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出去開藥不行,這人快熬不住了。

    “我去吧,縣裏的路我熟。”林舒晴說道。

    她經常來來往往去縣裏,這路她再熟悉不過。

    “成,那就跟着我趕緊去,回來得立馬把這藥給煎上。”

    “家裏就交給你們了,做個飯吃了,帶着孩子們一起去豆腐廠裏。裏面有間我的屋子,要是家裏不妥當,就在裏面睡……”林舒晴對着朱家倆姐妹吩咐道。

    這會兒離天黑還有兩個時辰,要是從縣城裏來回趕,絕對不可能太陽落山前回來。

    用腳走本來就慢,何況就是山裏泥土,下雨後還有不少的泥濘。

    林舒晴從村裏借了頭驢車出門了,帶着杜大叔一起。

    是杜大川聽了以後,自告奮勇跟上來的。

    林舒晴也不矯情,把人給帶上了。

    這麼晚的天出門,路都難認,更別提晚上會不會遇到什麼壞人,有個熟人是再好不過的。

    幾人動作迅速,出了縣城門時,紅霞還剩最後一點的餘光。

    一夥穿着鎧甲騎着高頭大馬的兵丁站在縣衙門口,爲首的人舉着火把,帶着不少的東西,正往外面敢。

    林舒晴瞧了一眼又立馬收回了目光,她還得回家送藥,沒工夫看熱鬧。

    “林姑娘……”人羣中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

    林舒晴不是一個自戀的人,也不以爲這個林姑娘是叫她,於是頭也沒回。

    “林舒晴姑娘!留步!”男人的聲音再次響起。

    林舒晴這才意識到這是喊她的,便轉過頭一看。

    是位留着一撇小鬍子的男人。

    “杜大叔,停一下。”林舒晴轉頭道,接着跳下了車。

    那男人也立馬跟了過來,對着林舒晴露出大大的笑容。

    “林姑娘,我是鬱縣令家的門客,聽說這老虎就在屏南坡附近的村子裏,林姑娘現在若是要回家,可以跟我們一起走!”

    “我們是去打虎的,這路上也有個照應。”

    有這種好事,林舒晴自然是不會拒絕,不過她實在是趕時間。

    “麻煩大人了,不過我家裏還有病人被老虎傷了,我趕着回去送藥。不知大人能否快些啓程?”林舒晴行了個禮道。

    “林姑娘我這裏有馬,要不我讓人快馬把藥送回去,你跟着我們,走慢一些,但也安全一些。”

    這法子倒是不錯,騎馬怎麼都比她這牛車快。

    “那就麻煩大人了!”

    “不麻煩不麻煩,林姑娘可是本縣的貴人!”

    一大包藥被人騎馬帶着率先送回了屏南坡,而林舒晴這邊準備跟他們一起啓程。

    縣衙後院。

    鬱仲培穿着個單薄的春衫揹着手在院中走來走去,院中還有一位在樹下有些焦急的老年人。

    “少爺,你這又是何必呢?”老人寬慰道,手中還拿着一件外衫。

    “這開春夜裏冷,少爺還是把衣服給穿上吧,當心染了風寒。”

    鬱仲培不理會這話,還是快步走來走去。

    “我心中鬱氣難以抒發,談什麼冷,熱的不行!”

    “他這京城來的官就這麼霸道,人都走了,還要對我縣衙指手畫腳,往裏面塞自己的人。”

    “動不動就來壓我,若是想當這個縣令不如自己來當,何必這麼惺惺作態。”鬱仲培憤憤道。

    “少爺,當心隔牆有耳!這是京城裏的大官,說不得,說不得。”老人孜孜不倦勸道。

    “況且這別的事情也沒插手了,就插手那林舒晴的事情了,少爺何必放在心上。”

    說道這個,鬱仲培頓時停在原地,深深呼了口氣。

    “我來這昔歸縣,還沒遇到過什麼大事,整日處理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這唯二的幾件事,還都跟這林舒晴有關。”

    “我就說我好生生一個舉人,怎麼就直接來了這縣裏,他別是看我年紀輕好欺負!”

    “少爺!”老人往鬱仲培的方向走了幾步。

    “少爺,老爺見了那羅大人都得恭恭敬敬,少爺何必介懷。況且那林姑娘確實有不凡之處,她的肥地的方子不是說能使糧食增產嗎?”

    “我記得少爺從小時候開始唸書起,就天天跟我念叨這,什麼時候這天下的百姓能喫飽飯,穿暖衣服。少爺也每天想着,自己當官了,能給讓百姓過上好日子,這不是成了嗎?”

    “林姑娘既然能讓更多的人喫飽飯,少爺又何必如此在意這些小事,羅大人,估計也是想着這一點,纔在縣衙裏留下這麼個人。”

    “之前的縣令不是曾想對着林姑娘下手嗎?羅大人留這麼一個人在,不是爲了提防少爺您的,而是防着有人在少爺您看不到的地方,傷害這林姑娘。”

    “羅大人估計也是對您放心,才讓知府大人把您換過來的。這對少爺總歸是有利的,不然這日子定然是沒昔歸縣自在。”

    老人細細勸着,鬱仲培站在院中逐漸平復了心情。

    仍誰在自己的管轄的範圍內忽然冒出一個人,對自己的指手畫腳做指揮都有些不高興。

    縣衙裏的不起眼的小吏,忽然帶羅武的名帖站了出來,說要指揮這守城的士兵去殺老虎,還說這事由他全權處理。

    作爲一縣之主,多多少少有些不高興。

    鬱仲培一氣之下,這事都沒過問。

    官大一級壓死人,他也沒法爲了這麼個事去做些什麼。

    罷了,關於林舒晴的事情他以後就絕對不插手,眼不見心不煩。

    林舒晴不知道有這麼一遭事情在,只覺得這鬱縣令的門客對自己這麼個小人物太熱情了。

    只見天越走越黑,整個隊伍裏面就七八個火把,有兩個是在她車上的。

    還上來遞水囊,怕她渴了。

    她總覺得有哪裏怪怪的,難不成?這人想跟她插隊買東西?

    還是家裏有個做生意的商人,需要來買東西的。

    林舒晴也沒多問,被人一路送到了南坪坡,跟那大人好生謝過就分開了。

    她心裏默默估計藥已經煮上,雖然人還昏迷着,但起碼有了一絲盼頭。

    林舒晴剛剛走到豆腐廠外,聽到裏面此刻正熱鬧的不行。

    “我聽家裏的老人說,這老虎可是通人性的。”

    “早些年有個獵人,去山裏見到一隻小老虎,把小老虎帶回家剝皮殺了,準備換錢。這大老虎就從山下找了過來,把那獵人一村子的人都給咬死了,獵人的妻兒都給喫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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