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遠梵打量着雷墨的臉色,看他似乎被什麼事困擾的模樣,話信口拈來,“想不到啊,曾經潔身自好禁慾不沾葷的某人現在也開始爲女人煩惱了。”
雷墨仰頭喝酒。
辛辣的酒液灌入喉中,數秒過後,身體裏冒出酒精散發的熱度。
他靠在沙發椅背上,閉上眼,手指散開撫住了眉心。
陸遠梵偏首打量他。
雷墨話少,有什麼事也都藏在心裏。
他這種狀態很不妙,萬一又像他12歲那年犯的病整天神神叨叨的成了一個精神病患者,怎麼辦
好歹是從小穿一條褲衩長大的兄弟,不能眼睜睜看他犯病,不是
當即,好心好意的循循善誘起來。
“老墨,你因爲什麼事心煩”他湊到雷墨身邊,問的關切。
雷墨眼皮子動了動,他滿腦子梁永希站在鏡子前自我鼓勵的樣子。
還有她面對自己時強撐的笑顏,轉身後臉上浮現的落寞。
還有她叫自己濛濛。
這是她的真名還是乳名
他依稀覺得很早以前在哪兒聽過,仔細回想,卻又想不起來。
陸遠梵使勁地盯着雷墨看,他用手遮着臉,臉上的表情讓人看不清,怕惹他不高興,他也不好拿下他的手。
見他不回答,又問:“是因爲韓香儀,還是梁永希還是兩人處的不好”
商業上,雷墨有天生的敏銳頭腦和天賦,從來不出岔子的。
能讓他煩惱的,只有女人
雷墨只想一個人靜靜,這會兒被陸遠梵問的心煩,垂下手瞪了他一眼,拿起酒杯喝酒。
陸遠梵眼底劃過一抹狡詐的光,想要撬開雷墨的嘴,看來得先把他灌醉了。
“來,兄弟陪你一起喝。”
雷墨和陸遠梵一杯一杯地喝酒,漸漸的,酒意上涌,腦袋裏那些理不清的思緒飄得遠遠的,整個人都放鬆起來。
陸遠梵瞧着他,覺得時機到了,問:“老墨,你是不是愛上樑永希了”
如果不是愛上樑永希,怎麼會特意跑到他的粥店買早餐給她喫
聽到她在遊輪上,更是火急火燎地讓他務必救出她,當時電話裏那種緊張凝重的語氣,令他驚訝不已。
這個世上,能讓雷墨緊張的女人,屈指可數,而梁永希佔了其一。
喝多了酒的雷墨,黑曜石的眼眸像蒙上了一層冰晶,幽冷幽冷地盯着陸遠梵,輕呵了一聲,“你先告訴我,你愛不愛安奕朵”
陸遠梵一僵,眯着眼打量着雷墨。
這傢伙,根本沒醉,輕易就看穿了他的小九九。
“我根本就不認識安奕朵這個人。”陸遠梵嘴硬,絕口不提。
雷墨嘲諷的輕呵一聲,拿起酒杯慢條斯理地輕啜,“我只是想讓她開心。”
看她不高興,難過或者是落寞,他都感到不舒服。
她的強顏歡笑也顯得很沒勁,他想要的是她真正開心的笑,跟他在一起時,能真的快樂。
而不是強忍着,連發脾氣都說自己是被潑婦附體。
畢竟雷墨同時豢養着兩個女人。
雷墨睨一眼陸遠梵,這次回答了他:“梁永希。”
想要一個人開心,這不就是高級愛嗎
可是,他一邊養着韓香儀,對她無微不至的關懷和照顧,梁永希怎麼可能開心的起來
瞅着雷墨的樣子,似乎是沒認識到這一點。
“咳咳你對韓香儀到底什麼意思你不能讓她搬出去住,跟她保持距離嗎”韓香儀那種小家子氣的氣質,根本配不上雷墨。
倒是梁永希,雖說是個孤兒,可身上那種天生的貴氣,還有那張大氣端莊又嫵媚的高級臉,輕輕鬆鬆甩韓香儀幾條街。
聽到這話,雷墨倏地冷冷地剜着陸遠梵,“香香是我的責任,我有義務永遠照顧她保護她。”
陸遠梵擰眉。
雷墨說這話時,滿臉的肯定和頑固,就像個偏執狂一樣。
任何事只要一涉及韓香儀,他就沒了判斷能力,只知道一股腦地維護她。
感覺,他的精神病根本就沒好
雷墨諱疾忌醫,這種話是萬萬說不得的。
他改了話鋒,以開玩笑的口腕說:“女人天生愛喫醋,你這樣一邊養着韓香儀,還一邊想着梁永希能快樂,這根本就是強人所難。”
雷墨挑眉,一副認真聽的模樣。
陸遠梵引經據典,給他講了很多腳踏兩隻船最後翻溝裏的事例,又說梁永希性格要強,不是唯唯諾諾的懦弱個性,早晚有一天跟他決裂等等。
聽到決裂,雷墨心中一緊,下意識脫口而出:“我們有婚前協議,我有是否離婚的權利,沒有我的允許,她不可能離開我。”
陸遠梵呆了一下,很快反應過來,有些瞠目結舌地瞪着雷墨,“你跟梁永希結婚了”
雷墨彆扭地移開目光,“爺爺病重,爲了沖喜,我媽找來了梁永希,我們領證,隱婚。”
他說的輕描淡寫,領證後,三年的婚姻生活確實也過得雲淡風輕,可最近幾個月,兩個人糾纏的越來越深。
陸遠梵很快由錯愕中反應過來,“如果梁永希在這段婚姻裏圖的是錢和地位,你滿足她這些,她就會快樂,假如她愛你不圖名利,那麼一定不會快樂,愛的越深,越不快樂。”
“她說過愛我而且還說我是渣男。”
“噗”雷墨的話讓陸遠梵嘴裏的酒都噴了,雷墨警告地瞪着陸遠梵,陸遠梵一臉抱歉的笑笑,“我只是想笑。”
渣男呵呵大概也只有梁永希敢這麼說了。
按照世俗定義,雷墨可不就是個渣男嗎
“那你現在打算怎麼做”
雷墨起身,拿起自己的外套往外走,他覺得來俱樂部就是個錯誤,白白聽了一晚上陸遠梵的嘮叨。
“回家,摟着她睡覺。”
陸遠梵被他一噎,看着他漠然離去的背影,恍然產生了錯覺。
雷墨,不會真的愛上了梁永希吧
“哎,老墨,你等一下”他突地想起什麼,連忙追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