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無神之界 >第二十六章 再見了,兄弟
    自從那個月夜以來,我們便各自追逐着彼此的身影,爲了同一個目標而不斷逼迫自己向前邁進。但不知從何時起,我們兩人已經迷失了所謂的自我,被捲入名爲過去的旋渦中。

    但是啊,有兩個笨蛋,即便是面對這樣的我,即便明白會身處漩渦,依然向墜落於深海中的我伸出了手。因此,我必須將你從過去的囚籠中解放出來,這是我的義務,也是現在的我唯一能爲你做的事。

    河童雙手結印,身上藍光四綻,與惡精靈的獸爪不斷對碰,黑色與紅色的鮮血在空中飄灑。

    秦牧手持符文劍,始終保持着明鏡止水狀態。破魔卷與守護卷的文字在他識海中不斷精煉,腦海中隱隱觸動着某種玄妙之物,每揮出一劍,劍身就變得更加鋒銳。

    空間傳來一陣嗡鳴,秦牧只覺得大腦一片空白。

    沾滿黑血的尾錘,劃出一道漆黑的弧線,將秦牧砸倒在地。

    河童雙手飛出兩道水刃,切斷了惡精靈的尾錘,黑色血液噴涌而出。沒有在意被擊倒的秦牧,將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擊殺惡精靈上。

    惡精靈彷彿變得失去了痛覺一般,任由淌着鮮血的尾錘拖在地上,黑色血液掉落在地上之後,再度化作奇異的符文,重新流入惡精靈的體內。

    黑色的符文在周圍飛舞着,六道鮮紅的爪痕閃過,僅僅一瞬間,惡精靈便穿過了河童的身體,無數的鮮血從河童胸口涌出。

    天地能量震動,金色箭矢攜着破魔符文穿透了惡精靈的前臂,空間的扭曲感伴隨着灼熱的氣息向它襲來,本應被它擊倒秦牧,再度站在了他面前。

    惡精靈身周黑血涌動,原本被撕裂的鱗甲雙翼在黑血的洗禮下,再次長了出來。

    金色的螺旋轟在鱗甲雙翼上,激起層層黑血。如同噴發的熔岩般,每一下轟擊,都能帶起漫天的鱗片。

    原本堅硬的鱗甲雙翼,在秦牧的攻勢下,不出十秒便土崩瓦解。

    親手撕裂了鱗甲雙翼後,秦牧體內的靈氣也幾乎揮霍一空。但他的攻勢卻沒有因此停下,憑着一股子熱血,用肉體接下了惡精靈的能量球,強撐着即將倒下的身體,惡狼般的眼神也沒有因此鬆懈。

    見秦牧再度站了起來,惡精靈調動體內的黑血,化作一杆長矛,試圖將秦牧徹底擊殺。

    浪潮般的巨力從身後侵襲而來,調起的黑血被那巨浪般的天地能量徹底衝散。

    河童全身都在淌着鮮血,如同一尊殺神般,手持桃木劍向着惡精靈殺來。

    惡精靈躲避不及,左邊的身軀被砍開了一道傷口,裏面的黑色核心如同心臟般鼓動着,黑色的鮮血經由黑色核心進行着循環,劈開的傷口很快便恢復原樣。

    符文震動的聲響徹耳畔,一道人影掠過,惡精靈的左臂沿着軌跡飛向了天空。

    泉水之心內部的指針轉動了一格刻度,四根水柱從惡精靈腳底沖天而起,化作了一個屏障,將其固定在了原地。

    似乎是感覺到了自己的末路,惡精靈體內的黑血幾乎一次性全部衝出體外,漫天的黑色符文如同蝴蝶般飄動,沿着一個莫名的軌跡勾勒出了一座巨大的陣法,直接衝破了泉水之心的牢獄。

    河童猛地吐出一口鮮血,將桃木劍甩向秦牧,嘴角揚起一抹笑意,肌體迅速乾癟,泛着藍光的泉水之心也於此刻黯淡下來。

    秦牧一轉身,接住了飛來的桃木劍,腦中的某根弦也隨之繃斷,大量的信息涌入大腦。

    因爲一直保持着明鏡止水的狀態,再加上生死之間的戰鬥,基礎篇的文字被不斷提煉,最終形成了某個全新的符文。

    秦牧調動體內最後的天地能量,金色的符文劍再度化作了長弓的形態。

    基礎篇的符文在秦牧身週轉動,沿着桃木劍揮動的軌跡,逐漸附着在劍身。秦牧挑動弓弦,將桃木劍搭在金色長弓上,身上的氣勢被推上了巔峯。

    “囚禁於過去的內心,徘徊於現世的亡靈,被責任感所束縛的意志,汝之靈魂,由吾解放”

    天尊破魔箭

    隨着字音落下,大地崩裂,天變地異。

    桃木劍化作箭矢,穿破層層阻礙,精準無誤地刺中了陣法的核心,黑色的血液在符文的照耀下,不斷,消散。

    籠罩整個森林的陣法輕而易舉地被桃木劍穿透。如同一道光束一般,貫穿了整片黑夜。

    秦牧雙手耷拉下來,金色長弓也化作符文重新融入體內,彷彿被抽空了力氣一般,整個人撲倒在地,氣息異常虛弱。

    想要調動靈氣來治癒傷口,但卻發現所有的能量都隨着那一箭射了出去。眼前開始模糊不清,強烈的睡意向他襲來,隱隱約約聽到了呼喊聲,喉嚨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朦朧間,一道綠色的身影抱起了小玲,泉水之心也不知何時被戴在了小玲的手腕上。

    這片白茫茫的空間中,似乎失去了五感一般,秦牧只是一味地向前走着,沒有任何目的地走着,彷彿是忘卻了一切。

    “你打算原地繞圈到什麼時候看得我都煩了。”

    聲音如同針刺般直入秦牧的大腦,空洞的眼神逐漸恢復了原本的神彩,一個綠色的身影印入眼簾。

    “看來你總算是醒了。”河童長長地呼出一口氣。

    “和小玲相認了嗎”

    秦牧很快便明白了,既然河童會出現在自己的識海中,那外界發生的事情也就不言而喻了。

    河童咧開嘴笑了笑,並沒有說什麼。

    “原來如此。”秦牧輕笑一聲,轉過身揉了揉眼睛,對着河童一擺手,“永別了。”

    “永別了,兄弟。”

    全身的劇痛,熟悉的房間,虧空至今仍未完全恢復的靈氣,無不在告訴着秦牧,之前發生的一切都是現實。

    “大哥哥,你終於醒了”

    發現秦牧終於醒來,小玲昏昏欲睡的臉龐立刻綻放出笑容。

    看到此情此景,秦牧總算是放下心來。惡精靈被擊殺,被操控的魔獸們也紛紛逃回了森林,那些被迫離開的人們也再次回到了自己的家鄉。

    “大哥哥”小玲攥住了秦牧的衣角,在眼淚奪眶而出之前,用嬌嫩的小手將其迅速抹去。

    “那個時候,我見到哥哥了。”

    取而代之的,是那一如既往的笑靨。

    “不僅僅是泉水之心,還幫小玲找回了哥哥,大哥哥真的好厲害”小玲看着手腕上的泉水之心,好不容易抑制住的眼淚,再次溢出,“哥哥,真的一直都在小玲身邊”

    秦牧輕輕嘆了口氣,輕輕揉了揉小玲的頭,“想哭的話就哭出來吧,如果是他的話,一定會這麼說。”

    小玲心頭一顫,緊緊地抱住了秦牧,在兄長懷中放聲痛哭。

    過了許久,秦牧安撫完了小玲,一個人靜悄悄地離開了房間。

    “之前還說什麼要痛扁讓妹妹哭泣的混蛋,轉眼間就把妹妹弄哭,你真是罪孽深重的男人啊。”

    秦牧剛走出房門,就從耳邊傳來一道賤賤的聲音。

    “伊芙呢”

    秦牧沒有理睬高然,看了看四周,並沒有發現那熟悉的身影。

    “白癡,我在你身後。”

    伊芙毫不留情地拍了下秦牧的腦袋。

    秦牧轉過頭,看着同樣被繃帶纏滿的伊芙,不由得笑出聲來。

    “笑什麼笑,你這個混蛋,我昏迷後也不把我藏得好一點,害得我又莫名其妙地受了,啊疼疼疼”

    伊芙捂着脫臼的右臂,一腳踢在了狂笑不止的秦牧的傷口。

    “疼不就是笑一笑嘛,幹嘛這麼兇”

    “誰管你,反正就是不准你笑我”

    “想打架嗎,混蛋”

    於是,一如既往的日常又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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