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最後是誰,我都要承擔一輩子的愧疚和不安。

    他是故意的!

    果然,他將目光停留在念經的段桐身上,微微眯了眯眼睛,勾脣冷笑。

    “學佛的女人?有趣!聽說學佛的女人清心寡慾,皆空戒色,不知道你這位朋友怎麼樣?”

    我愣住,搖頭,“不行,你不能這麼做。”

    段桐也不可置信的看向我,目光裏有驚恐害怕和無措。

    我想要攔住那幾個男人,但是被直接推在了地上。

    隨後耳邊便傳來段桐抗拒的驚叫聲和嘶吼聲。

    還伴隨着丹徒瘋狂的聲音,“這畫面我是好多年沒有再看過了,壯觀!”

    我沒辦法回頭去看,耳邊迴盪着段桐的嘶吼聲。

    終究是因爲我。

    漫長的時間裏,我煎熬在段桐崩潰嘶吼絕望的聲音裏。

    最後的最後,我只聽見了段桐那一句,“沈姝,你好狠。”

    殺人誅心,這些在刀鋒上行走的人,比誰都知道。

    回到別墅,大廳裏,偌大的十六人餐桌上已經準備好了晚餐。

    我原本以爲鮑坤已經離開,但見他還依舊靠在大廳的沙發上目光清閒的看着書,似乎這裏很清閒一般。

    丹徒和丹威都離開了,諾大的別墅大廳裏,剩下我和鮑坤。

    沒有人要求我回房間,或者是留下來,似乎就是讓我乖乖的站在這裏就行。

    半小時後。

    廚房裏的廚師恭恭敬敬出來,走到鮑坤身邊,鞠躬,開口,“先生,晚餐做好了。”

    聽到聲音,鮑坤低眸,放下手中的書本,淡淡擡眸,薄脣輕啓,“嗯!”

    惜字如金。

    “噠!”男人手中的書放在茶几上發出聲音,很輕。

    他起身,單手抄兜,一米八六的身高,足以營造泰山壓頂的氣勢。

    似乎察覺到我還在大廳裏站着,他微微蹲下身子,側目看向我,俊美微斂,“喫飯!”

    我?

    我抿脣,見廚房裏的傭人再次拿出一雙碗筷放在餐桌上。

    明白了,他確實是叫我。

    跟着他走到餐桌前,坐下,兩個人坐十六人餐桌,可想而知有多空蕩。

    他似乎沒什麼話,只是低頭優雅的喫着食物。

    “啪嗒!”廚房裏傳來聲音。

    幾乎是同一時間,原本我以爲是已經離開的丹徒和丹威走了進來。

    一個進廚房看情況,一個走到鮑坤身邊,彎腰規規矩矩問道,“先生!”

    廚房裏的人出來,報告,“是有人不小心打翻了東西。”

    “嗯!”鮑坤開口,沒喫幾口的餐叉已經放下了。

    丹威蹙眉,目光落在了站在一旁的廚師長身上,驚得他一身冷汗。

    “先生,他……”丹徒的話沒說完,見鮑坤的目光看向我,猛地就靜音了。

    “不合胃口?”這話是鮑坤問我的,聲音很淡。

    我愣了片刻,搖頭,“沒有。”

    “沒心情喫?”

    我搖頭,段桐的事還沒過,我能喫下去什麼?

    “沒用的人,送去運輸藥物!”鮑坤開口,目光冷冽。

    我腦子裏嗡了一下,一時間臉色有些慘白,這人眼睛裏是容不下一點沙子麼?

    廚房裏的女傭人被帶走,大廳裏的人面無表情,似乎已經習以爲常了。

    我有些崩潰,想要開口說點什麼,但是突然覺得自己似乎只能自保。

    “他們……”話到了嘴邊。

    耳邊就傳來鮑坤的聲音,“聽說,要保你的不止穆家?”

    我一愣,擡眸看他,但男人的目光陰冷冰寒,根本讓人不敢直視。

    我不由低頭道,“先生什麼意思?”

    他勾脣冷笑,“罷了,就當是我賣給穆家一個人情了。”

    說完,他看向丹徒,開口道,“讓沈小姐在家裏自由活動,別委屈了。”

    “是!”

    說完,他就走了。

    我愣住,有些懵。

    是夜!

    皎潔的月光灑在院子裏,隱隱綽綽,伴着蟲鳴聲格外的動聽。

    我從牀上爬了起來,坐在牀榻上,遲疑了一會,起身下牀了。

    有了鮑坤的那一句話,我在別墅裏倒是進出自由了。

    別墅裏有座機,但我不能用這裏的座機打電話。

    誰也不能保證,別墅裏的座機是不是沒辦法打出來,還會惹出麻煩。

    要進去找歐陽諾他們,我就必須能進手術室,可那手術室的們只有丹威的瞳孔掃描才能進去。

    無奈之下我就只能在黑暗的別墅裏走了一圈,最後頹廢的回到臥室。

    幾天下來,一切都正常,我在丹徒口中試探過幾次,想要知道歐陽諾他們的情況,但我得到的消息都是,她們在做應該做的事。

    午餐時間。

    熱帶地區的雨來得急,也去得快,一陣大雨之後空氣裏透着潮溼的味道。

    瞧着別墅外落了許多飛蛾,我不由仰頭看向站在我身邊如同木頭一樣的丹威,漫不經心道,“這些飛蛾,烤出來特別香,你喫過嗎?”

    他微微一愣,倒是迴應了我一句,十分不流利的普通話道,“喫過!”

    看來是能聽懂的,我笑笑,道,“是在餐廳裏喫的嗎?我是很小的時候喫過的,每一次等大雨過後,我就在院子裏撿飛蛾,然後清洗乾淨後給它放鍋裏幹炒,等它們的翅膀差不多都被抄得差不多了,就加點油和調料進去,特別香。”

    見他微微沉了沉眸子,倒像是回憶起什麼了一樣,我不由開口道,“外面下雨了,你要是擔心我跑了,就跟着我一起去撿一些飛蛾,好嗎?”

    他微微一愣,瞧着有些遲疑,我不由開口道,“你別多想,我就是有點懷念那個味道了,想要嚐嚐,沒有別的意思。”

    片刻,他點頭,“可以!”

    我不由笑了起來,起身,看着他道,“丹威,謝謝你!”

    隨後從廚房拿了籃子,邊出了別墅在小雨中撿掉在地上的飛蛾。

    一隻黑乎乎的手在籃子裏放了一把飛蛾,我一愣,見是丹威正低頭撿。

    不由笑道,“你也會喫嗎?”

    他嗯了一句,沒有下文。

    我笑笑,沒一會便撿了不少,我便提着進了廚房。

    我是不會喫這種飛蛾的,但聽楊婷說過,西南一帶的人幾乎都喫過,很多人的童年幾乎都有這個飛蛾的印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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