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事不能想,一想就特別容易饞,手機振動了一下,我睡不着,索性動作很輕的起身。

    拿過手機看了看,是木子發來的信息,“小姝,我睡不着,好想喫青芒果!”

    我不由好笑,果然是好姐妹,連喫這種事都能一致。

    我:“我也睡不着,現在特別想淮安院子裏的秋番茄!”

    木子:“啊啊!我也是,我最近一直想喫老家門前的那棵青芒,可是太遠了,喫不到,而且聽說老宅都快要被開發了。”

    我:“嗯,只能想想了!”

    都是記憶力的東西,哪能輕易就實現。

    臥室裏有些暗,我實在睡不着,索性輕手輕腳的出了臥室,準備下樓看看有沒有番茄,喫不到秋番茄,就喫點相同的解解饞。

    還沒下樓,電話突然想了起來,倒是嚇我一跳,見是沈鈺的電話,我不由蹙眉,都這個點了她給我打電話做什麼。

    接起電話,我沒什麼溫度的開口,“什麼事?”

    “想喫秋番茄了?”聽聲音,他好像還清醒得很。

    我一時間嚇得快要把手機丟了,拔高了聲音,“沈鈺,你是不是有病,你在我手機裏安裝了什麼?”

    他有些慵懶道,“就是簡單的監視器,你別激動,我就是想知道你過得好不好,沒有別的意思。”

    “你有病!”我怒得恨不得砸了手機。

    “你別激動!”聽聲音,他有些委屈道,“我就是想時時刻刻知道你的動靜,這樣我才心安,況且我也能知道你第一時間想要什麼。”

    “有毛病!”掛了電話,我便直接將手機丟水裏了。

    心口氣得上下起伏,他是什麼時候在我手機動手腳的?

    一番鬧劇,我早就沒了心情,坐在大廳裏,一時間心浮氣躁。

    熬到後半夜我才趴在大廳的沙發上睡着,醒來的時,身上已經多了一塊毛毯。

    睜開眼便和傅慎言低沉冷冽的目光對上。

    我一愣,張了張口,道,“早!”

    “怎麼跑到這裏睡了?”他開口,聲音有些低沉。

    “我昨晚睡不着,所以就下來了,在這裏不知不覺的就睡着了。”

    他沉着臉,“所以你在我身邊睡不着?”

    我連忙搖頭,“不是!”

    有些暴躁道,“我就是睡不着,下來走走,沒有……”

    見我狀態不對,他將我抱住,緩了緩聲音道,“好,我知道,我沒怪你,只是擔心你在這裏睡會感冒,以後睡不着可以叫醒我,我陪着你說話聊天,嗯?”

    我心裏誰不出的感覺,他在遷就我,一直在。

    我點頭,微微靠在他懷裏,緩和了幾分情緒。

    這本就是一個小插曲,吃了早點,我們便直接去墓園了,來得早,天氣還算不錯。

    他提前預定了祭品,上山的路有些潮,傅慎言拉着我,走的比較慢。

    到的時候太陽已經升起來了,沒走幾步,我就停下來了,目光定定看着爺爺墓碑前的人。

    不由蹙眉。

    傅慎言也看到了立在墓碑前的陸欣然,她一身黑色連衣裙,大概因爲她從不穿黑色裙子,所以我一開始有些蒙。

    看清是陸欣然,我不由側目看傅慎言,蹙眉,“你叫了她?”

    “沒有!”

    回了我一句,他上前,走到陸欣然身邊,淡漠開口,“你怎麼來了?”

    “沒什麼,就是這段時間總夢見哥哥,心裏特別想他,就來看他了,順便就過來看看傅爺爺。”說着她看了看我和傅慎言,淺笑道,“很意外會在這裏遇到你們,真巧!”

    我倒是忘記了,陸欣然的哥哥也葬在這裏,心裏不明的有些難受。

    走上前,我將帶來的祭品一一擺放在爺爺的墓碑前,因爲肚子大,沒辦法跪下,我深深鞠了三個躬。

    傅慎言看着我,目光深了深,伸手拉了拉我,將我握在手心裏,擡手將我臉上的淚痕擦掉。

    聲音低沉,“別哭,孩子會跟着你難受!”

    我點頭,看着墓碑上爺爺的黑白照片吶吶開口,“爺爺,我和慎言有寶寶了,下一次我們再來看你,就是一家三口了,你在另外一個世界也好好的。”

    看了看傅慎言,我頓了頓,聲音有些低啞,“你放心,我和慎言現在很好,他很照顧我,也很疼我,很愛孩子!”

    這些話,我承認,是說給陸欣然聽的。

    她臉色有些難看,扯了扯傅慎言的衣角道,“慎言哥,你能去看看哥哥嗎?你已經好久沒有去看他了。”

    我低眸,心裏知道,陸欣然是想用死人來博傅慎言的心軟和舊情。

    傅慎言看向我,目光淺淺,似乎是在詢問。

    我看了看爺爺的墓碑,開口道,“我和你一起去吧!陸先生畢竟是你的兄弟,你也該帶着我見見纔是!”

    說着,我將籃子裏的祭品提了起來,見陸欣然看着我,臉色很不好,似乎在隱忍着。

    傅慎言接過我手中的籃子,拉着我道,“好!”

    墓地不大,離得也不遠,看着墓碑上的年輕男子,很俊朗,但立體的五官依舊掩蓋不了他長久的病態之色。

    陸欣然一到墓碑前眼睛就紅了,眼淚噼裏啪啦的往下掉,哭得梨花帶雨聲嘶力竭,“哥,慎言哥來看你了。”

    傅慎言將籃子裏的祭品擺放在墓碑前,深深鞠了一躬,目光深邃悠遠的看着墓碑上的照片。

    我鞠了一鞠,站在傅慎言身邊,看着陸欣然似真似假的悲痛。

    許久,傅慎言開口,“走吧!”

    陸欣然顯然是哭到深情處,難以自拔了,扯着傅慎言的手,聲音嘶啞悲慼,“慎言哥,哥哥已經變成一堆白骨躺在這裏了,我現在只有你了,莫家雖大,可我終歸是個半路尋回的女兒,於我而言,他們再愛我,在疼我,都是陌生的。”

    “慎言哥,看在哥哥的面上,看在他把你當兄弟當親人的份上,我求你,不要丟下去,好不好?我真的什麼都不要,我就想留在你,謹嚴還有雋毓哥身邊,我們還是像以前一樣,我依舊是你們的妹妹,好不好,你們不要拋棄我,我不要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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