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婚路匆匆:傅先生,你非良人 >第383章 被埋在心裏的怨恨7
    他站在門外,沒有開口,異常的沉默。

    而我,無名的怨恨不知如何歸結,最後開始覺得自己大題小作了。

    這一夜,如同天氣預報上說的一般,京城下起了大雪。

    我坐在陽臺上看了一夜的雪,心臟開始緩慢的犯疼。

    誰都知道,不能一直活着過去,可被傷害過的地方還是會在黑暗的角落裏隱隱犯疼。

    半夜,我迷迷糊糊靠在陽臺上睡着,電話嘶吼起來,是陳毅打來的。

    看了看時間,我有些意外,已經凌晨了,他打來電話做什麼?

    接起電話,我還沒開始開口,陳毅的便開口了,急切又透着擔心,“夫人,傅總在莫家院子裏,你……能過來勸一下他嗎?”

    我愣住,傅慎言去莫家做什麼?

    頓了頓纔開口,“怎麼了?”

    似乎不方便說,他遲疑了一會,開口道,“傅總說要贖罪,所以來莫家了,外面雪大,他已經呆了好幾個小時了,我怕他身體喫不消。”

    我鼻翼痠疼得難受,不知道該說什麼,你看有些記憶不能被提及,否則疼的人很多。

    “好,我過去!”我開口,心口的疼,有些麻木了。

    四季睡着了,我出了別墅,下着大雪,似乎打車也沒辦法打到,只能自己開車過去。

    好在路沒用被封,我開得慢,到莫家的時候已經是一個小時後了。

    諾大的一片別墅區,唯獨莫家燈火通明,也是,凌晨時間,該睡的也都睡了。

    推開莫家大門,毫無懸念的,我在大雪中看到了幾乎快要被雪花埋沒的傅慎言。

    他跪在莫家門口,黑色的定製大衣上已經堆積了厚厚的一層雪,看來是來了許久了。

    看不着他的背影,堅毅而挺拔,似乎並沒用因爲大雪而變得軟弱。

    林菀和莫知騁站在房檐下,面色格外的複雜。

    我的出現,似乎打破了原本沉寂的氣氛,林宛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原本就帶着幾分憔悴的臉越發顯得微弱了。

    我錯開她疼痛的目光,走向院子裏的傅慎言,站在他身後。

    沒有開口,只是沉默的陪着他站在雪地裏。

    陳毅原本露出幾分欣喜的臉,短時僵硬住了。

    傅慎言聽到動靜,回頭看我,雙脣有些青紫,聲音低沉嘶啞,“回去休息。”

    我抿脣,沒有動。

    他蹙眉,目光看向陳毅,“送夫人回去。”

    陳毅見此,有些無奈了,走到我身邊,看着我,微微嘆氣,“夫人,回去休息吧,你身子弱,禁不起這麼折騰的。”

    我開口,“既然來了,就這麼回去有什麼意義?”

    他一時啞語,有些自責的開口,“抱歉,我考慮不周。”

    我沒開口,他站在我身邊,沒用開口了。

    傅慎言的臉色有些陰沉,隱隱透着冷意。

    莫知騁的目光落在我身上,透着我看不懂的慈愛和疼痛,四年不見,這兩個原本優雅矜貴的夫妻,似乎有些蒼老了。

    時間真的能摧毀一切美好的東西。

    “傅慎言,這就是你的賠罪方式?”莫知騁開口,聲音裏顯然是帶了怒意,“你的一己私心,讓我們原本可以好好走在一起的一家人變成了今天這樣,你現在是在做什麼?帶着我的女兒來這裏陪着你受罪,然後逼着我們原諒你的過錯嗎?”

    傅慎言身子一震,仰頭看他,卻未曾一言。

    如今走到這一步,無論怎麼做,都會有人受傷的。

    別墅裏,莫非林抱着大衣下樓,微微蹙眉,將毛絨大衣披在我身上,開口,“如果要釋懷,總要有一個人受傷,沈姝,和我進去,這件事裏,你要做的是倘然接受所有人的道歉。”

    我抿脣,目光落在傅慎言身上,我知道,這件事裏,出錯的分岔路口是在他讓我和陸欣然調換的那一刻開始。

    所有的疼苦也是從那一刻開始的。

    林菀看着我,聲音哽咽,“孩子,你別折磨自己,我們的錯,我們來承擔。”

    她脫了身上的大衣和鞋襪,赤腳走向雪堆裏,伴着寒冷的北風,每走一步,她都似乎搖搖欲墜。

    莫知騁看着她,滿目心疼卻未曾開始有半分勸解。

    我看着這一切,心裏不知道是什麼滋味,總之並不好。

    每一個人都在自罰,都似乎理所當然的接受所謂的懲罰,如此看來,我似乎應該釋懷了。

    “你們在做什麼?”我開口,聲音平靜,看着在雪地裏被凍得僵硬的傅慎言,笑了,“你明知道我愛你,不願意你受到絲毫傷害,可爲什麼還要這麼做?我掩埋在心裏的傷,你讓它死死掩埋就好,爲什麼還要這樣連根拔去來刺痛我?”

    “你這樣折磨自己,站在我的角度上想,我應該怎麼做?勸解你起來,感動得痛哭流涕告訴你我原諒你了,原諒你改變了我的人生,陰差陽錯害死了我們的孩子,這一切我都原諒你了,傅慎言,我是不是應該像個聖母一樣,包容你們所有的傷害?”

    這一切本可以不用提及的,只要不提及,我可以假裝所有的一切都沒有發生過,藉着他如今的愛和包容相依走下去。

    “傅慎言,你爲什麼要逼着我把傷口撕開,鮮血淋漓的把裏面的腐肉都拿出來?”

    他薄脣青紫,看着我張了張口,竟是一句話也未曾說出來。

    隨後便是低頭,自嘲的笑了,晦暗不明的吐出一句話,“是我考慮不周。”

    我壓着心裏的難受,隱隱壓了一股怒意,“傅慎言,你現在要我做什麼?你要莫家做什麼?寬容的告訴你,這一切大家都不在乎了,以後大家和和美美的過下去,好像一切都沒有發生一樣,是不是?”

    是,我是沒辦法釋懷曾經的傷害,可這樣自虐做什麼?

    所謂的彌補,不應該是這樣的。

    看向雪地裏的林菀,我不知道該說什麼了,“你知道你現在這樣算什麼嗎?你在用苦肉計逼着我告訴你,我不恨你不怨你了,我要求着你不要傷害自己。錯了就是錯了,即便是要懲罰,也不是你們這樣做的,你們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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