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倒是自己這位親姨父,在仔細相處以後,露出了不少讓她覺得匪夷所思的地方。
譬如他過去所做的一切,表面上告訴別人那十幾年在忙着找自己,實際上事實並非如此。
可能是她想多了,可林舒晴覺得,姨父身上的祕密也原來越多了。
“你爲何覺得我姨父有鬼?”林舒晴不解道。
“我跟着姑娘一起去宮裏的時候,沒聞到平昌王身上的藥味。出來的時候,他身上倒是多了一股藥味。”
“他身後一個侍衛身上,藥味更濃,我聞着,倒是跟宮裏躺着的那位身上有些像。”
躺着的那位,除了陛下也沒別的了。
林舒晴就這汪一山的話思索了一番。
“許是那藥不小心潑到了我姨父侍衛身上了,所以纔有藥味。”林舒晴找着理由道。
這理由聽着,怎麼都有些拙劣。
“姑娘,您仔細想想,這麼多太醫守着,平昌王的侍衛怎麼能碰到藥呢?”
這話,倒是讓林舒晴想了又想,找不到答案。
“我就是來提醒姑娘的,姑娘您仔細想想。左右不管是有什麼小人,都逃不過我的手心。”汪一山自信道。
到了第二日,宮裏傳出了消息。
說是宮裏的單鐸王子偷盜皇宮珍寶,畏罪潛逃。
滿京城的人正在到處捉拿他。
林舒晴聽罷,心裏即刻有了答案。
姨父身邊的人,該不會是……
可皇宮裏有什麼珍寶需要盜呢,林舒晴百思不得其解。
“晴兒,晴兒,你這丫頭想什麼呢?飯菜都涼了。”一旁的孟淑雯喚了林舒晴好幾聲。
林舒晴纔回過神來,望着桌上的衆人。
一雙雙眼睛盯着她。
讓她怪不好意思的。
“姑姑……”
“我想宮裏的事,想入迷了。”
“也不知道陛下身子如何。”林舒晴說道。
她這話一落音,倒是讓桌上的氛圍凝滯了幾分。
她瞧到,幾個姑姑的臉色都有些難看了。
“聽說宮裏丟東西了,被人偷走了……”林舒晴說道,瞧着幾個姑姑的臉色。
孟淑言倒是率先紅了眼:“這宮裏倒是有趣極了,又丟了東西。”
“當年丟了東西,要了我孟家上下的性命,如今,不知道又該要誰的性命的。”孟淑言笑道,語氣裏滿是嘲諷的意味。
林舒晴纔想起,如今的情況恰似當年的場景。
當年也是太上皇病重,說宮裏丟了東西。
林舒晴聽了心中有些難過。
到了下午,一羣士兵來了孟府外,把孟府圍了個結結實實。
一個個拿着刀,面容肅穆,家裏的幾個姑姑聽了臉色當即變青了。
“這是又說我孟府偷了東西嗎?”孟淑雯冷眼道。
“姑姑,別擔心,我先出去問問。”
自昨日聖上那一番後,她覺得自己雖算不上個人物,可陛下也不會這麼早動她。
林舒晴出了府門,看着外面一羣士兵,上前打探着。
“這位大人,不知出了何事,爲何要在我孟府門口聚集?”林舒晴問道。
爲首的是一個年輕的將領,見了林舒晴立馬行禮道:“見過縣主。”
“如今,宮中的暗衛已經查出,是平昌王把單鐸王子偷偷帶出宮門。”、
“平昌王被帶去天牢審問,單鐸王子不知行蹤。陛下怕縣主出事,便派我等來保護縣主。”那將領恭恭敬敬道。
林舒晴聽了,即刻臉色大變。
昨日才知道自己的姨父行跡鬼祟,今日他便被抓起來了。
還是因爲單鐸……
兩人中間究竟有什麼祕密?
“陛下要你保護我,還是要你守着孟府,等單鐸的行蹤?”林舒晴問道。
哪怕單鐸逃了,也不會往她家裏來。
“陛下要我等保護縣主您,至於別的,陛下並未多言。”那將領坦誠道。
見此,林舒晴安心。
“那我能去天牢見平昌王嗎?”林舒晴問道。
“這……自然是,可以的。”將領說道,接着又補充了一句,“我跟着縣主您一起去,去保護您。”
“那就跟着吧。”
林舒晴到了天牢以後,遞了牌子。
天牢門口看守的將士倒也放她進去了。
進了裏面,林舒晴才發現裏面站了不少的人。
這一大批的太監侍衛,還有換了黃色錦服的大皇子。
現在,應該稱之爲陛下了。
“見過陛下。”林舒晴上來行禮道。
“晴兒來了,正好,你也幫朕勸勸平昌王,莫要不識擡舉。”年輕的帝王冷聲道。
林舒晴不知道這中間發生了什麼,竟令兩人反目。
可帝王甩袖子就走了,她站在原地有些猶豫。
平昌王雖然是被關起來了,可住的牢房依舊很好。
裏面的桌椅板凳擺設皆王府的規格。
“姨父。”林舒晴上前。
跟着牢門看着裏面站着的平昌王。
平昌王本是背對着牆壁,聽了林舒晴的話慢慢回過頭來。
面容凝重,頭上的白髮似乎更多了。
“姨父把單鐸王子從宮裏帶走了?”林舒晴問道。
平昌王點點頭,承認了這個事實。
“我相信姨父做這事有自己的道理,可您爲何要包庇那偷了東西的單鐸王子?”林舒晴問道。
就算她是個傻子,也知道這偷東西的事情是幌子。
新皇如此看重太上皇,怎麼能不在宮中照顧太上皇,反而在這裏找偷了寶貝的單鐸。
“呵,哪有什麼被偷東西?”平昌王冷笑一聲。
“晴兒,你不是孩子了。這事本不該告訴你,可這一劫來了,我也不知道是否能活着出天牢。”
“知道這事必然要承擔相應的後果,姨父,問你,你想知道嗎?”
平昌王望向林舒晴道。
人都有求知慾。
祕密就在眼前,林舒晴問自己想知道嗎?
自然。
林舒晴點點頭。
她覺得這事不僅事關平昌王,還事關當年的孟家。
“這事,可就說來話長了……”
“若是一開始沒這麼多麻煩事,或許嬌兒也還活着。”
這故事很長,依舊要從幾百年前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