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爸媽打了個電話,語氣裏是滿滿的擔憂和關心,家鄉有個不成文的習俗,嫁出去的女兒做完月子的時候,一般都會帶着孩子回孃家住上一陣子,於是她將這個不成文的習俗說給楚家人聽了。

    楚弘毅表現出的態度還是那樣不冷不淡的,好在楚臻對這件事的看法倒是持支持的態度,只是在談及如何回去的問題上的時候,倆人又開始發生了爭執。

    “等我忙完這幾天再送你回去。”蘇忘憂收拾着簡單的行李,掠過的每一件衣服,偶爾會停下來細細的斟酌一番,然後再選擇帶還是不帶,幸虧楚臻並沒有注意到她異樣的舉動,只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維當中。

    “不用。”淡淡的拒絕,“我定了輛車子,直接可以送到家,比做客車要簡便得多,沒什麼可麻煩的。”

    “不就是幾天的時間,你就不能等等,更何況......”楚臻頓住。

    她早就意識到他堅持的理由,因爲迄今爲止,他還沒真正踏進過她的老家的大門半步。

    “以後再說吧......我聽說最近你這邊又接了個大工程,應該不是接下來幾天能解決得了的吧。”

    “我儘量抽身。”

    “不用。”仍舊是果斷的拒絕。

    “你!”

    “這次這個工程葉小姐的爺爺牽了不少線吧。”

    果然輕而易舉的轉移了楚臻的注意力:“你怎麼知道。”

    她也不想知道,但人多嘴雜,八卦年代,要想不知道似乎比較難。

    “上次壽宴的時候,正好大家都在,她爺爺就順便提了提這件事。”語氣柔和了些:“你不要想多,只是正常的業務上的來往,沒別的。”

    訕訕一笑:“我沒想多。”

    盯着她的眼神:“要我說多少次你才肯信,我跟芳菲真的沒什麼。”

    “如果說。”蘇忘憂淡笑:“因爲我不高興,要讓你斷絕跟她,包括她們家的聯繫,你會這樣做嗎?”

    愚蠢的問題,無異於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帶着賭氣的試探,明知道結果會怎樣,飛蛾撲火大概如此吧。

    “不會。”

    答案比自己預想的還要現實。

    “你一定要這麼無理取鬧嗎?你現在到底是怎麼回事,以前的你不是這樣的。”楚臻似乎比她還委屈。

    她發誓,她此刻除了情緒上有些波動外,腦子還是十分清醒的,在這場糾葛裏面,到底是誰的思緒產生了混亂?如果她不知道葉芳菲的用意,如果楚弘毅對她的態度能夠稍微尊重一點點,也許他們不會走到這步田地,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生活,她能深切的體會到其中痛楚的滋味,可楚臻如何會懂?

    更或者說,他懂,也許就如那日所說的,他在刻意的忽略。

    感情就是這樣造化弄人,當你不想要的時候,偏偏像註定好似的,怎麼躲也躲不掉,住住了女人的柔弱,輕而易舉的就能被攻破防線,然後不斷的陷入,直至沉淪。可當你沉淪得不可自拔時,現實又狠狠的給你一重創,讓你開始後悔,開始自責,甚至開始逃避。

    這就是所謂的愛情,現實來臨時,不堪一擊得讓人心碎。

    她不知道自己的決定是對是錯,或者說是不是不理智,但唯一能讓自己平靜下來的,怕只有遠遠的躲開了。

    那日跟楚臻的最後一次不歡而散後,他的一聲少年老沉的嘆息將她徹徹底底的變成了一個,他嘴裏的,不辨是非的女人,她沒有爭辯,楚臻只最後說了句:也好,回去那邊待上一陣子,或許你就能想開了。

    而她,確實也回到“那邊”了,到的時候正好是晚上,她也沒有叫什麼出租車,而是洛煜航的專屬司機送她回來的,那日跟洛煜航探討了半天,其實她撒了謊,她只告訴他想回鄉下待上一陣子,好好的考慮一下未來,但她沒有告訴他,她想離開。

    那傢伙二話沒說,直接讓司機將車子騰了出來,專程的爲她服務,所以回家的日子,其實也是早就定好的。

    洛煜航縱使再縱容她,恐怕也不會允許她真正的決定的。

    奇怪,她怎麼突然用起縱容這兩個字了。

    爹媽對於她的回來,開心得手舞足蹈,抱着小外孫女樂得跟花兒似的,難得的笑容她不忍心打破,在住上了幾天後,最終還是選擇了告知。

    “不行!”果然老爹的脾氣最暴躁了:“孩子還這麼小,就算是爲了孩子,你也不能那麼做!”

    “是啊,憂憂。”老媽將孩子抱進了裏屋裏,輕輕的關上了門,加入了老爸的陣營:“當初你選擇跟他在一起時,我們沒來得及勸得住,想着你能過得好,我們也就放心了,可誰知道他們家人......但孩子還這麼小,你一個人,怎麼辦?”

    “我怎麼會是一個人,不是還有你們嗎?”蘇忘憂選擇了攻心爲上。

    效果果然還是有的,老爸的語氣緩和了些:“你以爲那小子會這麼輕易的讓你把孩子帶走?他們家好歹也算是有錢人家,想找你,難道還不容易嗎?到時候萬一弄上法庭,到時候再把孩子抱走,你可是雞飛蛋打了。”

    說的的確是實情,可依舊阻擋不了她想離開的決心。

    “不管少了誰,苦的都是孩子,你還是想清楚好,我跟你爸不過是給你意見,最終能決定的還是你自己。”

    “沒孩子還好說,現在有了孩子,總該也看在孩子的面子上。”

    “就是啊。”

    夫妻二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十分默契,在對待婚姻的這個問題上,人們的心裏大都偏向了這個存在的孩子。

    因爲她的這一石,立刻激起了傳統家庭的千層浪,耳根子都快被磨出繭子了,爸媽把能運用到的成語,古話,包括現實的例子,無一不羅列了出來,而得到的結果是,她暫時將做好的決定放一放,也好讓自己耳根子清淨下來。

    所以說,生活永遠不是屬於自己一個人的。

    在家裏待了近二十天,期間楚臻也經常發短信或打個電話過來,她回覆得很官方,所以持續的時間也很潦草,漸漸的,電話短信也少了起來,到最後一次的時候,他說公司的事情不那麼忙了,想過來接她回去。

    沒有拒絕,也沒有答應,但內心總是排斥的。

    在此之前,她沒想到的是,洛煜航竟然會過來,但只是湊巧,年少有爲加上資材雄厚,來勘察一個農家樂的項目,離她也不算太遠的距離,於是兩個人自然的就碰到了一起。

    她是下午過去的,爸媽在家裏整天含飴弄孫加上耳膜硬泡,好歹是找着機會出門兒了,於是放心的把孩子託給了他們看管,稍稍的裝扮了一下自己,拒絕了洛煜航來接的好意,直接自己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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