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欣累得連翻身都不願意,她嗯哼着縮起脖子。身上的被子溜下去了一點,一隻手幫她把被子拉好,接着又輕輕地撫摸她的額頭和臉頰。
蘇欣眯縫着眼,眼睛一時無法聚焦,只能看到一團朦朧的人形。對方俯身下來,溫柔地親着她的脣。
“你今天不用去公司了……”他低聲說道。
這沉穩而充滿磁性的聲音,昨晚一直在她耳邊念着:
“我愛你……我好愛你……你是我老婆,你只能是我的老婆……不要離開我,不准你離開我……”
蘇欣回想起來,雖然還沒完全恢復清醒,身體已經反射性地泛起熱潮。
“你好好睡吧,我今晚會早點回來的。”
孫振皓在她額上印上一吻,她腦袋發沉,又想睡去了。孫振皓幫她把遮光窗簾拉緊,不讓屋外的陽光侵擾到她的睡眠,他轉身回到牀邊,見她已經閉上雙眼,呼吸平緩而均勻,他這才離開了房間。
等蘇欣再度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上午十一點。
她做了一堆亂七八糟的夢,全是與孫振皓相處的片段,從兩人第一次見面她去接機,接着就馬上領證了,然後是去香港,在黃大仙祠的臺階上,孫振皓牽着她走下去。後面還有去孫振皓爺爺的生日宴,他揹着她,自己身上還穿着他的外套。
當時自己好像跟他說:“如果你真的是我哥就好了。”
結果在夢裏面,自己這麼說完之後,孫振皓回答:“我是你老公。”
然後又夢見兩人日常的一些情景,還有去歐洲旅遊,孫振皓在酒店玩撲克牌遊戲的時候親了她……他是不是那時候就喜歡她了?
蘇欣醒後,躺在牀上足足呆了半個小時。
昨晚發生的,是夢嗎?她很想這麼安慰自己,然而身體的疲累和痠痛不容忽視。她掀開被子瞄了瞄,牀單中央那塊暗紅色的痕跡已經凝固了……
昨晚,被孫振皓壓在身下承受衝撞的景象浮現,蘇欣羞窘交加,捂着臉嗷嗷叫了幾下。
賴下去也不是個辦法,她認命地拖着快散架的身體下了牀。昨晚,完事後孫振皓有抱她去淋浴,不過她還是想再洗個熱水澡,好消除身上的疲憊感。
蘇欣穿上拖鞋走了幾步,覺得腿間有點微微的脹痛,其他也還好,沒有一些書本上說得那麼誇張,什麼下不了牀之類的……
她走進衣帽間,正要拿衣服,猛然想起這是孫振皓的房間,她拿個鬼衣服啊?蘇欣正想扭身離開,卻見對面一排衣櫃裏面,半開的櫃門裏掛着一條眼熟的雪白連衣裙。
蘇欣不可置信地走過去,將櫃門拉開,裏面赫然掛滿了她的上衣跟裙子。蘇欣又拉開旁邊幾個抽屜,果然,她的其他衣物也在,褲子、睡衣、內衣,全都擺得整整齊齊地。
將她的衣物用品全都搬上來,孫振皓的用心顯而易見。
蘇欣自言自語:“難道以後我要跟他用同一個房間?”
她心想自己真是廢話,既然與孫振皓已經有了夫妻之實,還搞什麼分房睡的,不是矯情嗎?
夫妻之實……
“嗚哇~~~”她又想抱頭痛哭了。
她要哭不哭地哼唱着:“爲什麼這樣子……你拉着我說你想要毀約……”
蘇欣選了一套寬鬆點的運動服,到浴室沐浴去。從淋浴間出來後,她站在鏡子前刷牙——孫振皓體貼地把她的洗刷用品全都拿上來了。
蘇欣看着鏡子裏,她脖子上還戴着孫振皓送的項鍊,她捏起吊墜瞧了瞧——SUSU,這應該是訂做的吧?她這麼一看,這才又發現自己的頸子和肩膀之間佈滿了點點痕跡,連鎖骨下也有一點。
這是啥?蘇欣扭着脖子瞧了瞧,瞬間秒懂了。她登時又面紅耳赤起來,蘇欣隨即聯繫起上個星期一,自己在孫振皓辦公室的休息間睡醒後,脖子上也是莫名其妙多出了一塊紅痕。
“不是吧……”她聯想到那是怎麼出現的,只覺得三觀都要碎了。
孫振皓……他……他……竟然趁她睡着了,對她幹那種事?!
她一陣羞一陣惱,不忿地罵着:“哼……原來你是這種人!混蛋!留在這麼顯眼的地方,大夏天的難道要我戴圍巾出門嗎?”
蘇欣罵罵咧咧地洗過臉,最後只能將頭髮披散下來,好遮擋住那些羞人的斑斑點點。
她到餐廳去吃了早午餐(早餐兼午餐),梅姑給她做了很好消化的鹹菜瘦肉稀飯,說是孫振皓吩咐的,別讓她喫太辛辣的食物。
蘇欣在心底嘟囔“我不就被破處了嗎,又不是懷孕了,緊張啥啊?”
破處了……
蘇欣思及此處,又想哀嚎了。她喫過飯,回到自己二樓的房間,在牀上滾了一圈。
不想睡……
不想畫畫……
不想上網……
好鬱悶啊~~~!!!她現在好想找個人痛訴一番啊~~~~
找誰?人選只有那一零一個——
蘇欣拿過手機,點開微信,找到了鄧嘉華的暱稱。
“嘉嘉……你在哪?”她發了個要死不活的語音信息過去。
對方迴應:“窩在工作室裏長蘑菇。”
“我去找你好不好?”
“你不用陪老公上班?”
“今天不用……我去找你,我有事跟你說……”
“微信裏不能說嗎?”
“當面說會好一點。”
“好吧,順便幫我買點零食過來,注意不要辣的。”
蘇欣簡單收拾了一下,出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