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爺爺你教訓的對。”謝東湘在祖父面前認慫認得特別乾脆。

    謝老侯爺實在無奈,這麼個孫兒,皮實耐揍,打了自己手疼,罵了還要抱屈,總能有一堆話來堵他,他還真是沒了法子。

    “爺爺,你這次能多留陣子吧過幾天咱們一起去普照寺看我娘去。”謝東湘討好的說,努力轉移話題。

    “是可以多待一段時間,這些年你跟你二叔在外頭待着不回來,聖上就不許我出京,都快把我憋死了。

    難得出來一趟,你得把你那些珍藏好酒都拿出來,算是這些年別說沒有,你小子最會存東西了。”

    “爺爺說的哪兒的話呢我存東西還不是爲了孝敬您嗎,怎麼會私藏”謝東湘乾笑。

    拋掉那些略顯沉重的話題,爺孫倆之間對話,顯得十分隨意,盡顯兩人的親暱。

    三人酒席坐下,林軒久要給謝老侯爺佈菜,被爺孫倆齊齊阻止。

    “得了,我家沒那麼多講究,你坐,陪我喝酒。”

    謝老爺子還當真不拘禮。

    叫孫媳婦共桌這事,在別的教條禮儀嚴的家族中,都顯得非常失禮了,更別提還叫孫媳婦陪酒了。

    林軒久看向謝東湘,見他點點頭,才大大方方的坐下。

    左右屋裏沒別人,謝老侯爺也不喜歡被人伺候,反倒喫的舒適。

    林軒久給兩位倒了酒,說了些歡迎謝老侯爺遠道而來的話。舉起杯子,先抿了點。

    酒是梨花白,是語雁院存着的,比外頭店鋪賣的那種好得多。

    林軒久上輩子是不會喝酒的,她過的太艱難,稍有不慎,就會跌落萬劫不復的懸崖,她不會允許酒精麻痹自己。

    而這輩子,原身是會喝酒的。

    黎景一直身子不太好,在原身記憶裏,全靠特製的藥酒吊着命。

    那些藥酒都是由原身管理,爲了檢驗藥性,她得經常嘗酒,時間長了就練出了酒量。

    林軒久先謹慎的嚐了點,並沒有預料中的辛辣刺激,只覺得入口甘甜綿軟,帶着少許梨花香。

    看來她是會喝酒的,林軒久心中大定。

    當即一仰頭,把整杯酒都倒進嘴裏。

    這爽快的舉動,很是對謝老侯爺胃口,一拍桌子大笑,“好,痛快”

    自己也飲盡了一杯。

    林軒久立即又給他滿上,“祖父不嫌我粗鄙就好。”

    “隨性多好啊,我最討厭玩那些彎彎道道的,連個話都不好好說,難死個人。”

    林軒久勾勾嘴角,謝老侯爺這話說到她心坎兒上了,老爺子性子合她脾氣。

    用了餐,端上了一盤小餅乾,是白天時候林軒久烤的。

    在語雁院宅着,她抽空倒騰出了個土製烤窯。已經試驗烤出了戚風蛋糕、手指餅等等不少西式點心,很受謝東湘的喜歡。

    這盤餅乾,是用模具壓成了梅花形,還用玫瑰調製的紅顏料畫了花紋,烤的疏鬆酥脆,好看又好喫。

    謝老侯爺瞧着這點心跟尋常喫的不太一樣,手工看着挺粗糙,可勝在獨特。

    捏起一個嚐了嚐,眼睛立即亮了,大讚道,“這個不錯。”

    “祖父喜歡就好。”林軒久面上笑意更深,忙着調製水果酸奶。

    用牛乳發酵做的酸奶,有調節免疫、促進消化、改善腸道功能,是一種營養豐富的點心。

    這頓晚飯喫的遲,老爺子先前又在滷串鋪子喫過不少,怕他積食,喫點酸奶幫助消化。

    爲了提升口感,林軒久加了蜂蜜、水果丁、果仁碎,調拌均勻。

    謝東湘之前已經喫過,接過自己的,大口吃了起來,順便準備看謝老侯爺的笑話。

    他第一次喫時候,非常不習慣這個味道,差點吐出來。

    事實證明,不愧是謝家的爺孫倆,確實有血脈的相似性。

    謝老侯爺,也是先吐了,才逐漸習慣酸奶這種味道。

    “這酸奶臭着臭着還香了起來。”

    吃出滋味來,謝老侯爺也變成酸奶死忠粉了,大加讚揚。

    喫飽喝足,總算把這位加了兩次餐的老祖宗送去休息了。

    事實證明,她放心太早了,第二天一早她接到了一個重要任務:謝老侯爺要在語雁院設宴,請些他從前的故人們。

    林軒久作爲語雁院目前唯一的女主人,自然的要負擔起這個重任。

    她還沒辦過這麼大的宴會,從定時間到下帖,再到定菜譜,還有安排座位,都是一門學問。

    全靠周峯、明花幫襯着,纔不至於焦頭爛額。

    期間還出了個小趣事。

    謝老侯爺有次突然神神祕祕的單獨找林軒久,問她,“你知道醜醫嗎”

    林軒久表情一言難盡,謝大公子啊,你居然連你親爺爺都瞞着。

    “知道。”

    “你知道是誰嗎”

    “”

    她能不知道嗎就擱這兒站着呢。

    謝老侯爺摸着下巴,疑惑道,“怎麼你們都是這個表情我剛問了清風小子,他也表情怪怪的,讓我來問你。”

    林軒久誠懇的建議,“這問題,老侯爺你得去問謝公子。”

    “那臭小子,每次說到醜醫,就笑的很欠揍,我不想聽他說。”

    原來是老先生你懶得聽啊

    林軒久頭痛不已,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謝老侯爺說,“小阿九,你得給我說說啊,醜醫是我二兒的救命恩人,我得有點表示。

    還是,難道老頭子我都不值得信任嗎”

    林軒久,“當然不是。”

    “你跟我說說醜醫喜好,幫我謀劃謀劃送點什麼禮物好”

    林軒久嗯嗯啊啊的附和着,還真幫着謝老侯爺給自己挑了點禮物。

    等謝東湘回來,得知了謝老侯爺跟林軒久的對話,笑的特別沒良心。

    於是當謝老侯爺買好了禮物,送到了林軒久面前,才得知了醜醫的真實身份,愣是一天多沒再搭理謝東湘。

    轉眼到了四月十七,宴客的這天。

    宴會設在語雁院的花園裏,如今天暖和了起來,百花盛開,搭個花棚就行,不怕寒冷。

    男席女席分開,還搭了戲臺,請了個戲班子來唱戲。

    這還是謝東湘恢復官職後,第一次宴客。如今他風頭無二,人都趨利避害,自然不同以往養傷時。

    接到帖子的人,自然非常給面子的前來捧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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