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量了一下屋子周圍,朱玉鶴被她支開去了外面拿東西,其他也都不在。
便在院子裏喊了一句:“喂,在嗎?出來拿點東西。”
林舒晴拿着羽絨服在院子裏站着,四周圍的角落忽然就竄出了一個灰衣人。
雖然她覺得這夥人監視自己很煩,但是有他們在自己也有個安全保障,所以林舒晴默認了。
有的時候,家裏缺油鹽醬醋了,喊他們去買,速度巨快。
這放她們那裏,可以算個送外賣的好手。
“姑娘有何吩咐!”灰衣人站在院子中對林舒晴恭恭敬敬行禮道。
“這個,給你們家主子,方遠,給他穿。”林舒晴遞過去自己手中的羽絨服。
先前她也問過方遠的情況,說是在西北的苦寒之地。
西北說冷,她也具體不知道多冷。
回憶了一下上一世自己在北方的經歷,還有之前對方遠體格的記憶。
總的來說,這衣服,跟其他地方的耐寒服沒得比。
人家保護自己多多少少算個心意,林舒晴覺得自己很窮,沒什麼厚重的禮物迴應,便想了這個法子。
但這件事的出發點她敢說自己絕對不是爲了方遠,是爲了全家人的幸福!
“姑娘放心,我一定儘快送到主子手上。”那灰衣人收了東西立馬就遁入草叢中,跟自己會遁地似的。
林舒晴瞧了一眼他離去的方向,又回屋自己做羽絨服了。
給方遠做了,不給自己家的孩子做那必不可能。
背心有背心的好處,可以穿在裏面,雖然薄了一些,但也暖和輕便。
家中的幾個孩子和朱家姐妹都有,便是張立強也收到了一件。
剩下的,林舒晴做了些小衣服。
不比他們的及膝,只能堪堪遮住上半身,所以林舒晴叫小衣服。
給里正和杜大川家裏各送了幾件,又把做的方法告訴他們了。
剩下的怎麼處理就不是她的事。
羽絨服是輕便又簡單,但大規模的養鵝養鴨還做不到,所以無法普及開來,也無法讓所有的民衆穿上。
這個時候,林舒晴就想到了棉花。
不知道在哪個角落裏獨自美麗的花朵,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被番邦人帶來。
林家的新年就在林舒晴的一點點的籌備,一點點的打算種度過。
過了正月十五,很快就是春天,春耕的日子也快到了。
地裏幹活的夥計火急火燎跑林舒晴院子裏喊着:“姑娘,姑娘又有好多人不幹了,您看着可怎麼辦啊?”
林舒晴還在屋裏整理賬冊,被這聲音嚇了一跳,手中的沾了墨水的毛筆差點兒掉在冊子上。
“不急……”
“可姑娘,這田裏種地的人已經沒幾個了,姑娘要不跟縣令大人說一句。”
想起鬱仲培那張臉,林舒晴搖搖頭,想了想還是算了。
她去找鬱仲培雖會答應這件事,可會欠別人一個人情,還得被他追問半天。
“那些人去別的地方也有一個好的歸宿,我們地裏的油菜花已經開了,收割也用不上那麼多人。”
自打入冬以後,她向鬱仲培提供的計策就在昔歸縣實行。
效果自然是顯著的,周圍的郡縣也爭相模仿。
再加上上面的人派糧過來,流民的日子好過了不少。
縣令那裏的條件開的比她好一些,她這裏主要是給些糧食和間茅草屋住。
多的她也給不了。
鬱仲培身爲縣令,有上面財務的支持,給的銀子多了不少,更重要的是,幹滿半年就給戶籍。
逃難來這裏的人,有了戶籍便能安家落戶,堂堂正正有名字。
再也不用流離奔波,還有自己的田地,說不心動,那是假的。
一時間,昔歸縣各處的流民都涌向了縣衙,紛紛要求幫忙。
要說變化,倒是不小。
昔歸縣有一塊塌了很多年的城牆,林舒晴每次進出門都要看到它,如今已被修整得整齊。
河堤上,有揮着長竹竿趕鴨子的人。
山野上,有一排一排整齊的作物。
再也不是之前那邊的焦慮低沉,都是匆匆忙忙走着,處理自家農作物。
如今給林舒晴種地的人越來越少,夥計的才如此着急。
“那姑娘,我們走了以後,這今後的地總不可能不種了吧!”那夥計擔憂道。
一百多畝地,空着就是個浪費。
“到時候租出去就是了,自己不重給別人種。”
在林舒晴這裏得到穩妥的答案,夥計安心出去了。雖是張立強一路帶來的夥計,可在林家待久了,林舒晴也真心誠意待幾人,便跟自己主子一般操心。
操持好了地裏的事情,林舒晴倒是托里正從隔壁十里八鄉找了一個養蜂人。
然他在油菜花四周的林子上建了不少的蜂巢。
蜂巢都是從四處移過來的野生蜂巢,這個過程很不容易,林舒晴讓幾人在四周圍搭了個窩。
她這番舉動倒是讓村裏人看不明白,蜜蜂這麼危險的東西,把人咬上一口,說不定是要人命的。
爲何要這做?
有一家孩子貪玩,去蜂巢旁邊故意招惹蜜蜂,被叮了好幾個包。
家裏的大人便帶着孩子上林家門,要求給個公道。
這種事,林舒晴不是沒想過,只是沒想到真的有人去做了。
“林丫頭,都是一個村子的。你對村裏人的好,大家都看得見。可這好好的蜂巢爲什麼要擺在那個地方?”
“進進出出的多不安全,你看我孩子!”
說着一個婦人就把孩子牽了上來。
那孩子大概七八歲模樣,個子長得高高瘦瘦。
林舒晴還依稀記得他的先前的樣子,一雙眼睛十分靈動狡黠,有着這個年紀階段孩子特有的機靈。
只是現在眼皮被蟄中了,只剩下一條線。
臉也一邊大一邊小,手上也被蟄了好幾塊。
望着衆人的眼神有些心虛,怯怯的,不敢說話。
林舒晴想要蜂巢,自然是早有準備的。
她記得,讓人掛蜂巢的地方可是很偏僻,外圍又設了欄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