的角度,或許這個世界所有人都對她有所虧欠,這就像心理治療常用的一句話——瘋子覺得叫他瘋子的人才是瘋子,和這樣的人試圖講道理是沒有意義的。

    要麼,像陳毅一樣忍辱負重等着捱打,要麼,就打回去。

    後者顯然更適合我,“這波惡人先告狀挺精彩的,陳毅大度不跟你計較,你是不是就真覺得自己無辜了,你搞清楚,是你無緣無故打了陳毅三巴掌,這是華夏,是講法律的,你真以爲跟着那些人就可以爲所欲爲顛倒黑白嗎!”

    “哼,”陸欣然冷笑,“那你告我啊,來啊,我等着呢!”

    這無賴的嘴臉直接喚醒了我作爲律師的專業,腦子裏飛快的思考着該用勞動法還是人身安全保障條例提起訴訟,但終究也只是看着她小人得志的嘴臉乾瞪眼。

    她說的沒錯,沒有陳毅配合,我是不可能告的成的。

    見我是虛張聲勢,陸欣然不依不饒的繼續着她的挑釁,“怎麼,怕了?堂堂的大律師,高素質人才,原來也只是個光說不幹的假把式,枉我還以爲你有多了不起,說到底,沒了男人在背後撐腰,你跟我又有什麼區別,不過就是個紙老虎罷了!我最起碼還敢大大方方的承認自己靠的是別人,你呢,沈姝,你把自己說的多麼獨立善良多麼的正能量,可那一次不是靠着別人化險爲夷,你根本就是個徹徹底底的僞善者!你......”

    “好了。”傅慎言沉悶的嗓音如同一記驚雷,猛地擊碎空氣中所有不安分的因素,陸欣然到嘴邊的話只得不甘願的嚥了回去。

    走廊裏的氣氛忽然變得緊張又令人窒息,傅慎言再次開口,打破尷尬。

    他平靜的側目,看向一直等候他吩咐的陳毅,輕描淡寫的說道,“自己去人事部辦調職手續,今天就前往非洲北部分公司。”

    陳毅沉默片刻,沒有反駁,“是。”

    傅慎言就是這麼對待,辛苦爲我們一家工作了十幾年的夥伴的?

    明明陳毅纔是最委屈的那一個,卻爲了取悅陸欣然那個小人,不分青紅皁白,將人趕去條件貧瘠的地界,這叫什麼道理?

    我實在不願讓陳毅寒心,偏要和傅慎言唱一次反調不可,“不行,我不同意,陳毅哪兒也不去,就在京城待着!”

    “傅慎言,你是不是瘋了?就算你對陸欣然心懷愧疚,可陳毅是無辜的,他憑什麼爲了你受到牽連,你知道剛纔陸欣然有多過分嗎......”

    傅慎言沒給我說完的機會,“薪水裏包含了。”

    似乎是怕我沒聽清楚,他看着我的眼睛,無比認真卻平靜的又重複了一遍,“我付他高額的薪水,買下的除了工作能力,自然也包括尊嚴。”

    我根本不敢相信這是傅慎言嘴裏說出來的話。

    用錢買別人的尊嚴嗎?

    他怎麼說得出口?

    他真的徹底變了,可這真的只是他的計劃嗎,我有些不敢確定。

    不等我反應過來,傅慎言又丟給我一個悶雷。

    陸欣然被我的錯愕逗笑,幸災樂禍的在一旁鼓掌,“精彩精彩,不愧是我喜歡過的男人,就該這樣,比起我親自動手,你替我教訓他們,果然更讓人興奮呢!哈哈哈......”

    瘋子!

    這時,一直沒說話的歐陽諾忽然走上前,假惺惺的替我整理妝容,嘴裏卻不懷好意的說道,“我要是你,就不會繼續賴在這,知道我們是以什麼身份上來的嗎,傅氏的股東。”

    “對,你沒聽錯,我和阿謹,現在已經是這裏的大股東了,買的,就是屬於你的那一部分股份!”

    我眯着眸子,心中暗自回憶,最近並沒有簽署過任何重要文件,料定她是故意誆我,“這不可能,沒有我簽字,就算是作爲夫妻共同財產,傅慎言也沒有資格獨自支配。”

    歐陽諾臉上笑意不減,“如果是共同財產,那自然不行,可你忘了嗎,你死過一次,那些股份,早就自動轉入傅慎言名下,而傅慎言,又無償將它贈予了阿瑾,你說,這是不是叫百密一疏呢?”

    “沈姝,被摯愛出賣的滋味,感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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