烤爐裏面就是青磚砌出來的爐壁,還定做了鐵桶和放東西的鐵架子。
考慮到路上有時候喫不到飯,她準備做一個以前在西北喫過的餅——饢餅。
鐵爐子烤餅這種做飯各地都有,有的地方是做的薄薄一層,香脆許多,北邊有叫燒餅的,南邊有叫鍋盔的。
她估摸這邊是沒有的,因爲磨得細細的麪粉一般人家還喫不起。喫得起這樣麪粉的人家,也沒必要在路上做這種東西喫。
做餅簡單,就是用老面來發面,加上鹽和雞蛋。
爲了增加餅的口感,她往裏面加比尋常分量多不少的雞蛋和油。
雞蛋這種東西路上帶着不方便,她也不準備帶什麼水煮蛋,肯定會壞。
有的餅裏她還加了一些自制的黃豆醬的內餡,那是豆豉煮軟了些。還有的裏面塞了些麥芽糖,準備做成糖餅。
林舒晴做出的饢餅跟標準的比起來小了很多,也厚了一些,可能因爲中間加了不少的自制醬料的緣故。
特別的是糖餅,她特意做成最小的,跟其他的區分開來。
餅子做好壓平以後,上面抹上一層薄薄的油,放到烤爐裏去烤。
沒過過久,屋子裏面就飄出一股奇特的香味。
是很紮實的糧食熟透的香味,帶着一股爐火的炙熱的氣息。
林舒晴乘熱拿了兩個,準備給兩姐妹倆分一下。
這會兒饢餅有些燙,但也正是外皮酥脆的時候,稍微放涼,外面就會變得更加香脆。
沒有什麼隔熱手套,直接拿着有些燙手。
林舒晴急忙丟下手中的饢餅,用被燙的手指捏了捏耳垂。
“等下涼了,你們兩都嚐嚐,看好不好喫。”
爐子裏飄出香味時,朱玉媛就眼睛放光盯着那裏很久了。
嘴角一直蓄着微笑,滿懷期待盯着那爐子,聽到林舒晴的話,立馬開心連連點頭。
朱玉鶴也有些意動,她臉上的長的東西好了很多,還得多虧林舒晴給她找的大夫,雖恢復不了以前的容貌,但也沒有之前那般自卑。
日子雖是不鹹不淡過着,可林舒晴總能創造出些不一樣的東西給她以驚喜。
就如同眼前的烤餅。
她還是第一次見,也不知道有這般做法。
稍等了幾分鐘,幾人包完了一簸箕餅,就拿着拿烤好的餅吃了起來。
因爲油加的比較多,入口是出乎意料的香酥。
但也不是一碰就會掉渣的那種酥皮,結實得很,喫到嘴裏香脆的外殼加上綿軟的裏子,還有味道豐富的內餡兒,口感很是不錯。
“好喫!”
“很我之前喫過的餅都不一樣!”
兩人毫不吝嗇誇獎這餅。
剛剛出爐的是好喫,可是過幾天,路上就不一定了。
這餅乾以後,硬的雖比不上石頭,但也完全不是這種口感。
不過到時候也不知道路上有啥喫的,她做點兒乾的也方便。
林舒晴兩種味道的餅沒有做多少,反倒是原味的做的多。
到時候路上喫着太乾了,把這個掰碎了丟鍋裏煮,味道太混雜了反而難喫。
方遠在院子裏站了很久,才慢慢走到廚房,敲了敲門。
“什麼事?”林舒晴記下喫完了手中的餅,在圍裙上擦擦手。
“林姑娘想去南方,可否帶我一程。我想回家看看……”
“自然是可以的……”林舒晴擡頭望向方遠,這個男人個子太高了,每次看他都得擡着頭。
“那便多謝姑娘了!若是能奪回家產,我一定會報答姑娘的。”方遠鄭重行了個禮,接着一瘸一拐走了。
林舒晴望着他遠去的背景,覺得方遠身上的傷恢復的不錯。
明明也沒用什麼特效藥,怎麼這麼好?
腿是傷到哪裏了?怎麼還沒好,大夫也沒說啊?
不過這個疑惑只在腦海裏停留了片刻,她又繼續做自己的乾糧去了。
除了這些之外,林舒晴還炒了米和豆子。
各炒了兩個小罈子,放在墊了稻草的竹簍子裏裝着。
至於肉,她看了看家裏的臘肉,也算比較充足,所以準備帶幾掛去,留着路上喫。
野菜肯定是有得喫的,至於野味,她只求在野外不被野味喫。
因爲方遠也跟着在路上,她就多準備了一些喫的。
自家的腐竹和豆豉她肯定是有的,都帶了一些,到時候拿到那邊去換貨,或者自己留在路上喫也行。
林舒晴自認爲是個行動派,也收拾了五天的行李。
這主要的,還是等村裏的鐵匠幫她把鍋給打了出來。
杜大川去縣裏找的的走鏢的隊人也齊了,不算多也不算少,三個人。
還是杜大川挑挑揀揀好久的老手,甚至把人家底也給打聽清楚了。
“這個姓胡的,左邊臉上長了一顆黑痣,很顯眼。家中妻兒老母都在,兒子也準備跟他一樣乾的走鏢的行當,今年十四歲了,比你還大幾歲……”
“那個最瘦的姓克,名字怪里怪氣,叫克金銀,這人經常走南邊哪裏的鏢,聽說他做飯的手藝也不錯……”
“最後一個是個女子,她纔是幾人中最厲害的,她爹之前是縣裏最厲害的捕快……”
林舒晴望着站在村門口等着自己的幾人,再聽着耳邊杜大川的叨叨,神色有些木然。
這是保姆旅行團啊,杜大叔這是廢了多大的功夫才知道這麼幾個人。
“杜大叔辛苦了!”林舒晴感嘆道。
“哪能說辛苦了,這都是我該做的。”杜大川豪邁笑道,嘴角留長的鬍子跟着抖了抖。
見到林舒晴過來,幾個人都上前打了個招呼。
“林姑娘……”
“接下來,就麻煩幾位了。”林舒晴回以笑容道。
順帶仔細打量了幾人,都跟杜大川說的差不多。只不過這個其中四十多歲的女子,腰間還佩着一把長刀,頭髮一絲不苟束在腦後。
帶着一股英姿颯爽的味道,讓人不禁想多看幾眼。
幾人帶着的,是兩條馬車。
不是那種給帶棚帶頂的馬車,而是全方面敞風加小護欄型。
帶頂的馬車,她也就見過京城裏的大官用過。
一次,是姬大人和羅大人,還有一次,是京城來的法聖旨的官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