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想而知,秦寧兒的呼救,對他來說意味着什麼。
進帳看到趴在秦寧兒身上的莫蘭多耶,二話不說就是短刀匕首伺候。
“噗嗤噗嗤”
一刀接着一刀,扎的那叫一個狠。
十多刀後,秦寧兒才滿眼心疼的把他攔了下來。
“澤奇,快停下。”
“他死了,他已經死了”
估計耶律澤奇這也是第一次殺人,緩過神來捂着嘴扭頭衝出了營帳。
一陣嘔吐,看的秦寧兒滿心愧疚。
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留着莫蘭多耶早晚都會是個麻煩。
“澤奇,你沒事吧”
“都怪我不好,多耶將軍叫我來,我也沒多想。”
“哪成想”
秦寧兒佯裝委屈的抹眼淚,耶律澤奇剛緩過這口氣,就慌忙出聲關切安慰。
“愛妃不要緊。”
“是他爲臣不忠,死有餘辜。”
“本王殺了他,那是替父皇除去了身邊的隱患。”
耶律澤奇的話,讓秦寧兒聽的頗感驚訝,他雖然年齡尚小但魄力已成。
稍加時日,定會成就威名。
怪不得耶律澤夜對他如此上心,爲了他不惜千里相托,動用十萬精兵。
此時秦寧兒的心裏,已經不單單是一個女人的思維邏輯。
她已經習慣了居高臨下縱覽全局的視角,面前這個少年在她眼中,已經不是個簡單的孩子。
而是將來有可能對大瑞朝,構成威脅的番國君主。
心中自此劃上了這一道,把他擁入懷中,卻是眯眼間狡光閃爍。
番國大軍壓境。
大瑞朝東域都城街頭,已經是人心惶惶。
時不時就可以看到響應調動,奔赴城外集結的東域軍士。
“大哥,我問下現在東域誰領兵禦敵”
牽着馬匹帶着耶律澤奇,一身東域衣着的秦寧兒,伸手拉住一個落隊的東域士兵開口詢問。
“當然是我們東域威猛大將軍羅耀”
“你們的馬匹我徵用了,爲了禦敵,這也是你們的殊榮。”
那士兵開口迴應,順手奪走了秦寧兒手中牽着的馬匹。
那馬匹是番邦騎兵的戰馬,鬃毛整齊膘肥體壯。
耶律澤奇見狀,剛想開口阻攔,卻被秦寧兒伸手拉了回來。
“澤奇不可。”
“咱們趕快出城,前往大瑞朝接壤邊境。”
“晚了,怕是我們就走不了啦。”
秦寧兒是何等聰明的女人,一看那士兵手持長矛就知道他是軍中地位低下的步兵不懂馬匹。
這馬要是被騎兵看到,肯定立馬就會懷疑秦寧兒的身份。
秦寧兒一番話交代完,就拉着耶律澤奇往城外走。
先前商隊已經返回東域,秦寧兒交代他們在東域都城城外等候。
可秦寧兒帶着耶律澤奇找到約定地點,卻只剩下一個年邁的嚮導在這裏留守。
“其他人吶”
秦寧兒進門一看這狀況就焦急開口詢問。
“跑了。”
“商隊最怕戰亂,一聽番國的軍隊壓境,他們就捲走了財務駱駝各自逃命了。”
“現在商隊,就剩我一個人和兩頭駱駝了。”
好歹是有個人帶路,不至於讓她們在沙漠裏迷路。
“老人家,你的忠誠等待,必定會換來不菲的回報。”
“現在立馬準備給養動身,咱們去來時的那個瑞朝小鎮。”
前後一個多月,事實上秦寧兒並不確定夜墨軒還會不會等在那裏。
不過有一點,她可以肯定。
那就是她的侍衛,絕對會在那裏死守。
原本她是想要憑藉自己的力量聚攏東域散兵,不成想人家已經有了領袖。
這人是什麼態度,秦寧兒不需要知道。
因爲,能夠亂世稱雄的,都不會是省油的燈。
也是知道,沒有她的信號,番國的軍隊不會跟東域士兵正面衝突。
所以,她纔敢帶耶律澤奇到瑞朝尋找援手。
人不用多,幾百就夠。
結果秦寧兒前腳剛走,後面發現番軍戰馬的騎兵就一路打探到了商隊駐紮的營地。
一問路人秦寧兒去了瑞朝方向,立馬就派遣兩隻小隊追趕緝拿。
因爲瑞朝現在和東域並未翻臉。
他們害怕有番邦細作,前去挑唆孤立他們。
廣袤的大漠,死寂的沙海,永遠是單調的黃色。
不知道後有追兵的秦寧兒,雖然也是不敢怠慢,但畢竟不是警覺的狀態。
好歹是戰馬在沙漠裏,也是走不快。
儘管東域騎兵的馬,都是模仿駱駝包裹馬蹄,卻是追上秦寧兒的時候已經是到達瑞朝邊境的前夜。
月夜星空。
秦寧兒抱着耶律澤奇躺在氈墊上休息。
耶律澤奇習慣性的索取動作,讓被弄醒的秦寧兒不得不顧及身邊的嚮導,帶着耶律澤奇到稍遠的地方。
拒絕她不忍心。
因爲耶律澤奇跟她一路,飢的渴煎熬一句怨言都沒有。
他要的,也只不過是秦寧兒能給他的這點慰藉。
“噓”
突然耳邊傳來的馬匹嘶鳴聲,讓秦寧兒慌忙擡手給耶律澤奇比出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命令隊伍,原地修整。”
“一個時辰之後,趕赴要塞。”
“務必要把番邦細作,堵在東域境內。”
爬上遮擋視線的沙丘,下面十幾匹戰馬和閃耀篝火的營帳就進入了她和耶律澤奇的視線。
領隊的軍士交代囑咐的聲音,她們也是聽的一清二楚。
秦寧兒做夢也沒有想到,耶律澤奇這不堪言喻的舉動,居然會救她一命。
慌忙回去叫上嚮導,連夜趕往要塞。
因爲秦寧兒先前在這裏跟值守要塞的千軍令有過瓜葛,交情說不上,但讓他給自己開個門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
跟大瑞朝皇城屬地接壤的東域關卡。
當秦寧兒筋疲力盡的從駱駝上下來,摘下着臉的面紗時,迎接她的卻是十幾把銳利的鋼刀。
因爲,先前瑞朝女帝刺殺東域鸞親王的消息,已經傳到了這裏。
他們正處於搜查緝捕秦寧兒的命令中。
這樣的狀況,秦寧兒並沒有多少意外。
三人被帶進了千軍令所在的營帳,那千軍令一看是秦寧兒,當即就皺起了眉頭。
“把這老者和這孩子先帶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