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有貴驚喜萬分,村裏有個良醫,是一整個村子的幸事。

    頓時她對阿九越看越喜歡。

    其餘村民也逐漸回過味來,“林阿九不是故弄玄虛,也不是在逞強,是真的在救人啊”

    “天啊,她竟然有這麼好的醫術瞅着那人傷成那樣還能救活了”

    “太好了,咱村又有郎中了,黎神醫臨走前,還培養出個新神醫吶既然她是真的治病,那這人定然不是阿九害的”

    林軒久對他們的議論報以微笑,“神醫不敢當,只是略通醫術。”

    馮鈺銘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誠懇的說,“當得起,林姑娘醫術高明,實屬天下罕見。救我家兄一命,恩深似海。”

    林軒久連忙扶起他,“別這樣,快快起來。我身爲醫者,救人乃是本份,既然讓我遇到了,自然不會袖手旁觀的。”

    馮鈺銘認真說,“我知道姑娘爲救家兄,必然承受了巨大的壓力,你放心,背後作怪的小人,我定然不會放過。”

    林軒久深深的瞧他一眼,“那就麻煩公子了。”

    “當不起公子,我年長你幾歲,若林姑娘不嫌棄,就叫我一聲馮大哥吧。”

    人都把路鋪下了,林軒久自然會順杆爬,連忙行禮叫了一聲,“馮大哥。”

    別看馮鈺銘對待林軒久時候和顏悅色,待她轉過身,立即沉下臉,指着林老太與王氏,“把他們兩個拿下。”

    “幹啥抓我幹啥青天白日的還有沒有王法啦”林老太尖叫着向朱有貴求救,“里正,你快管管啊”

    “爲啥抓你,你自己心裏頭清楚。”

    朱有貴冷眼旁觀,並不制止,還向馮鈺銘告罪,“是小人治村不嚴,才導致村裏出現這種喪盡天良的歹人。大爺有事儘管吩咐,我們鄉鄰鄉親的定然會全力相助。”

    “嗯,可能到時候是得里正你出面作證。”

    馮鈺銘揮手,立即有手下把大房婆媳倆拖出去,林老太尖銳的怒罵傳了一路。

    “是傻子阿九乾的,她會治病不代表人就不是她弄來的啊不關我的事,我啥都沒做”

    林軒久冷笑,心裏也在猜測真正把傷者搬到菜園子的人是誰。但可以肯定的是,哪怕不是王氏本人,也肯定是與大房一家有關係的人。

    她突然想到王氏下午獨自進了大陽山。

    猜測越發肯定。

    外頭林老太的叫罵聲戛然而止,突然變成了無比淒厲的慘叫。接着是王氏的嘶聲尖叫。

    馮鈺銘可以接受自己阿哥被野獸所傷,卻不能容忍有人利用他阿哥的良善與性命。這一頓教訓,權當是他爲胞兄討回的利息。

    這倆婆媳好似比着誰聲音更大似的,一聲疊一聲的,大晚上聽着異常滲人。

    阿春急匆匆的從外頭跑回來,指着林軒久,張口卻是啊啊哇哇不成調的聲音。

    她這才記起來,自己被傻子給扎啞了。

    阿春心裏越發憤恨,習慣性揚手就朝林軒久臉上招呼。

    只可惜手還沒碰到,就被人攔下來。

    馮鈺銘擋在林軒久身前,也不還手,只需眼睛一蹬,阿春頓時感覺宛如被冷水兜頭澆下,瞬間清醒了。

    她被林老太教的也只會欺軟怕硬,她敢跟林軒久叫板,可是對着馮鈺銘她卻是萬萬不敢的。

    更何況就是面前這個男人,指使人打她的娘跟阿奶。

    一棍又一棍的,往死裏打。

    阿春發出了一聲極度驚恐的尖叫,跌跌撞撞的逃了。

    沒有去管正在捱打的至親。

    她直接跑回家了。

    那落荒而逃的樣子,生怕自己走的晚了,也要捱打。

    當真不愧是林老太教出來的孩子,薄涼的可怕。

    馮鈺銘已經通過周遭村民七嘴八舌的議論,得知了林家的關係。

    見林軒久面沉如水,連忙安她心,“只是稍作懲戒,不會取人性命。”

    林軒久垂下眼,“長輩的作爲,我做晚輩的不方便評價,我只求馮大哥能秉公辦事,嚴懲真兇。”

    馮鈺銘又反覆琢磨了幾遍,笑了。

    “會的。”

    再說被馮鈺銘拎出去捱打的大房婆媳倆。

    王氏只捱了七八棍,就疼的受不了,自己招了,把林河給交代出來。

    有了線索,不一會兒,馮鈺銘的人就把林河從林家大房的東屋裏挖出來。

    經過辨認,還真就是馮鈺銘他們打獵時候,在山裏遇到的那個村民。

    原來林河藏身山裏,等着天黑乘人不備去破壞菜園子,誰想到遇到馮鈺銘圍獵野豬,他亂碰陷阱導致野豬脫困。

    馮鈺銘的阿哥爲了護着林河,跟其他人走散了,還身受重傷,很快就因失血過多不省人事。

    林河不知怎麼想的,非但沒有給救命恩人請郎中救治,反而還把他丟去了自家菜園子。

    王氏不知其中緣故,還是依計攀咬林軒久。

    於是就有了今晚這出大戲。

    馮鈺銘見到林河,當即抽出腰間的繩索充當鞭子,給了他十來鞭,直打的他鬼哭狼嚎滿地打滾。

    “狼心狗肺的東西,枉我阿哥捨命救你你居然還恩將仇報若我阿哥有個三長兩短,我定然會取了你的狗命”

    林軒久嘆息道,“陷害我就罷了,何必要害一條無辜人命。”

    若是她再遲一點發現或者施救,傷者定然會傷重而死,就連她也無力迴天。

    這素未謀面的二堂哥林河心思是真的歹毒,讓她不寒而慄。

    林河被抓過來,就一直哭哭啼啼的求饒,說自己錯了,跟條卑微的蠕蟲一樣,爬在馮鈺銘腳下。

    馮鈺銘收了繩子,覺得多看一眼就噁心,“滾,別讓我再看到你們。”

    被打的遍體鱗傷的三人互相攙扶着,亂滾帶爬的走了。

    林強都沒露面。

    應該說自從馮鈺銘出現,他就不知何時偷溜了,拋下了妻子老孃,獨自溜了。

    林軒久嘲弄的笑笑,回頭看到了一直立在自己身後的林福。

    林福不覺得自己能幫什麼忙,從始至終他都不開口說話,就這麼站在閨女身後,亦步亦趨,當她的後盾,哪怕林軒久被衆人指點,都不曾離開半步。

    方纔阿春來打人,哪怕沒有馮鈺銘阻止,巴掌也不會落到林軒久身上,林福會護着她。

    “爹,你累不累”林軒久不自覺的露出淺淺笑意。

    林福連連搖頭,“不累。”

    “爹再等等,等傷者穩定了,我給你煮甜湯當宵夜。”

    “好。再給你娘、弟弟端一碗。”林福憨笑。

    她的家人,都是記情的,也重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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