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都不想努力幹活了,直接走商不好嗎?

    不賺錢嗎?

    林舒晴那一刻非常想答應下來,可轉念一想,昨日那盤子加了幾粒豆豉的菜,居然賣了六十文一碟,豬肉和茭白的價格根本沒這麼貴。

    做生意的哪有不壓價的?

    “我去回覆我家老爺去。”林舒晴順勢道。

    眼前這人絕對壓價了,雖然她不知道壓多少,可問一問張老闆,總會比她這個門外漢強。

    林舒晴飛奔至張立強面前,把事情的原委講了一遍。

    張老闆倒是一如既往的和藹:“林姑娘倒是真想對了。”

    “先前這外面的豆豉的價格就不止一兩銀子一斤了!走得遠些,大戶人家和酒樓經常爭着要,加上姑娘賣豆豉的時候,還給人送了食譜。”

    “配着食譜賣,倒是讓不少人知道豆豉的味道,林姑娘這做生意的法子是我沒想到的。”

    雖然沒想到,但現在的一切足矣說明這個辦法有多成功。

    南來北往,賣到脫銷了,價格還一直在漲。

    “昔歸縣缺水以後,就沒什麼人賣豆豉了。這客棧來往的貴人不少,覺得好喫的估計會帶上一些回去,一兩顯然是便宜了,姑娘這幹豆子一煮,便不是一斤的量了。”

    “張老闆,不如你跟我去一趟?那人也不信豆豉是我的,若是多賣上一些,我出些銀子請您喫上一頓?”林舒晴狡黠道。

    “行,林姑娘盛情邀請,我自然會去。”

    兩人到了那掌櫃面前,張立強面帶笑容打了個招呼。

    “掌櫃的,我從昔歸縣這麼遠跑過來,這是我花了大價錢買的最後一批豆豉,這個價格,怕是比城裏的酒樓還低。我是想就近賣了省事,剛剛好驛站也在用這些。”張立強滿臉可惜道。

    那驛站掌櫃摸了摸鬍子,臉上笑容淡了些。

    “價錢,是可以談的,不如坐下喝杯茶慢慢談?”

    “我這下手的人,還等着我賣了貨物發工錢回去看妻兒呢,等不得,等不得。”

    張立強連連擺手道,“您要是不願意,我帶着這些東西,去城裏酒樓問問?”

    “你又何必捨近求遠,我這驛站又不是不能賣。”

    “那您看這錢……”

    “每斤多加半兩如何?”那掌櫃說這話時,臉色已經不太好看。

    林舒晴聽着這商討價格的模式,感覺自己差點就錯過了幾十兩。

    這得做多少豆腐,曬多少斤的豆豉才能換回來。

    “我這走南闖北的,一路上可不容易,昔歸縣如果今年不下雨,這可能是最後一批豆豉和腐竹了……”

    “我再加五百文,真的不能再多,若是不行,你們便去城裏賣!”

    那掌櫃無奈感嘆道。

    “那就勞煩您帶着活計把這些擡到後廚了。”

    張立強是個見好就收的,畢竟豆豉的價格再高,也終究會有一個終點。離了它,大家還是能過日子的。

    可這驛站不一樣的,來往的達官貴人若是喜歡什麼,下次來喫不着,就得有人遭殃。

    所以驛站賣貴點兒反而比城裏容易,因爲貴人們從不缺錢。

    這後廚花的錢,也是走公賬的,用不着自己出,做的好反而有賞賜。

    張立強便是認準了這點,才知道這價格能再加。

    “也不知道昔歸縣那戶做豆豉的人家是個什麼腦袋,若是有你半分通透,也不會一直賴在那裏守着個家。換個有水的地方,豆豉不就能繼續做了?”那掌櫃嫌棄了一句,轉身回了驛站。

    這話一說,林舒晴不知道是在罵她還是在罵張老闆,好像兩個人都罵了。

    可拎着手裏的一大袋銀子,裏面有一百三十多兩時,林舒晴又覺得這趟來得非常值得。

    幾十二十兩量的貨,到這裏翻了幾倍,這讓她多了不少的家底!

    跟她一起來的雖然只有三個,還有二十來個是張老闆那邊的人。

    若是直接給錢的話,林舒晴覺得張老闆也不一定會接受,而且這麼多人也分不過來。

    實在點的,不如她進城買點兒喫的,給大家做點飯。

    一行人收拾好東西以後,便驅車前往縣城。

    和昔歸縣那邊地貌很大程度的上的不同,這是個依託水運而存在的聚集地。

    在進縣門口的河邊上,林舒晴就看到不少小漁船在水面上晃悠。

    還有不少衣着精緻的女子,在大船上吹拉彈唱。

    美人誰不愛看?

    林舒晴望着那邊的歌聲,逐漸入迷。

    “林姑娘,這是南方特色的船坊,上面都是些秦樓楚館的人。”喬娘子掃了一眼道。

    林舒晴在他們眼裏終歸是個孩子,看到新鮮的事物會入迷他們也能理解。

    “啊,原來是這樣啊!”林舒晴恍然大悟,又有些驚訝。

    待在這邊太久了,之前隨處可聽的音樂她已經好久沒聽到了。

    加上這秦樓楚館的女子一個個穿的也不算暴露,只是打扮得漂漂亮亮在船上唱歌,她也沒往那方面想。

    一個個聲音清脆、婉轉動聽,如大小珠落入玉盤,雖帶着一股地域方言的特色,讓她聽不明白詞裏唱的什麼,可這觀賞性還是很強的。

    景美、人更美。

    看到此情此景,她也不難理解那些大詩人們爲何總愛在脂粉堆裏作詩。

    “姑娘若是想看,找個茶樓喊上幾個唱曲的也是行的。”張老闆在一旁補充道。

    “可以嗎?”

    林舒晴的聲音中帶着一絲驚喜。

    “自然是可以的,這邊民風開放,大戶人家的小姐出來遊玩時,喊上幾個唱曲的也是常事,不過這唱曲的可都不便宜,姑娘要小心自己袋子裏的銀子……”張立強補充道,語氣中帶着一絲輕笑。

    “那得花多少錢?”

    “請人出臺,至少得二十兩銀子,這唱完以後還得打賞一些銀子,少則五兩,多的話,幾十上百兩!”

    “啊!!”

    林舒晴睜大了眼睛,有些難以置信。

    這麼貴!

    她得做多少鍋的豆豉才能請得起一個唱曲的?難怪都是有錢人家小姐的玩法,她這種沒錢的自然是不行的。

    “姑娘別擔心,這沒錢也有沒錢的去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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