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有我家去年夏天定了清水村林家老二的閨女,這事全村人都知道。
原本定了好日子,準備秋後就迎娶林阿九進門,可誰知道林家推三阻四,我家派人去詢問,結果卻遭到了謝參將家僕的一頓毒打。那人至今還癱在炕上,這輩子都完了
大人,小民心裏苦啊,即便謝參將有權有勢,也不能強娶了我的媳婦啊更不能不能謀害我全家啊
謝參將他怕我糾纏,還害了我叔叔下獄,更害的我家破人亡,小人已經被逼的走投無路了,還請大人爲我做主,還小人一個公道。”
聽着劉大牛顛倒黑白的話,謝東湘臉色更差了。
連個不知好歹的廢物都敢跟他搶阿九了還搶到他面前了
謝東湘不是衝動無智,只有觸及他的逆鱗,纔會激怒他,讓他變得不計後果。
從前有他的母親,如今林軒久也成爲了他的一片逆鱗。
擱着他的脾氣,自然是直接打死算完。
林軒久緊緊的抓着謝東湘,不讓他妄動。
如今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劉大牛算個什麼東西,他背後的人才是重點。
謝東湘越是沉不住氣,越會落人把柄。
明明有更好的解決方式,何必走那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路子。
雖說由謝東湘開口比較合適,但眼瞅着他氣瘋了,林軒久只能自己開口。
“劉大牛,舉頭三尺有神明,你這麼說,這麼做,不怕天打雷劈嗎
娶我你們劉家好意思說得出口想要用五兩銀子買下我罷了,我爹拒絕,劉家就派了人要強娶劉大牛你還好意思職責謝公子仗勢欺人,你們這行爲算什麼”
劉大牛哼哼,“五兩銀子是彩禮,你家收下了,那就是同意你嫁,鄉下賣閨女的多了去了。只要交換了庚帖,你就是我媳婦。”
說着示意人拿他懷裏的東西,江湛興立即命人去取,掏出一張帶有媒印的庚帖。
“各位貴人們看看,這就是我跟林阿九的庚帖,她不是我媳婦是啥”
按照大鄴風俗,確實是有庚帖就算是合法的未婚夫妻了。
這下林軒久臉色也難看了起來。
她還真忘了這回事
當初事兒那麼多,林強把她給賣了,她爹出面退婚,可是庚帖還在劉家手裏。
這不怪林軒久,她不是這時代的人,原身又是個傻子,趙氏林福可能壓根就不知道這事。
也沒個人提醒,弄得她都忘了。
本來林軒久並沒有立即出嫁的打算,劉家又蹦躂的歡,就準備再議。
可人算不如天算,她轉眼就變成了謝東湘的小妾,還毫無緩衝的直接上崗。
這幕後之人,倒是會抓緊機會。
林軒久指尖微扣,腦海裏飛速轉動,思考應對之策。
這倒不難,庚帖是林強代替林家跟劉家下的,在親爹還在的時候,並不具有價值。
事實上,這件事也在羅青雲那兒掛過號。
她不緊不慢的說,“下過庚帖,六禮只有第一步,還未拜堂成親,怎麼在你口中就是夫妻了”
說話的是在江府曾經幫過林軒久的那位陸夫人。
林軒久對她隔空屈膝行禮,表示感謝。
“這位夫人說的是,可惜總有無恥之人顛倒黑白,倒是叫人難做。”
江銀玉嗤笑,“換過庚帖還不算夫妻林姨娘你事到臨頭還拒不承認,未免太無恥了。”
說她無恥
林軒久都要給她氣笑了,“比不得江四小姐有了婚約還與他人行苟且之事。”
一句話就把江銀玉頂南牆上去,江銀玉被當衆如此揭短,臉上掛不住,正要反駁,被江湛興一聲怒罵嚇了回去。
“謝府跟你有什麼關係,閉嘴滾回去”
江銀玉癟嘴,不敢再說。
如今她被六皇子退婚,不甘低嫁尋常人家,還積極的參加宴會,希望找個冤大頭,即便是做高門妾,都不想過清貧日子。
如今林姨娘之事,確實跟她無關,她只是氣不過想搞事情,給一罵只能縮回頭去。
見江湛興作態,林軒久才把他們父女倆從嫌疑名單裏劃去。
這次害她的幕後黑手不是他們,會是誰呢
曲府
也不像
曲雲蘿只在攔路時候說了幾句糟心話,之後就乖乖裝低調。
林軒久有些頭疼,她得先知道害她的人是誰,再捋順害她的目的是什麼,方纔好猜出敵人的下一步計劃。
既然信息不夠,那就再探一探。
林軒久對劉大牛說,“你這庚帖是跟我大伯換的,沒經過我爹孃同意,便算不得數。我大伯也經過響水縣縣令羅青雲的判定,確認賣我的行爲,是非法販賣人口。”
劉大牛也是豁出去了,“我管庚帖是誰換的,你家把你的生成八字給我,自然就找你家要人。”
“那就是我大伯騙婚。”
林軒久淡淡說,“你該找大伯林強去問責,而不是我。”
曲雲蘿忍不住開口,不懷好意道,“林姨娘倒是牙尖嘴利,換了庚帖,說不嫁就不嫁了。”
謝東湘陡然擡眼,“既然如此,將曲二小姐的庚帖換給去,叫家裏倒夜香的來。說我做主給定下了曲二小姐的婚事。”
方眉娘大驚失色,“謝公子,你太不講理了,我家雲蘿婚事你怎麼能做主”
“那我爹孃都在情況下,我大伯就能擅自做主換了我的庚帖,嫁了我嗎”林軒久反問。
曲雲蘿跟劉大牛齊齊語塞。
將庚帖定性爲不正規,從根本上斷絕劉大牛的逼婚。
林軒久對江湛興行禮,“江知府您看到了,劉大牛拿的庚帖根本就不合規矩律法,又如何能要求執行婚姻結果呢”
江湛興沉吟片刻,如果按照律法,這庚帖確實來歷不算正,他瞧了眼劉大牛,正準備敲下決斷。
突然被一聲嬌滴滴的女聲打斷了,“林姨娘怎麼能因爲我爹落罪就枉加污衊。”
林阿春被迫站了出來。
最先翻開底牌的就是輸家,至少這一波較量中,林阿春先輸了一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