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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進退,懂得失,明高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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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人,怎會在塵世裏打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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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對徐逸開始有些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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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涼如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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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牆上的時鐘指向了晚上九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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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逸換上了一身黑衣,魁梧身軀挺拔,頗有些瀟灑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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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依舊是那一身白色的粗布衣:“我跟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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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逸點頭:“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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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早就已經將白衣考慮在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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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一個大高手,不用白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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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前一後,二人無聲離開了大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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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逸腳下輕點,在一切監控的盲區裏如魅影一般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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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他感嘆的是,無論何時,身旁總能出現白衣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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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丈高的內城城牆,衆多祈願的精銳守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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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卻宛入無人之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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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聳閣樓頂端,徐逸和白衣並肩而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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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樸中透着威嚴大氣的祈願皇宮,被一輪皎潔圓月披上薄紗,靜謐無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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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二人都知道,這平靜之下,潛藏的是扣人心絃的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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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看。”白衣開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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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逸道:“這祈願皇宮修建的年份不足四百年,天龍的皇宮,纔是真正的千年古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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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龍很強大嗎?”白衣看向徐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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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天龍國百姓數十億,臥虎藏龍,人才無數。”徐逸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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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龍的國主,應該很厲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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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逸想了想,搖頭道:“不知道,從未見過天龍國主動武,但他的心思之深,堪比仙雲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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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忌憚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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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逸微笑:“爲什麼這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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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府深的人,生性多疑,如果你沒有騙我的話,那你這位天龍的南王,應該是功高震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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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逸側頭看白衣,道:“心如白紙,本不該想到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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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回答道:“你給這白紙上畫的第一筆,就是謀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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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逸啞然失笑:“那是我的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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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點頭:“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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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王無錯。”徐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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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挑眉:“又有什麼歪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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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逸看向遠處那一輪皎潔的月,平靜道:“白衣,你實力比我強,但論心智謀略,我勝你千百倍,若我有能力護你一生,自然願你心如白紙,永守天真,但我自身難保,所以我要教你的是,先惡意猜人,再看是非黑白,去讀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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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抿着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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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句‘若我有能力護你一生’,像是一顆細碎石子,落在了無波的古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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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圈圈的漣漪便微微盪開,難以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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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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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逸身形一閃,雄偉如鷹,飛掠而下,無聲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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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看着徐逸的背影,輕輕邁步,腳下似乎有一朵朵虛幻的蓮花綻放,剎那間又消失得無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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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列列巡邏軍,構建成一張偌大的網,將整個祈願皇宮,包圍得滴水不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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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一個六品宗師,一個七品宗師,卻不再是他們能夠發現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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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咕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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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間一聲鳥鳴,打破了深沉和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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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逸眼睛一眯,知道自己大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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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祈願皇宮內,居然還有訓鳥的高手,以夜梟爲眼,偵查四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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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逸和白衣,能躲過人,卻沒躲過夜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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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徐逸眼中厲色一閃,準備出手擊殺不遠處兩隻夜梟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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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率先出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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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伸出修長如玉的柔荑,十指輕點,蘊含某種律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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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徐逸驚駭的發現,兩隻夜梟停止了鳴叫,撲騰着翅膀,似乎想飛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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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白衣手勢變幻,那兩隻夜梟就安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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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徐逸低喝一聲,身影飛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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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立刻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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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以極快的速度,衝入了最近的宮殿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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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裏,是祈願國幼年國主的寢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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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梟鳴叫,有異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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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爲何又沒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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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奇怪,安全起見,黑麒麟軍徹查宮內所有角落,開啓天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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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微的對話聲傳來,很快,有整齊劃一的腳步聲響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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狹窄的樓閣之上,徐逸和白衣躲藏其中,兩人之間對面相貼,沒有縫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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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此,能感受到對方略有些灼熱的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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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逸感受到白衣的身軀在微微發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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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會訓鳥?”爲化解尷尬,徐逸小聲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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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點頭:“花道最雜,易容、訓獸都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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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得出白衣的語氣不太正常,徐逸覺得好笑:“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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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咬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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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目相對,距離不過一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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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逸忽然有些慶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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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好白衣現在的是易容後的模樣,如果是那張傾城絕世的容顏,徐逸不知道自己能否不爲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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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徐逸不禁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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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自己也是個看臉的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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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宜久留,遲早會被發現。”白衣呼吸略顯急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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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逸點頭,身形閃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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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雙手掐印,地面微光一閃,而後消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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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陣法可隱身,但不能持久,要麼離開,要麼另找地方躲起來。”白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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嘎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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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間,有房門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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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逸眼前,出現了一個穿着華麗睡服的少年,十一二歲的樣子,赤着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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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鼻子嗅了嗅,將目光轉向了徐逸和白衣所在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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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發現了。”白衣低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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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逸乾脆一步邁出,露出了身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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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歪着腦袋看徐逸,轉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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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逸正準備出手,這少年卻是將房門給關上,反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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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他雙手一拱,發出微弱卻清脆的聲音:“見過天龍南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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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逸深邃眼眸閃爍,大步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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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少年一米,徐逸停下,居高臨下看着他:“祈願國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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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當,南王可以叫我遊牧。”少年語氣顯得有些恭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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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知道我是天龍的南王?”徐逸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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遊牧正色道:“能入皇宮如無人之境的,需六品以上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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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憑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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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不是,如今這皇宮,只是我的囚籠,沒所求,也沒所圖,天下人沒有必要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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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爲何本王要來?”徐逸承認了自己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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遊牧笑了笑:“爲國公之女,我父皇的秦妃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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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告訴你的?”徐逸目光變得凌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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遊牧神色平靜:“我兩年前就已經知道這件事,而且秦妃娘娘回宮,是我哭鬧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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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逸眼神微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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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經不能再將這國主當成十二歲的少年看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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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家的人,確實不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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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僅如此,我還知曉曹鼎天與天龍有勾結,三百宗師圍攻,是曹鼎天主謀,但天龍也樂見其成。”遊牧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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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逸驀然一笑:“小孩子太聰明瞭,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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