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的姑娘也圍到了林舒晴身前,遞上自己的禮物。
有的是自己做的帕子,有的則是一份自己的摘抄的詩集。
總來說,禮物偏向於文雅向。
林舒晴拿着這些禮物倒是深切感受到了,謝家是一個喜好詩書的世家。
把禮物送了出去,幾個姑娘們又再次開始抄自己的詩集了。
一個個對着林舒晴送過來的詩集,看得目不轉睛,林舒晴只能幹坐在一旁喝茶。
不過沒閒多久,林舒晴接着被一個侍女引去了別的院子。
林舒晴一看,倒也是剛剛那位中年人,還有那位老夫人。
兩人見林舒晴來了,臉上多了些熱切的笑容。
“林姑娘,你來啊!來,坐這裏……”老夫人看着林舒晴熱情道。
“謝老夫人。”
林舒晴坐了上去,是老夫人身邊的位置,那中年男子坐的卻是有些遠。
“這是我的長子,鈺山,你們應該已經見過了。”老夫人指着那位中年人道。
林舒晴點點頭,“是見過了。”
剛剛那位來問她問題的大叔,是謝家的家主。
“找林姑娘你來,倒也不是什麼別的事,還是爲了這食譜。我老太太年紀大了,多的東西喫不下,你食譜上的幾個糕點倒是合我心意。”
“你的糕點都是自己家的祕方,我一個老人家不能白佔你一個小姑娘的便宜,也就給你準備了些銀子。”老太太悠悠說着。
接着一旁的丫鬟走了上來,拿着一個木質的盒子,打開上面的蓋子。
一整盒,整整齊齊的雪花白銀。
“老夫人昨日不是送了我一個金鐲子嗎?”林舒晴看着這銀子有些驚訝道。
“那金鐲子,是給林姑娘的見面禮。而這銀子,是給林姑娘買方子的錢……”謝鈺山道,語氣中滿是豁達。
林舒晴對着這堆銀子算了算,目測至少七八百兩銀子。
她一整份米糕也就幾十文,得賣多少米糕才能換來這麼多的銀子啊?
“這銀子,是不是有些太多了?”林舒晴驚訝道。
在杭州城買一個兩進兩出的院子,只要地段不太好,也就幾十兩銀子。
這裏面的金額,算是幾十套房產了,這就是有錢人嗎?
“不多,姑娘贈與我謝家書冊算是稀世珍寶,這送這麼點銀子倒是寒酸了些,這下面還有兩個宅子的地契,全當送給姑娘做生意罷……”
林舒晴:!!!!!
這是她沒想到的,竟然還有兩個宅子。
“姑娘把自己的生意開到我們鋪子門下,也就不比擔心再有人對姑娘的生意虎視眈眈。”
“另外,在下還有一些東西想給姑娘看,姑娘跟我去一趟書房吧……”那謝鈺山說道。
“那我這老人家就不打擾你們了,你們年輕人做自己的事去吧。”老太太擺手,站了起來。
林舒晴跟着謝鈺山出了院子,而老太太也在丫鬟的陪同下去了另一個方向。
到了謝家的書房,林舒晴也算是見識到了什麼是有錢人家的書房。
有紙質的,還有竹簡的,每一份都看上去年頭不小。
“姑娘,跟一個叫楊八的人很熟?”謝鈺山走到書桌前,忽然開腔道。
忽然聽到這個名字,林舒晴有些詫異,疑惑望着謝鈺山,點點頭。
“是有些熟,我之前跟楊八爺有些交際,也拜託他幫我找了些東西。”
“那姑娘可知,這楊八乾的是什麼生意?”
這倒是林舒晴真切疑惑起來了,難道幹了什麼見不得人的生意。
“我知道他是商會里的管事,還跟番邦人做生意。”
“其餘的,我便不知道了。”
謝鈺山嘴角微彎,摸了摸鬍子。
“把東西拿過來……”
話音一落,一個穿着華服的青年男子,從一旁的書架前掏出本書,遞到謝鈺山跟前。
林舒晴這才注意到了一直站在書架前的人,原來是位容貌英俊的男子。
“姑娘,這是府衙登記的,最近幾年杭州城失蹤的工匠名單。”
謝鈺山把冊子遞到林舒晴跟前。
林舒晴拿到手上看了一些,這些人有老有少,皆是匠籍。
“這和楊八爺有關係?”
“有的。那楊八表面上跟番邦人做着貨物購買的生意,暗地裏,把不少的匠人賣到番邦人手中,換取了金銀財寶。”
“那些人有的失蹤幾年,最近的便是十幾天前失蹤。”
“姑娘可知,他爲何轉賣這匠人嗎?”謝鈺山賣了一個關子道。
林舒晴拿着手中的書冊,回憶着關於楊八爺的點點滴滴。
似乎在接生的時候,他曾經說過一句,要把那穩婆的兒子賣去當奴隸。
通過海運把人賣去當奴隸這件事她再熟悉不過了!
她初中歷史書上便寫着臭名昭著的黑奴貿易,把手無寸鐵的黑人賣到別的地方開闢種植園。
“賣到番邦去,給人當工人?那些人過去以後,便是跟奴隸一樣,再也回不來了?”林舒晴皺着眉頭說道。
“確實如此。”
“楊八起先爲番邦商人購買的都是些犯了錯被髮賣的匠人。那些匠人買賣,倒是尋常。只是後來,匠人被買空了,他便把主意打到了尋常人家身上。”
“高薪來騙人做匠工,再把人打暈,套上麻袋送往去番邦的大船上。”
“因爲做這生意,楊八爺積累了不少身家,也有人盯上了他,可楊八武藝高強,身後還有人罩着,一時間也沒人能動手。”
“我這裏倒是聽聞了一個小道消息,有人想對那位楊八的夫人下手,被林姑娘誤打誤撞救了。”
這話說完,謝鈺山就盯着林舒晴,臉上還是淡淡的笑容。
林舒晴卻是再也不淡定了。
“這……確實是我,可我只是一心想救人罷了。”林舒晴有些難受說道,她感覺有那麼一絲絲的窒息。
她以爲楊八爺……
“姑娘是好心,我自然是明白的。所以,我想着姑娘日後若爲了自己的安危,還是離這位楊八遠些。”謝鈺山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