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你看,這秦寧兒發瘋一般,拿着鞭子,連妾身也打”
“王爺,老奴活了大半輩子,還從來沒有見過如此囂張跋扈的潑婦,老奴被打不要緊,最重要的是軒王府的名譽和家風啊 若是傳出去,豈不是說軒王治家不嚴,寵妾滅妻”
“放肆”
夜墨軒訓斥道,狗咬狗一嘴毛,這關他什麼事這鍋他可不背
王爺平日裏不說話,渾身也自帶殺氣,如今一發怒,更是殺氣騰騰,嚇得張嬤嬤跪地求饒。
秦寧看着手中的鞭子,不發一語,瞪着黑亮的眼睛,不見半分恐懼,也不知道心裏在琢磨什麼。
“你怎麼不說話”
夜墨軒黑亮的瞳孔眯了眯,面對王妃和張嬤嬤的指控,這秦寧兒卻置身事外,連一滴眼淚也不曾落下,若不是親眼見到她揮鞭子打人的樣子,他差點就相信她什麼也沒做了。
“妾身說什麼,王爺會信嗎”
王妃生怕事情有變,急忙打岔道:“王爺,也不知道這秦寧兒受誰蠱惑,詭計多端,一會詐死,一會打人,王爺千萬彆着了她的道”
他是什麼人怎麼會那麼輕易着了別人的道
人多口雜,反倒是影響了他的判斷,“扶王妃回去休息”
“你也先下去上點藥吧”秦寧兒拍了拍鈴鐺的手,示意她放心。
“不要,我陪着您”
小姐剛剛怎麼護着她,她看在心裏,如今她怎麼可能拋下小姐一個人面對這凶神惡煞的王爺呢萬一軒王她不敢想。
夜墨軒哪裏瞧不出秦寧兒那點小心思,不就是害怕牽連到那小丫頭嗎倒還有幾分硬氣。
“下去吧,你家小姐死不了,禍害遺千年難道你沒聽說過嗎”
“聽過,聽過”鈴鐺點頭如搗蒜,這平日裏罵人的話此刻聽起來怎麼就那麼動聽呢
你才禍害呢你一家都是禍害秦寧兒悄悄的瞪了夜墨軒一眼,卻不想被他逮個正着,急忙低下了頭。
鈴鐺擔憂的看了小姐一眼,這纔不情不願的朝門外走去,帶上看門。
原本沸水般沸騰的廂房頓時安靜了下來,靜悄悄的只聽到呼吸的聲音。
夜墨軒自來熟的搬了把椅子坐下,左右打量了四周,屋子不大,東西也不多,好在收拾得乾乾淨淨,看起來也顯得寬敞。
“不打算說”夜墨軒挑了挑眉問道,這丫頭不但長得漂亮,還沉得住氣,難怪太子千挑萬選會選了她塞到府裏。若不是她是太子的人,自己說不定還真的對她有幾分興趣
“王爺想聽什麼”
這一晚上,她被問的問題實在是太多了,她是真不知道該說什麼而心裏最大的那個祕密,卻是打死也不能說的
“爲什麼打人”
就算是傻,子也知道,以下犯上,那是死罪夜墨軒不相信秦寧兒會這麼傻,自己和自己過不去可是他也是親眼瞧到了她打人的樣子,此刻,那鞭子還握在她的手裏呢
一言不合就脫,衣這是什麼cao作難道是想se誘他也未免太低估他了吧
“秦寧兒,你這是要做什麼”
夜墨軒詫異的問道,就算是美人計,也得提前打個招呼吧
秦寧兒哪裏知道夜墨軒心裏頭的念頭,她要做什麼,他馬上不就知道了
染着血的褻,衣已經和皮膚黏連在一起,在布料脫離皮膚的剎那,秦寧兒疼得倒抽一口冷氣。身上只剩下一件水紅色繡着牡丹的肚,兜,身後一條細細的繩繫着。此刻,她已經顧不上什麼男女有別,更何況,王爺又不是別人她把披在身後的如瀑的秀髮往前撥了撥,好讓夜墨軒看清楚事情的真相
白皙如雪的肌膚上一道又一道鞭痕觸目驚心,因爲剛剛脫,衣再次牽扯到傷口的關係,紅色的血珠一顆一顆的往外沁。
“我失足落水,差點連命都沒了,好不容易撿回條命,王妃卻說寧兒是在詐死,是在圖謀不軌難道就因爲寧兒不死,就是大罪嗎”
背對着夜墨軒的秦寧兒平靜的說道。
可不是嗎有時候不死便是天大的罪過
不是他喜歡戰場,而是有人希望他死在戰場上,於是他南征北伐。他不想死,所以一場又一場再艱難的戰役都被他贏得了勝利他只是想活着,可是,有時候你活着礙了別人的眼,便是罪過
“寧兒只想好好活着,寧兒只是不想被一個莫須有的罪名被活活打死,難道這也有錯嗎”
一聲又一聲的質問,直扣夜墨軒的心底。
“可是,你可知道,以下犯上,也是死罪一條”
秦寧兒緩緩轉過身來,渾身散發着耀眼的光芒,臉上掛着釋然的微笑,“既然橫豎是死,我寧願死得痛痛快快”
夜墨軒的心一顫,深邃的眸子暗了暗
卻在此時,秦寧兒緩緩的閉上了眼睛,體力不支的倒了下來,原本以爲迎接她的是冰冷的地板,卻沒有想到在合上眼的瞬間,看到那張英俊的面孔在眼前放大。
“秦寧兒,秦寧兒”
彷彿做了一個漫長的夢,夢裏慕芳婷的張着血盆大口向她撲來,一會王妃拿着刀子陰惻惻的向她笑。
秦寧兒急得滿頭大汗,奮力掙扎,可是身體卻像是被禁錮住了一般,手腳竟是動彈不得。
“不要殺我,求求你,不要殺我”
秦寧兒卑微的祈求着,也只有在夢裏,她纔敢痛哭出聲
看着秦寧兒眼角流下的眼淚,一直抓着她的手的夜墨離突然有點心疼,“秦寧兒,你這是在做夢,有本王在,你定能好好活着”
夜墨離的聲音彷彿有魔力一般,一直掙扎不止的秦寧兒居然就安靜了下來,呼吸也慢慢變得平穩。
秦寧兒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早晨,鈴鐺進進出出忙碌了一早上,明明昨天晚上經歷了那麼多的坎坷,她居然看起來還很輕鬆的樣子。
“鈴鐺,你到底在偷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