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就這麼睡了吧,那看來皇后也沒什麼異常。
秦寧兒想了一會兒後,用手勢和夜墨軒溝通,兩人一致同意等到後半夜。這樣不論有沒有什麼情況,他們正好後半夜趁侍衛們疲倦時逃走。
好在沒等多久,雪國皇后居然披着一件黃色大衣走出來坐下。
她先是喝了一口冷茶,才入口就彎腰劇烈咳嗽起來,聽得秦寧兒都擔心她咳出血來。
幸而皇后沒有咳多久,她搖搖頭又倒了一杯熱茶,這回沒再咳嗽。隨後她便拿起香囊,動作輕柔地解開上面的絲繩,然後從裏面倒出一粒棕色的藥來,她放入嘴中又喝了一口茶吞下藥。
喝完藥後她在椅子上坐了好一會兒,再次站起來時腳步輕快了許多,她心情似乎也很好,居然去換了一套紅色的舞衣,在正殿中翩翩起舞。
沒有樂器伴奏,燭光也不甚明亮,秦寧兒看着她輕柔歡樂的舞姿卻感受到不一樣的美來,與她平日模樣全然不同。
秦寧兒和夜墨軒默契地對視一眼。
皇后跳了五支舞后終於再次回房歇息,這時月上梢頭。
一片寂靜中,秦寧兒和夜墨軒並未溝通什麼,在隔間內又等了許久,兩人估摸着皇后已經睡熟時,才悄悄從窗戶溜走。
這時的警備是最松的時候,夜墨軒帶着秦寧兒東拐西拐,一路避開了好幾隊巡邏的侍衛,等到路過一片密林時,秦寧兒眼尖地看見遠處有人影走過來,夜墨軒反應比她還快,拉着她就悄無聲息地跳到了樹上。
那人影越走越近,腳步聲和說話聲也逐漸大起來,原來是兩個值夜的宮女。
“還好你膽子大,不然我一個人可不敢過這黑黢黢的林子。”一個宮女小聲說道。
另一宮女笑了笑:“就你怕黑我聽說皇后晚上都曾一個人走過這片林子呢”
提到皇后,小宮女似乎不太相信:“皇后身子弱,平日裏國王總是四處收集奇珍異草地養着她,我不信這樣嬌弱的人會不怕黑”
樹上的秦寧兒聽得滿面無語,身子差和怕黑沒什麼關係吧
另一個宮女的聲音卻嚴厲起來:“國王不是下令不許任何人提的嗎你又不長記性”
“可那些丹藥明明”
“末兒”兩人停了下來。
“好了好了,我就是害怕,我不說。明日還要給牢裏送飯呢,快回吧這林子怪靜的,我害怕。”那被喚作末兒的宮女服軟,話畢拉着另一個宮女就走遠了。
秦寧兒心下的疑惑更多了,可此時也不是能抓人審問的時機,她只好先跟着夜墨軒逃出皇宮。
不得不說,夜墨軒還是很有幾分能耐的,雖然在皇宮耗的時間比較久,但他們終是趕在天亮之前順利離開皇宮。
在附近房子裏偷了兩件雪國的衣服,夜墨軒還放了銀子在那兒,隨後兩人就換上雪國的衣服。
等到天亮了,兩人才慢悠悠出現在街頭,點了兩碗麪。
“感覺那藥有問題。”秦寧兒邊吃麪邊低聲說出自己的判斷,“而且那藥像丹藥,我曾見過差不多的。”
那兩個宮女的話,倒是十分有意思,她們知道丹藥是國王得來的,就對此避而不談,這點很怪。
一個男人給自己的妻子求藥,卻令宮裏人不許提起,這背後或許有內幕。
“認真喫飯,我已經派人去查了。”夜墨軒用手敲了敲秦寧兒的腦袋。
秦寧兒立刻踢了他一腳,這傢伙辦事能力倒強,就是喜歡欺負人。
清晨的雪國洋溢着幸福和美的味道,街上人來人往地,各個臉上都帶着或深或淺的笑意。
兩人喫完後也不急着走,坐在位置上狀似欣賞風景一般觀察來往的人羣,他們得融入進去。
有兩個拿着刀的男子過來,霸氣地把刀拍在桌上,魯起袖子就朗聲喊道:“老闆,來兩碗麪”
“好勒”老闆亦回道。
秦寧兒本是看這兩人很是特別,便多看了他們幾眼,沒想到看到那兩人手腕上似乎都聞着什麼東西,黑色的一團,不甚分明。
她用手肘碰了碰夜墨軒,用眼神示意他看那兩人的手腕,夜墨軒用餘光掃了一眼後,放下碎銀拉着秦寧兒就走了。
“你看清沒”秦寧兒走在街上問身旁的夜墨軒道。
“紋身,街上人都有。”夜墨軒湊到她耳邊說道。
秦寧兒先前未細看,此時走在街中,再認真留意時就看到許多,有少婦伸手取首飾看時露出手腕處的黑色紋身;壯漢拉着車子往前走,露出的手腕上也有黑色紋身;就連小孩在要冰糖葫蘆時都露出了他的紋身。
兩人斷定,這必是雪國人獨特的標記,他們自然也得做個假標記。
在街邊買了筆墨紙硯,兩人就去客棧開了兩間房,在房內爲彼此畫上了標記。
鑑於每個人的紋身都不同,秦寧兒的便是一朵雪花,夜墨軒手腕上畫的是一隻雄鷹。
吹乾後倒是頗像紋身,看不出與其他人的分別來。
至此,兩人才算鬆了一口氣,現在的他們與雪國人絕無二樣。
兩人昨晚幾乎是熬了一夜,這下開好房間,秦寧兒便打着哈欠趕走夜墨軒,倒在鬆軟的牀上很快就睡着。
等到秦寧兒一覺睡醒後,天色正亮,原來是到下午了。
她才喝了一杯茶,走出屏風時才一眼看見夜墨軒坐在桌旁,她頓時沒好氣地說:“你怎麼進來了”
豈料夜墨軒搖了搖手上的紙,毫無擅闖閨房的覺悟:“有消息了。”
關於那顆藥
秦寧兒頓時忘記不快,三步就上前把信搶走打開看。
信裏寫得很簡略,秦寧兒卻看得心驚。
原來他們昨夜遇到的兩個送牢飯的小宮女無意間發現,每月進宮的死囚很多,進來的都沒有被赦免,但牢裏的人數卻並未有明顯增加。其中那個膽大的宮女對此心生疑惑,幾年下來,居然發現國王居然拿這些死囚的精髓煉製丹藥。
以人的精髓來練丹藥,難怪這丹藥藥效這麼好。
秦寧兒皺着眉望向夜墨軒,兩人久久不能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