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餃子長得醜又不會影響口味,過年就圖個喜慶,誰也不會較真。
過年時候歡樂的日子過得格外的快,轉眼就到了初五。
過年期間不做生意,初五縣裏纔會有集市。
這天,林軒久一早讓明花去閒鶴院租了輛馬車,加上自己家的牛車,兩輛車載着全家人一起去縣裏採購順便遊玩。
家裏大部分人都不怎麼常去縣裏耍,難得有機會出門,一個個都顯得很是興奮。
借來的馬車坐着林財一家跟林渠、林遷,牛車是林福趕着,坐着林軒久母女何翠翠、明花。
馬車跑的快,先走了,約好縣裏玩夠了去福運來喫午飯。
今兒去縣裏趕集的人很多,官道上盡是人,牛車慢吞吞的走着。
車裏,林軒久跟趙氏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
突然明花撲向了林軒久母女倆,兩隻分別墊在她們的腦後。
下一瞬,巨大的衝擊力襲來。
林軒久完全沒反應過來,只覺得天旋地轉,要不是明花強有力的手一直牢牢護着她,只怕早就摔懵了。
車廂狠狠的砸在了地面,向前滑行,與地面摩擦發出了令人牙酸的嘎吱聲。
側翻的牛車停住,明花放開林軒久,第一個跳了出去。
林軒久懵了片刻,連忙去檢查趙氏,見她無礙才放下心來。
只是何翠翠不太好,翻車時候磕破了頭,鮮血直流,模樣很是悽慘。
林軒久連忙翻出隨車的急救箱,飛速的給她處理傷口。
外頭響起了林福、明花與人爭執的聲音,她也不敢耽擱,包紮好何翠翠,囑咐趙氏看顧她,自己也跳了出去。
林福面上也有擦傷,面帶怒意,“你們怎麼如此霸道道就這麼窄,我家牛車分明已經避讓了,你們還要抽打牛。”
害的他家水牛受驚,導致車廂側翻。
窄窄的官道上,另有一隊騎馬的漢子,都是統一制式的勁裝,爲首的一人卻是生的麪皮白淨,一臉的不耐。
白淨男子身邊的老者,充滿不屑的說,“不就是想訛錢嗎看你們那窮酸樣,拿去。”
掏出了一隻銀錠子丟在了林福身上,極盡的嘲諷之能。
林軒久蹙起眉頭。
林福已經知道妻女無事,只是仍氣惱的說,“我們不是爲了討銀子這官道上,人來人往,你們騎馬最好減速緩行。”
白淨男子不耐煩的催促,“還沒有處理好嗎”
老者嚇得麪皮抖了抖,連忙從錢袋子裏又掏出了一錠五兩的銀子,又丟向林福。
“算你走運,我們爺賞你的”
林軒久忍無可忍,沉聲喊,“明花”
明花縱身而起,擡手攔下了銀子,沒讓林福再被砸到。
林軒久冷笑,“我們雖不是什麼富裕人家,可也沒有淪落到需要施捨的地步。我家牛車因爲你們而側翻,不要賠償,只要你們一句道歉。”
這下那麪皮白淨的男子,轉過視線,落在了林軒久的面上頓時怔住,露出了驚疑不定的神色,眼睛細細的眯了起來。
他望向林軒久的視線帶着明顯的探究,顯得有些駭人,忍不住開口問,“你叫什麼哪裏人”
既然威脅到了林軒久,明花就不能再作看不到。
林軒久道,“明花,把銀子還給他們”
她把那個還字咬的很重,明花領悟的點頭,拾起了另個銀錠子,指尖彈出。
兩個碩大的金屬坨坨,劃了一道弧度,分別砸到了老者與他身後的騎手。
只聽噗噗兩聲,兩人紛紛栽下了馬變成了滾地葫蘆。
明花露的這一手,不可謂不驚人。
即便銀錠子不小,那也只有五兩,卻能把兩個坐在馬背上的人砸了下來,這份功力就不是尋常人比擬的。
秦翼這下更加震驚了,半晌回不過神來。
手緊緊的攥着繮繩,舌頭都打結了,“你、你到底是誰”
林軒久淡淡道,“被你們撞翻車的無辜路人。”
秦翼難堪又爲難,被數落的十分不自在,但在明花虎視眈眈的注視下,只得硬着頭皮翻身下馬。
拱手向林軒久道歉,“對不住,姑娘,是在下馭下不嚴,險些傷到人,還請姑娘原諒。”
既然道歉了,林軒久也不會無故揪着不放,看這人穿着打扮,非富即貴,若非他們太猖獗,她也不會跟他們對上。
“算了,下次注意些吧。明花,把車廂正過來。”
明花領命,小小的身子,卻有着不相符的強大力氣,一個人就把側翻的車廂扶了起來。
秦翼看的眼皮直跳,對望向林軒久的目光更加隱晦且慎重。
他進一步,把姿態放的很低,“姑娘說的很有道理,下次我一定會注意。不瞞姑娘,我等是從京中而來,拜訪名醫,爲家中長輩治病。只是人生地不熟,不知名醫所在,能否麻煩姑娘爲我等指路。”
林軒久腰板挺得筆直,不卑不亢,神色還是那般淡淡的,看不出真是心情。
“抱歉,我家住在鄉下,對外頭的事情也不清楚。你們若是問路還是去縣裏尋人問吧。”
說完,領着明花、林福登車離開。
這次不敢讓林福駕車了,明花親自上陣。
秦翼深吸一口氣,問捂着腦袋回來的老者,低聲道,“你看方纔那姑娘像不像”
可礙着在外頭,到底沒有直接問了出來。
罷了,能有身手那般利索的僕人,肯定不是什麼尋常人家,派人打聽一下就是了。
坐回牛車裏,林軒久照看着受傷的何翠翠,心中暗道晦氣。
大過年的歡喜出門,卻遇上了這麼個事兒。
方纔車裏要是沒有明花護着,她跟趙氏定然也與何翠翠一個樣兒。
趙氏也在給林福擦傷的地方上藥,擔憂不已,“那是什麼人呀,太霸道了。”
林福捏住了她的手,嘆口氣,“哎,是我太沒用了。”
趙氏嚇了一跳,連忙搖頭,“當家的說的哪兒的話呢,我又不是嫌棄你。”
林福勉強的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