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軒久卻是丈量了一下,“這地不太大啊。”

    “兩分田。”

    一畝是十分,兩分田就是一百三十多平。真不算大。

    林軒久冷笑,就這麼大點地,還拿着捏着,想逼她低頭。王家未免也太過天真了

    她又問,“周圍的呢”

    “這一大片是我家的,這一塊是劉睿他家的,那邊是錢家的。”

    朱有貴領着她,邊走邊指給她看。

    黎景家後面全是地,但只有臨近屋子那一小塊是旱地,再遠就是水田。

    旱地不值錢,大陽山邊上土壤又不肥沃,大都是貧瘠的半沙質土壤,只能種點苞米、地瓜,都賣不上什麼錢,只能家裏自己喫。

    “成,給我量這些,問問這幾家人願不願意賣地。”林軒久劃出了很大一塊地,剛好把王家那塊地包進去。

    朱有貴瞠目結舌,“買這麼多啊”

    本來不打算買這麼多的,可王家欺人太甚,她只好略做懲戒,省的人都覺得她好欺負。

    朱有貴去叫那幾家人來,事實證明像王家那般損人不利己的人還是少數。

    這幾戶都爽快的答應賣,於是朱有貴當着林軒久的面量地,算錢。

    旱地的價格是,二兩銀子三畝地。

    林軒久畫出來的這塊地,足有兩畝多。

    算好了各家該多少錢,林軒久當場拿了戥子,稱了銀子付賬,幾家人捏着碎銀子喜不自勝。

    王家等啊等,就等着林軒久回心轉意,來買他家的地呢。

    王石頭努力說服他娘,“林阿九再來了,你客氣點,就賣了吧,算賠她的人情。”

    “明明是她說不給咱家治病,害的鄉鄰對咱家指指點點,讓我連個串門的都沒有了。”

    王老太太不忿,打定主意,必須要林家求上門,她不但要讓林阿九撤了對他家的限制,還要說道說道,給那個嘴尖的小丫頭長個記性。

    誰知道一直等到天黑了,都沒音信。

    王老太太安慰家人,“她要擴建屋子,咋都繞不開咱家的地,都給我穩着點,等他們求上門。”

    在林軒久的要求下,買地的三戶人家都閉緊嘴巴,沒有透露出半點訊息。

    朱有貴心裏有氣,覺得王家太過自私,幹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

    清水村的水田是稀罕物,旱地可不是。

    旱地大都是各家自己開墾的,隨便種點啥,慢慢養着。

    王家的田地剛好就在黎景家後面,那也是當初黎景造屋子時候買了王家的地。

    誰知道王家就剩下兩分地,還敢這麼拿喬。

    林軒久很淡定,她心裏已經有了主意,完全沒有朱有貴擔心的憤怒。

    回家無事,她拿了張草紙,開始寫寫畫畫。

    趙氏好奇的湊過來,“阿九在畫啥”

    “在畫新屋圖紙呢,娘你也來參謀參謀。”

    林軒久對規劃未來充滿了興奮感,這是她的新房子呢。

    趙氏掃了一眼,失笑,“你這畫的是啥宅子咋還不是方的,東凸一塊西凹進一邊的,啥屋子會這麼造”

    林軒久以現代人的思路,對房屋的佈局不是很在意,就想最大程度利用土地。

    “這邊凸出來是有棵大棗樹,我想讓它在這個院子裏。”

    “我的傻閨女哦,屋子哪有不方不圓的。而且這朝向也不對。好風水得坐北朝南,前廳得在這個方向。”

    林軒久頓時對她娘刮目相看,想不到趙氏居然還懂這個。

    趙氏接過筆,重新畫了起來。

    又問,“王家怎麼回事,還不肯賣地”

    得知王家拿喬,想用兩分地要挾她家,趙氏氣惱的哼了一聲。

    林軒久安慰她,“不怕,我等着他們上門求着賣地給我,你把王家的土地也算咱家的。”

    其實要不是王家搞這麼一出,林軒久沒打算建造這麼大的房子。可轉念一想,給自己造屋子,大點也無所謂,住着寬敞。

    “我想在家裏修個池塘,養魚種荷花,還要有個小亭子,亭子邊上要種幾棵木芙蓉。”

    林軒久看趙氏畫,一邊說着自己的規劃。

    不一會兒阿遷跟林福也來了,一家四口都湊在一起,規劃未來的大屋子。

    “爹孃住東邊的院子,要大點,最少要三間屋,臥室、浴房,再備下一間房,今後再生弟弟或者妹妹,會用到。”

    林軒久說着自然,讓趙氏瞬間紅了臉。

    “你這孩子,胡說什麼呢”

    她偷瞄林福,剛好跟他的視線裝了個正着,兩人頓時大爲尷尬,齊齊的移開視線。

    林福輕聲說,“還是不要了,不能再拖累阿九了。”

    林軒久頭都不擡,自然而然的說,“怎麼會是拖累呢我們不是一家人嗎”

    林福憋了半晌,“我怕我的病拖累孩子,阿遷腦子沒問題已經是萬幸,萬一”

    林軒久終於擡起頭來,看着林福蒼白又內疚的眼神,終於明白他擔心什麼了。

    “阿爹,你有沒有感覺到,最近你能記住的事情變多了”

    “是的是的。”

    林福連連點頭,“阿九你開的藥真厲害,連癡病都能治。”

    “阿爹,你的不是癡病。”林軒久說完又補充一句,“我當年的也不是。”

    林軒久讓阿遷去把門關上,覺得該適當給他們提及些許林福的病情了。

    “有一種古籍中記載的植物,叫做晚黃花,開在晚春,月上中天才會開放,花開時香氣四溢,聞着皆醉。花開一夜,次日清晨前凋謝。”

    林軒久徐徐道來,“據書中記載,將晚黃花搭配多種珍貴藥材,可以製成一種名爲昨夜黃花的劇毒。會讓人昏睡不醒,無知無覺的死於夢中。”

    衆人面面相覷,他們知道林軒久應當不會無的放矢,這麼說肯定有她的用意。

    趙氏驚疑不定的打量着林福,忍不住問,“阿九你的意思是”

    “嗯,阿爹就是中了昨夜黃花。他不是癡傻,是中毒。”

    林軒久平靜的說出了自己的診斷,“我雖沒見過昨夜黃花的病患,但有近六成把握,確定爹應當是這種毒所致。”

    “可是爹他其他方面都好好的。”阿遷小手抓着林福,好似怕他突然消失似的,一張小臉滿是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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