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羅成雲留在隔壁的手下們發覺不對,出門查看了。
傻子才站住。
林軒久咬緊牙關,沒回頭,逼着自己跑的更快了。
過道盡頭,有個向下的臺階,下去後是個岔路,分了兩個道兒。
再往前的過道兩側都是房間,有的亮着燈,有的沒有。
還有些房間,即便關着門,依舊能透出若有似無的動靜,聽得叫人面紅耳赤。
這麼看來船尾部分基本都是非常小間的客房,供客人尋歡。
穿過這段過道後,再往前,構造就複雜多了。
不再是一成不變的過道跟獨立房間,而是開放式的大廳。
正中間有個高臺,有女子在表演歌舞。
四下分佈着大大小小的雅座,只以屏風格擋。
到了這裏人就多了起來,男男女女熱鬧非凡。
通明的燈火下,來往的大部分都是男子,飲酒作樂,身邊有穿着暴露的女子作陪。
但凡女子容貌都極好,便是女侍都長得異常漂亮,衣裳單薄透亮,舉手投足間風情萬種,瞧的人血脈僨張。
林軒久同樣興奮。
人多,便代表着雜亂。
羅成雲的人追到這裏便犯了難,生怕林軒久藉機混在女人堆裏,只得一個不落的挨着掰看女人的臉。
追逐進度難免被拖緩了,可勝在地毯式搜索,排查仔細,不會遺漏。
羅成雲的手下隨着前進,融入了人羣裏。
在他們身後過道里,某個房間門小心翼翼的打開,林軒久露出一隻眼睛偷偷瞧着,心中暗道一聲僥倖。
她沒有貿然穿過道直接跑進大廳,而是找了個空房間躲了進去。
瞧着一路查過去的人,林軒久閃身離開空房間,背對大廳方向,原路返回。
現在出去,肯定會跟那些人撞上,但是幹躲在這裏也不妥。
等他們沒找找人,也會想到回頭來找。
爲今之計,還不如回到羅成雲那房間裏。
逆向思維,最危險的地方,反而是目前最安全的。
結果回去之後發現,她醒來的那間屋子竟然還留着人。
想想也是,羅成雲幾個昏迷不省人事,不留人才奇怪。
林軒久放緩了腳步,透過大敞的房門,偷瞄着。
原本她躺着的那張牀,如今躺着羅成雲,旁邊守着個女子。
看清那女子的容貌,林軒久就氣的磨了磨牙。
就是那個做戲引她同情,又下黑手擄劫了她的女子。
後腦還在陣陣發痛,林軒久笑的冰涼。
她不是什麼聖母,向來是有仇報仇,有怨報怨的。
不敬人者,當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她小心的抽出了匕首,又摸到一顆碎銀子,擡手砸向了牀側。
那女子下意識的遵循聲音的方向望了去,林軒久便在此時發難。
講道理,林軒久不是個很有戰鬥力的人,她唯一的優點就是了解人體構造。
她的機會只有一次
見識過這女人的本事,林軒久必須要做到一擊就讓這女人喪失行動能力。
心肝脾胃腎,一一排除,林軒久最後選擇了肺。
運氣好且及時治療的話,也不會出人命。
計算過匕首寬度與厚度,鋒利的刀刃避開了女子背後的肋骨,從第三根肋骨上方紮了進去,直接刺進了肺葉裏。
說起來好似很慢,實際上林軒久的動作極快,甚至堪稱疾如風。
“這是還你暗算我的仇咱們兩清了。”林軒久在她的耳邊說。
女子張大了嘴,劇痛之下,渾身顫抖,卻發不出一絲聲音。
林軒久拔出匕首,對自己很滿意。
這一刀能讓這女子喪失戰鬥力,但是不會致死,擱在現代評價也頂了天算個輕傷。
她之前習慣了躲在人後頭動腦子,不喜歡親自動手,可不代表她沒有銳利的爪子。
林軒久沒管女子怨毒憎恨的目光,從她身上摸索了起來,沒有什麼收穫。
也不氣餒,林軒久去了隔壁,就是那羣手下們原本待着的地方。
林軒久原是想找找看有沒有繩索之類的東西,可以供她從窗口滑出去。
可進去之後,竟然意外的發現了她自己的東西。
一個個包裝完整的藥包、淬了毒的鋼針,還有易容的膏藥。
林軒久自從上次落難到大同,她身上一直帶着各種保命物品,以備不時之需。
但是方纔她掙脫束縛之後發現這些東西都沒了,如今竟然在這裏看到了,算是天大的好消息了。
代表她逃出生天的機會增大了。
林軒久欣喜的抓起了易容的膏藥,往臉上抹去。
有千面這個易容大師教導,加上林軒久經常要扮醜醫,她折騰易容已經熟門熟路,三兩下就基本塑出了一張男人的面孔。
扮醜醫的話,還要再增加傷疤,她猶豫了一下,沒再繼續。
沒必要弄的跟醜醫一模一樣,她只要扮一個男人便好。
把自己那些藥、毒針都抓起來塞進了懷裏,林軒久重新踏出房門,心裏有底多了。
她一刻不停的沿着通道回到大廳。
迎面看到羅成雲的人正在返回,身後還帶了幾個畫舫的護衛。
林軒久心臟怦怦直跳,硬着頭皮沒有避閃,仰首挺胸,大大方方迎着他們走了過去。
那些人滿是焦急之色,羅成雲突然受傷,捉來的林軒久不明蹤跡。這都算是他們看護不利,回去肯定要挨罰的,怎麼可能不着急。
爲今之計,只能儘快找回林軒久,還算挽回點損失。
他們急匆匆的來去,跟林軒久擦肩而過也沒留意到她。
通過了測試,林軒久算是心頭放下大半。
她裝作享樂的客人們,讓自己顯得不要那麼出衆。
有穿着暴露的女侍輕佻的朝她笑,林軒久大方的摸出銀子打賞,引得那女侍咯咯嬌笑。
“爺啊,您怎麼一個人”女侍好奇的問。
“悶了,想回去。”
“喲,怎麼早就走啊,翠紅姐姐的曲兒還沒唱呢,也不留下來聽完再說”
女侍順勢攀上了林軒久的身子,嚇得她連忙捉住了那隻不安分的手。
臨時變裝,她可沒綁束胸,被摸了就暴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