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喂,不少老臣嘆了一口氣。
哀嘆兒孫們不爭氣,眼看着要受辱了,還要這麼垂死掙扎一波。
“那我們就明天見吧!”林舒晴拱手準備道別。
阿都那慎重打量着林舒晴離開的方向,不敢有絲毫的輕敵。
“阿都那,你怕了嗎?”洛桑問道。
阿都那瞧着林舒晴還沒有回過頭來,直言道:“阿都那不怕,只是洛桑大人,我覺得這女娃娃有些邪門。”
“這大源的女人,還都挺可怕的。”
“萬一她要真贏了……”
“不會。”洛桑打斷他的話。
“剛剛她站在我身邊我看了她好一會兒,她壓根不會武功,也沒有什麼內力。”
“便是內力強勁之人,也只能舉得起這兩三百斤的東西,銅鼎便是三倍的重量。”
“阿都那,你是我們部落千年難出一位的勇士,可要對自己有欣喜,大源也找不到你這般的人。”洛桑勉勵他道。
得到自己最敬佩的洛桑大人的誇獎,阿都那也高興不起來,乾巴巴笑了笑。
“大人說的對。”
洛桑見他自己也無心於此,也就作罷。
他可實在是想不出,有什麼辦法能把這銅鼎舉起,除非這姑娘是仙人,會一些法術?
洛桑一想便立馬否決了這個想法,不可能是仙女。
林舒晴落座以後,才覺背後有些發涼。
這麼多人瞧着,可真是刺激。
穆馳遠立馬對着她道:“你真的有信心會贏嗎?”
語氣中有一絲顯而易見的慌張。
“有。”林舒晴笑道。
“即便輸了,我也會護着你。”
晚宴結束後,衆人望着那邊的林舒晴神色各異。
有人覺得她會贏,更多人覺得她會輸。
這最爲支持林舒晴的便是平昌王,他上前摸了摸她的腦袋柔聲道:“陛下要說要見你,跟着姨父去一趟吧,別怕,天塌下來有姨父給你頂着。”
對於平昌王這般的維護林舒晴很是受用,開開心心點了頭。
到了行宮裏面,林舒晴跟着平昌王走了進去。
發現裏面除了皇帝一人外,什麼都沒有。
“來了…”皇帝熟稔道,親切如隔壁大叔。
“參見陛下。”
“不用行禮了,你姑姑也算跟我青梅竹馬,你也算是朕的晚輩了。”帝王嘆了一口氣道。
林舒晴笑了笑,不敢攀關係。
“朕讓你過來,不爲比試的事情,只是想知道,你爲何要提這麼一個要求?”
“有許許多多的人跪在朕的面前,對朕恭恭敬敬,有求財的,有求權的,有求藥的……”
“唯獨,沒有你這種恩典。若真是贏了,你就爲這麼點兒東西,就不想要別的嗎?”
“比如,爲你的弟弟們求個世代恩蔭的官爵,或者爲你將來的子女?”
林舒晴站上前,心情平淡。
“陛下,我想要的只有那些。求來過多的東西,沒本事保住,始終是要丟掉的。”
“老師教給我教會我許多的本事,也教了我做人。”
“老師說,人生其實很短暫,只有幾十年。有的事情拖着不做,以後也會一直不做。”
“若有機會,我便會千方百計完成。很多事情我能自己辦到,但也有我不能辦到的。”
“所以,我求到陛下您面前了。”林舒晴上前行了一個禮,這禮無比莊重。
“那朕,可就期待着你明日的表現,不要讓朕失望了。”帝王臉上也流露出了笑容。
“不過陛下,明日的比試如果要贏的話,可少不了您的幫忙。請陛下借給我一些匠人!”林舒晴毫不客氣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這種事倒是簡單,帝王大手一揮,直接答應了。
“你若是個男兒,朕便能讓你上朝堂了,可惜,投成了女子胎。”帝王有些遺憾道。
“陛下錯了,女子又如何?這天底下的男子都是女子生出來的,一個人再偉大,也離不開他的母親。”
“老師正是因爲覺得無論男女都是一樣,才收了我當徒弟,我也不覺得女子要比男子弱一些。”
這話一落,林舒晴覺得自己大膽莽撞了些。
可明日她還要比試,這皇帝估計也不敢把她如何。
說完這話就林舒晴就低着頭了,一副乖巧的模樣。
宮殿內沉寂好一會兒,纔有聲音:“此言雖有理,可若是世上的女子都如你一般走運,能有這麼一個老師。”
“那纔是真的男女皆是相同。”
這話林舒晴也懂。
她能站在這裏,全靠着自己的老師,全靠她那些年接受的教育。
若是她那個時候在孤兒院裏沒讀書,跑到社會上去打工。哪怕穿越了,也只是一個普普通通掙扎求生的村姑罷了。
可想那麼多又如何,她來了,她不是。
走出了寬敞冷清的宮殿,林舒晴帶着一羣匠人回了自己的帳子。
在她帳子門口擱着的,正是阿都那的那口鼎。
穆馳遠和平昌王都在那裏站着,打量這那鼎。
他們也想不明白,林舒晴會有什麼樣的力氣,能把這鼎給舉起。
“姨父,表哥,今晚帳子外可能會很吵鬧,打擾到你們休息,我先賠個不是。”林舒晴上前致歉道。
“無礙,我在這裏守着你便是了,若有什麼想要的,我讓你去給你置辦。”平昌王道,全心全意支持着林舒晴。
林舒晴望向身前的這口大鼎,看了好一會兒。
“晴兒,你真的是要搬起這大鼎嗎?”平昌王憂心問道。
這鼎看着比林舒晴本人還大,便是十個林舒晴過來,也不一定能搬得動。
穆馳遠倒是站在一旁,什麼話也沒說。
他腦袋裏想了很多的東西,有當年那個站在縣衙門口的小姑娘。
有那個把平平無奇豆子變成豆腐的姑娘。
有那個敢去南方做生意的姑娘。
還有那個給他帶了一件神奇衣服的姑娘。
所以,他信的。
“是我搬,但也不全是。”林舒晴笑了笑。
“去打盆水過來,我洗洗臉,提提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