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廊下掛着的燈籠也換了個樣式,她挨個瞧了一下。
上面浮越着人影和各色的景緻,像一串小連環畫一般。
“這是什麼?”林舒晴仰着脖子燈籠問道。
一旁的丫鬟高興說道:“這上面畫的是太祖山中得仙人助力,而後平定四方開國的故事。”
“小姐,據說這畫像中還有我們孟府的先祖嘞。”
丫鬟的語氣裏帶着些自豪與神氣。
林舒晴聽了笑了笑,望着這燈籠上人影,很難從裏面找到孟家的先祖。
在前堂和姑姑們用完飯以後,林舒晴隨口提起了穆馳遠的邀請。
孟家幾個姑姑停下手中的筷子對視一番,像用眉眼傳遞神祕消息。
林舒晴端着碗打量着,企圖看出些什麼來。
“姐姐,我也想去,花燈節好玩嗎?”林知生高興問道。
“我也不知道,我還是第一次去。”林舒晴望向那邊的林知生,瞧他眼中閃着光。
“我我我,我也要去!”孟知禮也跟着舉起了手。
一旁林知書望向自己弟弟,冷不丁來了句:“你前天欠的功課還未補完,加上昨天和今天的,怕是寫到花燈會過完了你都寫不完。”
這番無情的打擊,讓孟知禮聳拉着腦袋,愁容滿面。
“都去吧!你們年紀小,想玩也是正常的。只是到時候把丫鬟婆子帶好,莫在街上走丟了。”孟淑言提點幾個孩子們道。
“姑姑們不去嗎?”林舒晴歪頭問道。
“不去,我年輕時候去得多,看多了終歸乏味。你們姑姥姥還在府裏,我們去陪着她。”孟淑言說着,眼中閃過一絲擔憂。
“那我把花燈給姑姑和姥姥們帶回來了,這樣我們一起看!”林知生奶聲奶氣道,說得十分認真。
“好,我們家知生長大以後定然討姑娘喜歡。”孟家姑姑們說着,語氣中帶着笑意。
提起姑姥姥,林舒晴的一絲憂慮浮上心頭。
自打入夏以後,姑姥姥的身體就越發不好。
原先以爲是老人年紀大了嗜睡,睡得有些多了。
直到有一天姑姥姥把幾個姑姑都給認錯,叫錯名字時,大家才覺得不妙。
幾個孩子的名字她倒還是記得,只是一陣清醒過後,是肉眼可見的疲倦與暮氣,飯也喫不下。
太醫請了,只說靜養着。
如今姑姥姥的活動範圍只在自己的院子裏,很少出院子門,孩子們也是每日都去探望她。
孩子們都要出門,護衛自然也少不了。
林舒晴想到花燈會,就把自己莊子上的一羣侍衛給喚了回來。
這不就是用人的時候嗎?
在出發前,林舒晴把自己的親衛換喚到前院,給每個孩子一人分了五個護衛,拋開那些丫鬟婆子和小廝,也有不少的人。
那些護衛的命令也只有一個牢牢看緊這些小主子。
“屬下遵命。”各人領了命令以後,就被林舒晴分成幾組看着幾個孩子。
起先還沒人覺得有什麼不對,直到出了孟府的門,一羣護衛跑到馬車兩側時,引得了不少丫鬟的注目。
孟知禮驚呼出聲:“姐姐,他們走得好整齊哦!”
是了,一羣護衛動作一致,跑得整齊劃一,分毫不差。
“帥嗎?”林舒晴狡黠問道。
“帥!”孟知禮大聲應着。
一旁的護衛聽着,也是喜不勝收。
雖說每日這般訓練有些折磨人,但每次操練圍着莊子周圍的村子跑步時,可迷倒了不少的大姑娘小媳婦,還有不少的人給他們拋帕子。
所以,這也算快樂並痛苦着。
“你若喜歡,明日我讓教頭來教你,給你的課里加上一門如何?”
“好!姐,我一定好好學。”孟知禮年紀還小,已經被滿腦子的帥氣衝昏了頭腦。
“我來晚了。”穆馳遠的聲音從遠處傳來。
只見得一隊人騎着馬兒從燈光朦朧的巷口穿行而來,帶來幾分夜的清涼。
穆馳遠下了馬,走到林舒晴身邊,還在微微喘着氣。
“不晚,來得正是時候,我們還沒出門呢。”林舒晴寬慰他道。
孟府和平昌王府隔得這麼遠,騎馬過來也要不少的時間,加上今晚參加花燈會的人多,路上擁擠也是難免。
“表哥,我可以跟你一起騎馬嗎?我要坐在馬車前頭!”孟知禮毫不客氣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穆馳遠些意外,幾個孩子說要一起去他是提前知道的,只是爲何不坐馬車要騎馬。
“好!”穆馳遠也沒拒絕孟知禮,這對他而言不過是個小要求,不值一提。
林知生被抱在婆子的懷裏,眼看着自己的哥哥就這麼上了另一個哥哥的高頭大馬,頓時有些喫醋了。
“我也要,我也要那個哥哥抱,我要坐前面,不要坐馬車裏。”林知生耍賴道,小嘴一撅,眼眶中水霧瀰漫。
一副你不給我我就哭的架勢。
穆馳遠這會兒有些爲難了。
若是一個孩子他還好說,兩個還在都在前面跟他騎馬就有些難照顧。
林舒晴急忙上前解圍:“知生,爲什麼你要坐前面?”
“坐前面又黑又冷,不如馬車裏舒服,還能躺着玩你的玩具。”林舒晴循循善誘道。
小孩子便是如此,見大人做了什麼,都想去跟着做。
林知生收了哭腔,似乎在權衡兩者之間的利弊,好像姐姐說的有道理。
“我還是回馬車吧,讓知生來吧,他年紀小,我該讓着他的。”
孟知禮鬆開了穆馳遠的手,自己從馬背上爬了下來。
“不過,知生去的時候坐了,回來的時候得讓我來坐,我也想坐。”孟知禮說着自己的想法。
他望向兩排的護衛,眼中多有一些羨慕。
“好!”林知生率先答應了。
說着就鬧着從婆子身上下來,去扒着穆馳遠的腿讓他抱。
被穆馳遠抱在懷裏的林知生高興地笑了起來,笑聲咯咯咯的。
他摟着穆馳遠的脖子,親了他一口,這一口讓穆馳遠的臉上沾了不少的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