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西蘭花,陳毅壓了壓有些抽搐的嘴角,遲疑了半會才離開。
見他走了,我回臥室找了身衣服,收拾了一下,纔到車庫開了車出門。
和胡雅約定的時間是中午12點,我到的時候還早,索性找了家餐廳等候。
終歸是在電視上露過幾次臉,服務員上前問候時,認出了我,面色意外,但好在剋制,只是看着我笑了笑。
禮貌問候,“小姐,需要現在點菜嗎?”
我淺笑,搖頭,開口道,“先給我一杯水,我等人來了再點,謝謝。”
服務員淺笑,端來一杯溫水,依舊是禮貌開口,“有什麼需要隨時叫我。”
我點頭,道了一句,謝謝。
他轉身離開,走至吧檯和同事低語了起來,目光時不時的看向我的方向,顯然是在討論我。
我抿脣,淺淺喝着水,目光看向窗外,傅慎言對顧氏趕盡殺絕,如今熱點都在顧氏搖搖欲墜的股市上。
我雖然知道,但也不能和傅慎言說什麼,顧翰心裏被埋了仇恨的種子,多年前的疼痛被他日漸放大,長成了惡魔,怨恨和疼痛包裹,我希望他釋懷,卻無權指責他。
人生百態,誰又能斷定誰錯誰對,陸欣然對傅慎言,無論是執着還是真愛,可如今這樣,已經再難回頭了。
有些人於有些人,說輕了是過客,癡情也無用,釋懷是最好的自我安慰了。
不知不覺,一杯水見底,不曾見到胡雅到來,時間已經過了12點。
手機突兀響起,是胡雅。
她十分抱歉,開口便道,“沈姝,孩子突然發燒,我剛抱來醫院,暫時趕不過來了,對不起,我下次請你。”
我點頭,“沒事,孩子要緊。”
總歸是着急,我不好多問,掛了電話,看着桌上已經見底的水杯。
都來了,總不能喝杯水就走,說不過去,索性招來服務員,點了餐食。
喫飯時,有電話打進來,是陌生電話,沒有備註,歸屬點是京城。
我點開,接通了。
禮貌問候,“你好,你是?”
“小姝,是我!”中年男人的聲音低沉磁性,渾厚有力。
聽出來了,是莫知騁。
微微緊了緊手中的筷子,我開口,“恩,你好!”
電話那頭似乎在斟酌言語,片刻才道,“你這幾天忙嗎?明天元旦,我和你媽媽想着我們過來看看你和四季,一家人跨年,你看可以嗎?”
已經過來了半百的老人,他在商場黑道上游刃有餘,卻在面對我這個女兒時變得小心翼翼了。
我有些心酸,喝了一口水,潤了潤有些乾澀的喉嚨,點頭道,“恩,好!”
似乎是驚喜,也似乎是意外,那頭的老人淺淺鬆了口氣,聲音裏帶了幾分歡喜,如同孩子一般道,“好,好,那我和你媽媽明天早點過來,你喜歡喫什麼?明天我和你媽媽一起做飯,還有四季喜歡什麼,你看芭比娃娃可以嗎?或者……”
太過激動,他有些不像他了。
我開口,“不用,家裏都有,你們直接過來就行,什麼都不用帶。”
我微微嘆氣,開口道,“不用,缺什麼傅慎言會吩咐人去買。”
手機傳來電量不足提醒,我看了看,不等他們說完,開口道,“手機快沒電了,我先掛了。”
掛了電話,我有些走神,年輕時我和木子經常躺在一張牀上說,以後一定不要結婚,到時候我們自己努力賺錢,好好買一棟大房子,兩個人在別墅裏過自己的小日子,不用應付什麼七大姑八大姨,其實也挺好的。
現在想想,不由嘴角上揚,人在每一個年紀的想法是不一樣的,到了一定的年紀,兒女膝下,纔是幸福。
突然想到傅清音,因爲手機快沒電了,我給傅慎言發了信息,讓他明天去把傅清音也接過來。
以後的日子那麼長,磕磕碰碰的日子不在少數,總歸是一家人。
發完信息,手機就徹底關機了。
服務員上菜,餐廳裏傳來異樣,是因爲門口進來的人引起的異動。
我本能擡眸,看見的是走在前面的顧翰,看樣子應該是談事,顧氏的起落,讓他有幾分憔悴。
修長冷峻的身軀依舊挺拔,勁短的頭髮有些閒散,想來是未曾特意打理,他性情本就冷漠。
即便同一羣人走着,也顯得有些冷俊疏裏。
我坐在窗邊,若不是有人提醒,他定然不會那麼精準的看向我。
所以,想來是他身邊站着的餐廳經理提醒了。
畢竟是傳過緋聞的人,難免不會讓人徹在一起,相提並論。
四目相對,我低眸,淡漠的喫着餐食,心想,應該早些回去的。
好在他並沒有上前,只是看了一眼並和同行的人找了位置坐下。
原本就沒胃口,此時,我也不願意多喫。
放下筷子,外面淅淅瀝瀝的開始下起了大雨,冬天的雨,夾雜着冰冷。
出門時間過於匆忙,忘記帶傘了。
走出餐廳,雨依舊還在下,若是冒着雨衝進車裏,也是可以的。
只是這冬雨冰寒,我有所忌憚,不由站在了門口停頓了片刻。
一把雨傘舉在頭頂,我沒側目去看,不用看也是知道是誰的。
“開車來的?還是打車過來?”男人聲音清冷寡淡,修長的身子站在我身邊,可以擋了大半的冷風。
我仰頭看了看似乎沒有停歇的雨,開口,“開車!”
他點頭,“我送你。”
“不用!”我開口,拒絕得乾脆。
耳邊傳來的笑聲,帶着自嘲,“即便厭惡,也不用如此,我不是豺狼虎豹,你不用避之不及。”
我抿脣,盯着被雨水打溼的鞋子,“那筆錢不是我有意給你的,你和傅慎言都是人中龍鳳,沒有必要爲了一個不值得的人,互相傷害。”
商場之間,若是能共同盈利,是最好的
他冷笑,“你是在心疼我?還是心疼傅慎言?”
他固執,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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