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找不出來語言來形容現在自己的心情。
這些孩子的眼神是那麼純淨清澈。
她們原本就應該被父母疼愛，被家人寵愛着長大。
而不是像現在一樣，因爲出生在這個國家，因爲自己的性別被遺棄。
沒有人能夠選擇自己的父母，選擇自己的家庭，尤其是選擇自己的性別。
這些東西，都是自然的，天然的。
她們原本也可以是花朵兒。
宋言深吸了一口氣，壓低的嗓音帶着一絲鼻音，“我能夠爲大家做些什麼嗎？”
簡七七一大雙眼睛圓圓的瞪着他，眼底閃過一絲驚喜，好像看到了免費勞力一樣的激動興奮。
“你能做的簡直太多了！”
在接下來的時間，宋言就變成了這羣孩子的臨時教練，教她們打拳，教她們訓練體能……
他沒想到教小孩子會這麼累。
這些孩子呆在協會里面被保護得很好，被教育得也很有禮貌。
看得出來，幾乎沒有一個有什麼亂七八糟的心情陰影。
哪怕如此，他還是累得不輕，比他打了十個大漢還要累。
他正納悶小洛麗跑哪去了，就看到簡七七換了一身利落瀟灑的運動裝，“孩子們！走，現在去上射擊課！”
宋言：“……”
這麼猛的嗎？
上完打拳，上射擊……教這麼小的孩子練射擊？
宋言以爲教她們練射擊已經很奇葩了……然而，當他跟着簡七七和這孩子們來到靶場以後，他整個人都震驚了。
因爲這些孩子們練習的槍！
根本就是真槍！雖然那槍看起來很小一支，但是那百分百是真的。真槍假槍他還能分得出來。
他腦袋有點發暈，短暫的蒙b以後，他衝到簡七七面前，“你瘋了？給她們這麼小的孩子練習真槍？萬一……”
“不用真槍，難道要用假的嗎？”簡七七像看白癡一樣的看着他，“真槍和假槍的後挫力能一樣嗎？這種後挫力的承受當然是從小就要培養啊！”
“可是她們這麼小！”宋言依舊不能接受。
“就是因爲小，所以才讓她們用的小槍。”簡七七笑了笑，露出兩排潔白整齊的貝齒。“這些槍都是被老大改裝過的，小巧玲瓏，剛好合適孩子們的手握。”
改裝……
果然……
這種事情也只有阮蘇能夠做得出來。
“可是……”宋言還想說些什麼，卻被簡七七一臉霸氣的對孩子們說，“來，讓這個傻子叔叔看一看你們的能力！”
“聽我口令，全部準備！”
然後，他就看到個子小小的小洛麗手裏拿着一把槍，“砰”的一聲槍響以後。
那些早就站在了射擊臺前的孩子們動作整齊劃一的，同時扣下了自己手中小手槍的扳機。
“砰砰砰砰！”
數槍砰砰的聲音響起。
宋言震驚的看着這一幕，嘴巴有點合不攏。
他看到了什麼？
他看到這十多個小孩子每一個人都射中了靶心！
十環！
這麼小？
射擊就這麼強？
這……
“自古名師出高徒，懂？”簡七七踮起腳尖，伸長了手臂拍了拍宋言的肩膀。
哎呀瑪，這個動作做得她好勉強，她以後再也不這麼做了。
這男人沒事長這麼高做什麼？
“她們才這麼小……”宋言眼底閃爍着驚歎，就能夠打出來十環？
他還是有點不太能夠接受。
“平均年齡八歲。”簡七七咧開嘴，笑得十分開心。“主要是我這師傅牛批。”
“牛……太牛了。”
宋言看着女孩可愛的神情，還有她那一副你趕緊誇我，趕緊吹我啊，趕緊捧我啊的小眼睛，簡直可愛到爆炸。
他情不自禁伸出大掌，揉了揉她的頭髮，“真棒。”
“那可不……我訓練了二年呢！”簡七七笑嘻嘻的，“我每年都會在這裏呆至少三個月，我離開以後也會有其他的師傅嚴格把關，不讓她們練習鬆懈。”
聞言，宋言一怔。
“所以，這個協會成立了很久嗎？”
“唔，四五年了吧。”簡七七歪了歪腦袋，“老大做協會的時候，我還很小，不過……她是一個很有遠見的女人，也很有魄力的女人。從我們協會走出去的有一些女孩子已經開始工作了。”
“工作？”宋言更加震驚。
“對啊，當時我們收容的第一批女孩子，那時候她們十幾歲，現在也二十出頭了吧。”簡七七一臉若無其事的樣子，“她們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所走的路線都是老大和她們商議的結果。”
“路線？”宋言更加震驚。“什麼路線？”
簡七七上下打量了一下宋言，“我咋發現你腦袋有點笨？”
宋言：“……”
這是被鄙視了？
“我們這裏所有的女孩子，她們進入我們協會的目標都是一致的，那就是改變中東地區女性的社會地位。所以她們怎麼可能是做普通的工作？”
“所以……她們進了區府？還是進了什麼單位？”宋言心裏突然升起一個可怕的想法。
那就是……阮蘇要顛覆整個中區地區的國家結構？
她要將她培養的所有的女孩子們，滲透進這個國家的方方面面，然後在她的培養努力下，進行未來的所有改革。
很可能……在未來不遠處，她就能夠將中東地區這個小國家的政權推翻，然後……讓女性來霸佔統治這個國家？
不，不可能的。
阮小姐怎麼可能會有這種想法？
自己這個想法肯定是錯誤的。
他晃了晃腦袋，將自己的想法甩出腦海裏面。
就聽到簡七七的聲音再次響起，“那是自然，最起碼……得是個老師吧。當年什麼小學老師中學老師的不成問題。”
“我們要培養的是現代化有知識有文化的女性，又不是培養廢物的。”
簡七七一臉驕傲，然後摸了摸肚子，“啊，我有點餓了。”
她又看了一眼時間，已經是傍晚時分了。
“孩子們，再堅持十分鐘，馬上就下課可以去喫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