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馳遠聽着身邊的姑娘慢慢說着自己的打算,望着她臉上認真執着的神情,心絃不斷被撩動。

    林舒晴說完以後,看着前面一臉乖巧溫柔模樣的人。

    笑了笑道,“怎麼了?”

    “我臉上有什麼東西嗎?”

    穆馳遠伸手一拉,把林舒晴摟入懷中。

    低頭湊了上去,“有,亂我心意的美人……”

    說着就對着紅脣吻了下去。

    林舒晴剛剛想說反對的話,只得化作一聲悶哼,被吞嚥於脣齒間。

    這人以前可守禮節,君子非禮勿爲,現在像極了一隻大灰狼。

    帶到穆馳遠心滿意足放開她後,林舒晴無奈擦了擦有些發麻的雙脣。

    恨鐵不成鋼似的瞪了他一眼。

    這在有情人眼中,卻是情意綿綿的信號。

    “晴兒辛苦了,處處爲我謀着,你是女子,總不能讓你一一直主動。”

    這話是說她上次太主動時了是嗎?

    林舒晴沒好氣錘了他一拳,從懷裏站了起來。

    哼了一聲道:“哪能是隻是全爲了你……”

    “那是爲了誰?”

    男人的聲音有些低沉的笑意。

    林舒晴聽到這話有些沉默。

    這般辛苦謀劃是爲了誰?

    爲了她自己。

    她便不做什麼,都能喫飽喝足,她不是以前的屏南坡的林舒晴,她是福敏縣主,她的未婚夫是西北王。

    這天底下最尊貴的人她都見過了,最落魄的喫不飽飯的日子她也有過。

    做這些無非是讓自己不忘記。

    不忘記來這之前,所見過的一切。

    那另一個世界裏,被她懷念的一切。

    穆馳遠注意到林舒晴臉色的變化,眼中帶着一抹憂傷與懷念的意味。

    “晴兒在想華先生嗎?”

    林舒晴點點頭,眼中瞬間涌起一層淡薄的水光。

    那些東西是無論如何都丟不掉,已經融入她的靈魂,化作她血脈的東西。

    “沒了華先生,日後我有陪着你。”穆馳遠上前安撫道。

    他倒也暗地裏調查過這華先生的事情,卻找不到絲毫的蹤跡。

    許是如世人猜測的一般,這華先生來着海外仙山。

    如同天相師,帶着天命而來。

    懷中的人,也是天命的一部分。

    穆馳遠拿帕子仔細替她擦乾臉上的淚痕,如稀世珍寶般慎之又慎。

    安撫好林舒晴以後,穆馳遠送走她又仔細處理着軍營中的事物。

    西北是大源跟草原胡人接壤的地方,胡人的野心路人皆知,可這邊的情況並不樂觀。

    每年往西北投了不少的雪花銀,可這些銀子都跟打水漂一般,驚不起絲毫的漣漪。

    西北這地方,窮的人越窮,福的越福,從封地來看不是什麼好地方。

    有那麼一刻他也在想,陛下是生氣了。

    氣他的所作所爲。

    可身爲人子和臣子,哪能兩全?

    正院林舒晴住着,穆馳遠住的是林舒晴旁邊的一個小院。

    說小是裏面的屋子少了幾間,但該擺着的東西一樣不少,離書房和心上人近,他也樂得自在。

    穆馳遠忙得不算晚,吹燈歇下後。

    過了兩個時辰屋子裏的燈又亮了起來。

    外頭守夜的人湊到了門前,輕聲問道:“王爺,您是有什麼吩咐嗎?”

    “無事,退下吧。”

    屋內的聲音平靜無波瀾,院子裏的下人以爲王爺忽然想起處理什麼公文,便也退下繼續守着了。

    屋內,搖曳的燈火下,穆馳遠的額頭已經佈滿了汗水。

    他正拿着筆記着,記着剛剛夢到的點點滴滴。

    第二天早上,穆馳遠把汪一山喊到了自己的院子裏。

    “你可會解夢?”

    穆馳遠冷不丁這一句,倒是把汪一山給難住了。

    臉上露出糾結的神色,接着點了點頭。

    “會上一些些,算不得精通,不如王爺你說說。”汪一山故作鎮定道。

    故作深沉打量着眼前的人。

    他那裏會什麼解夢啊,這些東西他爹都沒教過,只教過他武功,還有告訴他祖宗的光榮事蹟。

    讓他好好學武,日後好繼承先祖的遺令。

    “我做了一個夢,夢裏死了不少的人……”

    “漫天的火光與血色……”

    穆馳遠仔細回憶着,聲音中隱約帶着些不安。

    汪一山跟着點點頭,“王爺,您經常上戰場,或許這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您夢到自己上戰場了,那受傷的許是場上的將士。”

    “我還夢到了一個穿着紅衣的女子,躺在血泊裏。”穆馳遠繼續沉聲道。

    他心中的不安,就來自於那女子。

    “夢中所有的人的臉,我都能瞧得清,”那有他的將士,他的兵。

    “唯獨那女子我瞧不明白……”

    心中莫名的熟悉感,還有強烈的信念。

    都在暗示那個人,可他不願意相信那是真的。

    但一直有聲音在心底告訴他,甚至在耳邊。

    汪一山立馬就反應過來了,這話裏說的女子還有誰呢?

    可千萬不能是那個人啊!

    “王爺!”汪一山急忙打斷道。

    “王爺您可能是想多了,縣主可從來沒有穿過鮮紅的衣服,您肯定是看了別的姑娘穿這樣的衣服,所以記住了。”汪一山找了一個理由。

    這話穆馳遠顯然沒往心裏放。

    他認真思量了一番,這府裏周邊的守衛,還有獅虎關周圍的兵力。

    “你可知這天母教暗中的力量?”穆馳遠望向汪一山道。

    傳言,這天母教可跟天象師關係匪淺。

    “嘖,王爺,您怎麼又扯到這天母教身上了啊?”

    “您又不是不知道,我家裏就那麼幾口人,哪有本事去外面搞那什麼教?”汪一山說道。

    但也把這個天母教暗地記在了心裏,他可得好好去查查。

    萬一真的有這麼一夥人,在暗地裏使壞着。

    “你若不知道好……”

    “無事了,辛苦你了。”

    說完就送客。

    對於穆馳遠這般無情,汪一山也沒往心裏放,因爲他心中正想着別的事情。

    天母教底下的人他不清楚,但是,這個夢就很有意思。

    爲何那個時候,姑娘會穿着一身紅衣。

    還有先祖那裏,祖祖輩輩傳下來的命令。

    便是爲了讓他保護預言中出現的人……

    難道,姑娘真的會出事嗎?

    想到這裏,汪一山再也不淡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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