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王若若再也不動了。

    血液如同一朵血腥玫瑰,在她的身體周圍不斷蔓延。

    “若若!啊——!”

    人羣慌亂躲藏,我怔在原地,呼喊到破音。

    男孩聽到我的尖叫像是受到鼓勵一般,笑的更爲歡快,開心的裂開嘴看了我三秒,然後雙手託着木倉把,將木倉口對準自己,毫不猶豫的按下扳機。

    鮮血迸射,男孩應聲倒下。

    前後不到一分鐘,兩條鮮活的生命先後逝去,就連空氣都染上濃烈的血腥味。

    自殺式襲擊,我以爲只會出現在戲劇裏,這樣真切的感受,像是被人掐住了咽喉,悶的幾乎窒息。

    還沒等我從這巨大的變故中回過神來,身後忽然伸出幾隻手,握住我的口鼻,綁住我一把抱下商場的臺階,丟進了一輛麪包車。

    車門關上的瞬間,司機迅速踩下車門疾馳而去。

    他們綁住我的手腳,用膠帶將我口鼻封住,給我帶上了眼罩,全程沒有任何交流。

    不知道過了多久,汽車才終於停下。

    其中一個男人像拎雞仔一般將我拎下車,隨手扔到地面。

    很快,眼罩被粗魯的取下,長時間的昏暗之後再暴.露在陽光之下,讓我沒能第一時間睜開眼。

    逐漸適應的過程中,綁架我的罪魁禍首開口了。

    “沈小姐,我們又見面了。”

    是邢菲。

    我垂下眼簾,做不出任何反應。

    在車上的時候我就在想,商場的事一定是金爺的人做的,因爲那把同型號拍的木倉。

    也只有那羣人才會如此喪心病狂。

    但是現在看來,沾du的,沒有一個不是心狠手辣的。

    是我害死了若若,是慕容謹害死了她!

    “不愧是慕容謹的女人,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我欣賞你,給沈小姐拿張椅子,人家可是幫了我大忙的,別虧待了她!”

    “是!”然後我就被五花大綁的扔到了椅子上。

    緩過神來,再看邢菲時,眼裏的恨意呼之欲出。

    邢菲原本坐在車裏,餘光瞥見我的反應,隨意掃了一眼,便收回視線,依舊坐的悠閒,“別用那種眼神看着我,要怪只能怪慕容謹不講規矩。”

    “爲什麼不直接殺了我?”我強壓着憤怒,磨着後槽牙質問她。

    “呵,”邢菲譏誚的笑了,“殺了你,我還拿誰來要挾慕容謹?沈小姐,就算你真的想死,也得等一等,你放心,就當我欠你一個人情,等你死了,我保證會把你和慕容謹埋在一起。”

    我無意聽她冠冕堂皇的理由,只關注到一點,她並沒有打算在商場結果我。

    如此一來,兇手是誰,就很明顯了。

    爲了不讓慕容謹再受我影響,金爺的手段還真夠狠的。

    話剛說完,就有保鏢湊上前來通知,“小姐,人來了。”

    話音落下,一輛越野疾馳而來,停在邢菲的包圍圈之內,慕容謹獨自一人從車上下來。

    爲了掩蓋木倉傷,他甚至還穿了一件格外寬大的風衣,顯得整個人大了一圈。

    但即便如此,他還是走的很慢,一步一步的,生怕露出破綻。

    到近處時,邢菲其中幾個拿木倉的手下聚攏過去,將他包圍在其中。

    慕容謹遠遠的看了我一眼,才又同邢菲談條件,“我人已經到了,放了她。”

    邢菲從車上下來,一如那日在爛尾樓時,禮貌性的牽起嘴角,不緊不慢的說道,“先不急,咱們,慢慢來。”

    說完,旁邊的小弟很有眼力見的拿了把椅子放到她身後。

    邢菲緩緩坐下,兩腿交疊在一起,想了想,然後問道,“還記得咱們第一次見面的場景嗎?那是我邢菲自出生以來,第一次被人按頭拿木倉指着我的腦袋,我到現在,每一個動作都記得清清楚楚。”

    慕容謹並不露怯,平靜的說道,“你想怎麼樣?”

    “你馬上就會知道了。”邢菲臉上瞬間笑意全無,然後朝手下遞了個眼色。

    手下立刻會意,三個大漢瞬間擒住慕容謹,將他按倒在地,臉緊緊的貼着地面。

    隨後,另外一輛車的車門打開,一個帶着墨鏡的男人從車上下來,男人似乎看不清東西,站定之後,邢菲的人過去扶,他才又進一步挪動步子,緩緩走到離慕容謹的臉只有一步之遙的位置。

    然後那個扶着盲人的手下將自己的木倉,放到了盲人手裏,並指示他握緊,拉着他的手,將木倉口指向慕容謹的頭。

    “你看清楚了慕容謹,拿木倉的,是爲了邢家搶地盤才弄瞎了眼睛,你那天用木倉指着我,搶走了他用命博回來的地盤,今天,就讓他用同樣的方式再搶回來,至於你能不能活下來,就交給上帝決定吧!”

    頓了頓,邢菲眼眸微眯,擡高音量下達命令,“開木倉!”

    “砰——”

    木倉聲幾乎與邢菲的聲音同時響起。

    我漠然看着這一切,沒爲慕容謹有過一秒的擔憂。

    浮現在我腦海中的,是沈鈺被按在地上,將手生生打斷的場面。

    原來真的會有因果報應,這就是慕容謹的報應。

    不,這還不夠,應該叫我們所受過的痛苦都叫他受一遍纔行。

    只是一顆子.彈,太便宜他了。

    可上帝還是偏幫他,由於木倉的後坐力,再加上盲人的方向感失靈,子.彈打偏了。

    慕容謹在生死麪前仍保持着他“天之驕子”的高傲,只是濃密的眉毛緊緊蹙着,證明他有一刻也曾準備好決心赴死。

    “哼,”邢菲冷笑了一聲,陰陽怪氣的說道,“沒想到你的命這麼大。”

    她起身走過去,手下的人隨即鬆開了力氣,叫慕容謹得以直起上半身。

    慕容謹半跪在地上,漆黑的眸子裏涌動着無盡的狠厲,帶着威脅的語氣警告,“殺了我,我敢保證邢家沒有一個人能活過今晚。”

    “哦?看來你也做了萬全安排呢?”邢菲面帶嘲諷,“讓我猜猜,你是說我親愛的母親和奶奶?那正好了,原本我就覺得她們礙事,又苦於沒有合適的藉口除掉,現在倒是要多謝你了。”

    京城第一製藥公司的家族,看來也不平靜。

    慕容謹這次算是失誤了,威脅不成,反倒幫了邢菲一個大忙。

    “既然這樣,那就讓你再多活一會。”邢菲忽然改變主意,示意手下將我帶過去。

    看着我的男人迅速將我從椅子上拎起,扔到慕容謹對面,拿出木倉對我瞄準。

    四目相對,我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隨即便倔強的挪開了視線。

    邢菲站在我們之間,饒有興致的圍着我轉了一圈,邊走邊道,“殺了你,哪有讓你親眼看着心愛的女人死去來的痛快,對嗎?”

    “你敢!”慕容謹猛地陷入暴怒,身後的三個壯漢幾乎抓他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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