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光是花錢,進項少了,才這般花如流水。府裏公賬上倒是有不少,您看要不在府中拿上一些?”
副將又跟着支了個主意。
“不了,錢的事情我自有辦法,府裏的錢就不用打主意。”穆馳遠決絕道。
“世子爺,孟府送了些東西過來,說是縣主給您的,門房剛剛接,我就給您送過來了。”一個小廝興沖沖跑了進來,面上帶喜。
他瞧着自己家世子爺跟孟家的姑娘這麼親近,看來是好事將近。
幹這送東西的活運氣好還有賞錢,衆人更是爭先恐後,他運氣好才,眼尖從門房那裏帶了過來。
一旁的副將接過盒子,拿在手中臉上模樣有些好奇。
“世子爺,這分量不小啊!”副將高興道。
他知道孟家表小姐是個有錢的,畢竟孟家的富裕在京城裏也是出了名。
世子爺這邊剛缺錢,孟家表小姐就送了錢過來,真是心意相通!
在副將的心裏,林舒晴的形象不覺高大了幾分。
“打開看看。”穆馳遠淡然道。
待到盒子打開以後,露出裏面的東西,好幾團光滑溫潤的白色塊狀物體。
“這是玉嗎?”副將好奇道,接着上了手。
“不是玉!”副將臉上驚訝,“那是什麼東西?”
穆馳遠拿了一塊,湊到鼻前聞了聞,一股淡淡的花香味。
他之前在晴兒的院子裏看到過這個東西,可這是幹什麼的林舒晴也沒說。
副將跟着有模有樣拿着一個聞了聞,“呀,是香的!”
“不會是表姑娘給世子你做的點心吧,這點心還挺大塊的,表姑娘人真實在!”
“你嚐嚐?”穆馳遠抿脣道。
副將的眼睛不由得瞪大了幾分,“這不是好吧,世子爺,這是表姑娘給您做的。”
“你嘗一口便是。”
“那好吧……”說着副將咬了一口。
直接在那白色不明物上啃出了兩個牙印,一點也咬不動,無奈張嘴,在最外圍啃了一撮下來。
這入口以後的口感……
副將五官擰成一團,不敢吐也不敢吞。
這表姑孃的手藝真是天下無雙,這般……
“吐了吧。”穆馳遠彎脣。
“呸,這東西味道實在是有些不好,世子爺您少喫一些。”副將苦口婆心提醒着。
“此物應該不是喫的,去打盆水來。”
一旁的小廝立馬動了,待到水端上來以後。
穆馳遠把這東西丟在水裏,手湊了上去。
就明顯感覺到這手中的東西在打滑,上面還浮起了一層沫子。
他憑着感覺使用了一番,心中有了斷論。
“世子爺,這東西水會不會泡壞啊?”副將有些擔憂道。
雖然點心做硬了一些,可也用不着直接丟水裏泡啊,放到蒸籠上蒸不好嗎?
那樣還乾淨。
“此物,應該是香胰子一類的東西。”穆馳遠擦了擦手道,把其中一塊香胰子放回原位。
“啊!!??”副將聽了也張大了嘴。
每月沐休時,他偶爾也能用上一丟丟。
這香胰子還能長這樣的?
副將一臉不可置信,接着把手伸到了穆馳遠那一盆沒用完的水裏。
手在水裏過上一遍,果然看着白嫩了不少,還香噴噴的。
副將頗爲稀罕聞了聞自己的手,這輩子第一次這麼香。
“世子爺,用完還香香的呢!”副將高興道。
“那我這一口,豈不是啃掉了我半個月的月錢?”
“無事,給我父親送上幾塊。”穆馳遠吩咐着。
收了林舒晴送來的禮物,穆馳遠面上高興不顯,嘴角彎曲的弧度卻是大了一些。
“東西不錯,賞你半吊銀子。”
那小廝得了賞賜面上帶喜,開開心心走了出去。
副將倒是一臉苦悶,“世子爺,錢你要省着點花啊!”
“你這多賞幾個人,我一個月的月錢就沒有了。”
“賞你一吊錢?”
“好嘞,謝謝世子爺。世子爺就是財神在世,我真是走了狗屎運纔有您這樣的主子。”
穆馳遠挑眉,沒把這話往心裏放。
第二天一早,林舒晴洗漱完了以後就把院中的繡娘給召集了起來。
今日她要教繡娘做的毛毯子。
用羊毛做毯子說簡單也簡單,就是用針扎,細細的竹籤做的針,紮在毛上,就跟後世的毛氈工藝品一般。
“府裏有染料嗎?”林舒晴這邊教着繡娘,忽然就問了一句。
“縣主,府裏買的都是現成的染好的布和線,染料少,要不這就派人出去買?”一旁機靈的繡娘上前道。
“那便派人去多買一些。”林舒晴吩咐着。
顏料買會來以後還要挑染、晾曬羊毛,好在天氣熱,這一道工序做得很快。
林舒晴指揮着下面的繡娘先打了個底子,接着把那染了色的羊毛也紮了上去。
有的地方甚至還用金粉染的。
這毛毯做的不是傳統的花鳥繡圖那種,上面是一層暗紅色的羊毛,配上棕色的邊角。
外加上面用金色羊毛一點點扎進去的黯淡的飛鳥圖文,還有黑色的花紋。
這般作畫的模樣十分新奇,幾個繡娘做出來以後驚歎不已。
便是孟家的幾個姑姑見了,也在誇讚這毯子做得好看,不似凡間的東西。
林舒晴心裏想着,這大概就是後現代藝術的魅力。
尋常碎花的東西在她們那裏看來已經過時,吐得不行。
若是往前幾十年,長輩們看着還是非常喜歡的,覺得新潮。
毯子準備好了,貨物也準備好了,差不多就可以開店了。
林舒晴重新起了個名字,就叫香氛苑,挑了一個風和日麗的日子。
平平淡淡開張了。
開張那天,幾個孟家的姑姑也在。
不過不在這店裏,而是在店對面的酒樓裏查看情況。
京城開店不像杭州城那般熱鬧,反而十分冷清。
林舒晴也沒想大辦一場,畢竟自己的名頭在京城夠響了,還是低調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