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上,四季抱着我撒嬌,這小丫頭瘦了很多,身上的肉也沒多少,抱着我有些鉻人,“媽媽,你們是不是還要去出差?這一次可以帶着我去嗎?我好像和你在一起,不想要一個人,這段時間你都好忙,都沒有時間來看我,你是不是不想要我了?”

    孩子的話,童言無忌,我無奈揉着她還沒有長出頭髮的腦袋道,“四季,媽媽怎麼會不要你呢,只是媽媽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忙完,等過完這段日子,我們就好好的留在京城陪着你,好嗎?”

    小傢伙心裏是委屈的,開始挺我這麼說,她也只能點頭,算是答應了,到了莫家,保姆帶着四季進去,我和傅慎言繼續去沈家。

    車上,我看着傅慎言,有些遲疑道,“傅慎言,程雋毓是不是會提前出獄?”

    突然提起他,傅慎言倒是愣了一下,側目看我,“怎麼突然提起他了?怎麼了?”

    我淺笑,搖頭道,“沒有,就是突然想起來了,按照程家的勢力,應該會讓他早些出獄吧,畢竟他怎麼說也是程家的人。”

    傅慎言對於這事,似乎並沒有那麼敏感,也許在他看來,程雋毓如果能早點從監獄裏出來,他是樂見其成的,畢竟,他們之間曾經是要好的兄弟,即便出事的時候心裏是怨的,可事情過去之後,就釋懷了,時間能淡化很多不必要的心結。

    他開着車,開口道,“雋毓的事情,程家會安排的,而且,他以後可能會去華都,以後聯繫可能就少了。”

    我抿脣,看來這事和我想得差不多,若是一開始傅慎言對程雋毓還有些忍心,但是現在看來,他可能其實早就沒有對程雋毓的那股怨氣了。

    “如果,我是說如果!”我有些嚴肅的看着傅慎言,開口道,“我並不想讓他出來,想讓他一直呆在裏面,老死,你會反對我嗎?”

    這個問題的答案是我不確定的,他側目看我,有些疑惑,“是因爲四季的病?你怨恨他不願意讓他出來,想要他多遭受些疼苦?”

    “是,但也不全是!”我對程雋毓,如果一開始就只是震驚,那現在就變成了厭惡了,人性的黑暗面誰都有,無論再正派,再優秀的人都有,不過有些控制住了,有些視而不見。

    程雋毓多可惡,是因爲他一面正人君子,可內心卻是沒有絲毫善良的痕跡,如果一開始四季的病是意外,那麼到陸可兒也許就不是意外那麼簡單了。

    他這是故意殺人,我不知道他到底對陸可兒做了什麼,會讓陸可兒換上病,但是四季的病,我至少能肯定,一定是他故意將四季放在化工廠裏的。

    四季和陸可兒都在化工廠裏呆過,他們都中招了,說明化工廠裏的那些人,多多少少有大半的人也受傷了,這些人,可能還要養家餬口,還要生存,原本他們就是爲了賺錢,可因爲病,只怕這一輩子,他們都不可能過好了。

    所以我厭惡程雋毓,那種出於對他人性的噁心的厭惡,從醫院出來之後,我就想過要怎麼讓他繼續在監獄裏度過一生裏,四季這一輩子,我都不會讓她認程雋毓了。

    傅慎言微微蹙眉,沒有即刻反駁我都話,而是沉默了一會開口道,“你想要做什麼?”

    “你想過去查華都程家手下的那些化工廠嗎?”

    他凝眉,“你今天是不是遇到什麼人了?”

    “陸可兒,她得了肺癌,也是急性的!”我覺得我現在這樣處理事情的方式可能有些極端,但是我實在是想不出來,還有什麼方式比這個更難。

    傅慎言不傻,聽到這個之後,心裏大概明白了七七八八的了,所以沉默了一會,她開口道,“這件事,我會找人去調查,如果真的都和他有關,不用你出手,我會直接聯繫警方調查,沈姝,別想那些和我們沒有關係的事情了,我們都只是很普通平凡的人,沒有必要想那麼多,我們拯救不了時間,唯一能做好的,就是守護好自己腳下的一畝三分地,你懂我的意思嗎?”

    我是愣住了,被傅慎言這一番話愣住了,說不上什麼樣的感覺,有些意外,又有些慶幸,像是突然知道了自己要的人是什麼樣子的,他說得對,我們都太渺小了,能守護好自己腳下的一畝三分地,就已經很好了,我們實在沒有必要爲了別人去蹉跎自己的人生。

    沈家別院。

    我和傅慎言來的時候,胡雅和韓宇已經到了,興許是許久沒有見到孩子了,胡雅抱着陽陽在房間裏玩,韓宇就守在他身邊,看着畫面很是溫馨。

    至於沈鈺,我懷疑他有受虐傾向,明明知道自己看到這樣溫馨的畫面會被刺激到,但是他還樂此不彼的總是會去陽陽的房間,而且是找不同的藉口去,去完出來之後,又自己一個人坐在客廳裏發呆,如此反覆幾次之後,連三叔都看不下去了,直接看着他道,“你別在這裏晃悠了,不是叫了桑小姐過來嗎?出去外面迎接一下,這院子大,她一個女孩子怕找不到路。”

    沈鈺懶洋洋的開口,“門口不是又引路的人麼,幹嘛要我去!”

    三叔看不上他,吼道,“去接人家是我們沈家的待客之道你不知道嗎?幹嘛要你去,你自己心裏不清楚?”

    他這麼一吼,倒是讓沈鈺站了起來,慫慫的去了院子外面接人了。

    傅慎言和三叔聊天,陽陽玩了一會,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小孩子都喜歡和男人玩,陽陽倒是隻賴着韓宇了。

    自己被忽視,胡雅識趣的出來,坐到我身邊,吐槽道,“十月懷胎我就生了這麼一個叛徒,虧我還天天想着他,日日都睡不着覺,感情人家壓根就沒把我這個娘放在心上。”

    聽着她吐槽,我笑道,“陽陽前些日子還時常找你呢,三叔都給折磨得老了一大截了,你就別抱怨了,孩子嘛,總是要調皮搗蛋一些,愛玩一些,等他玩累了,還不是來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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