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倦鳥歸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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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逸一步步走着,悄無聲息,像是迴盪在黑暗裏的幽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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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從紅葉留下的第一滴血跡開始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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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走到最後留下血跡的那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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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七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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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八十七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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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着走着,徐逸的眼睛就開始泛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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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葉遭遇了誰的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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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受傷了,卻強撐着,咬着牙,一直逃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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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七里路,宛如天涯海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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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靠着什麼執念,才能跑這麼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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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殺她的人,是否抱着貓戲老鼠的心態,一路任由她逃跑,一路得意的追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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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顆鮮紅的心臟,撕裂,再撕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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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逸無比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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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感覺,像是他回到巴山郡,在貧民窟看到輪椅上,雙目無神的徐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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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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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是我身爲南疆之王,依舊保護不了身邊的人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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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步,徐逸都走得很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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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留有血跡的地方,他會停頓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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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已經暗紅乾涸的血跡,像是無聲的嘲笑和譏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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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疆之王,牧天戰神,又能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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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有人不怕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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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不是有人會對你身邊的人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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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能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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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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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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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根的風,吹拂繚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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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似溫柔,卻凌厲如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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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逸走過的地方,像是經歷了一場血雨腥風的摧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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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面無表情的走着,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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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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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逸沒有再停下片刻的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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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次朝陽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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絲絲縷縷的陽光,穿透層疊樹葉,落在徐逸身上,分外斑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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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逸腳下,是一塊暗紅色的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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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無疑問,這是紅葉最後灑落血跡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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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從這裏,一切蹤跡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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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石頭撿起來,徐逸輕輕一捏,這石頭剎那化爲齏粉,被徐逸吹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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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靜無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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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徐逸拿出了一包粉末,握在手中,揮灑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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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半晌,依舊沒有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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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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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逸拿出紫蕭,輕輕吹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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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數昆蟲爬了出來,又源源不斷的爬向四面八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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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舊,沒有異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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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逸顫抖着放下了紫蕭,嘴脣蠕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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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良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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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擡腿繼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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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的,徐逸停下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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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退了回來,就在紅葉最後灑落血跡的那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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擡頭看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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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着光線,徐逸目光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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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旁邊三人環抱的大樹位置,陽光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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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仔細看,會覺得是大樹遮擋了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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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徐逸目光落在地面,卻又發現了那被大樹遮擋的光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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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腕一抖,牧天槍出現在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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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無表情,徐逸探出牧天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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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天槍刺入大樹,槍頭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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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逸卻瞳孔微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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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刺入樹木的緊湊感,反而空蕩蕩,像是刺在空氣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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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回牧天槍,徐逸雙手掐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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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道痕跡浮現在虛空,徐逸結出了一個陣法,往前一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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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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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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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破碎聲音傳出,卻是徐逸打出去的陣法之力被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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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人,怎麼這般無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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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老的聲音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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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芒一閃,徐逸眼前,出現了一個穿着黑色長袍的老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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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髮花白,滿臉的皺紋,從骨齡上看,已經接近百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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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誰?”徐逸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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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嫗咧嘴笑,滿嘴的牙齒已經掉了個乾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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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人,你在開玩笑嗎?跑來砸我家的大門,還問我是誰?你又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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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徐牧天。”徐逸拱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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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嫗東看西看:“是有些不凡,你是沙場的將軍?血煞氣息太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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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徐逸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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