獅虎關口,氣勢森嚴莊重。
全城的將士都嚴陣以待,日夜巡邏不停。
只因爲胡人的鐵蹄已經衝到了獅虎關外,還未正面交鋒,便令他們死傷不少。
穆馳遠跟着衆位將軍坐在營帳內,心一直都安靜不下來。
城外的敵人虎視眈眈,城內,數日前,他把自己的新婚妻子給丟了。
至今找不到蹤跡,如今不知她身在何方,是否還安康。
“王爺……王爺……”
前面的副將,開始喚起了穆馳遠,見他視線不在這地圖上,想必定是哀痛過度。
“王爺,您看着臉色不好,不要今日早些休息了?”厲雲試探問道。
“王爺,您已經好幾日沒休息了。不如今天就到這裏了,我們明日再來?”其他的將士跟着勸道。
“是啊王爺,時候也不早了,您昨日都沒睡兩個時辰。”
衆人瞧着高位上坐着的穆馳遠,眼眶中滿是紅血絲,面容疲倦不堪臉色發青,像極了重病的人。
“下去吧……”穆馳遠開口道,嗓音極爲沙啞。
“那末將告退了……”一羣人起身拱手行禮,便慢慢退了出去。
“王爺,牀榻給您收拾好了,您去好好歇一會兒吧。”
厲雲上前道,手中端着一碗麪。
“您好好喫一頓飯吧,您要是不好好休息,到時候病了累了,誰來找王妃呢?”
“況且,便是王妃回來了,萬一需要您照顧,您到時候躺在牀上怎麼照顧王妃呢?”
穆馳遠聽罷沉默久量,捧着那碗麪,幾下幹完。
喫完以後便直接回房倒在了牀榻上,閉上眼睛,準備努力入睡。
他每天一閉眼,想到的便是晴兒,想找到晴兒去了哪裏。
這麼多天過去了,什麼消息都沒有。
昨日,她還在自己眼前的。
厲雲端着碗,從穆馳遠的房裏出去了,往外走了幾步,跟樹上的人比了一個手勢。
汪一山從樹上跳了下來,面色帶着幾分愧疚。
“王爺喫下了嗎?”汪一山伸着脖子問道。
“喫下了,都吃了,連麪湯都喝了。”厲雲面上帶着些許期盼,“你這藥能行嗎?”
“自然是可以的,我爹傳下的配方,吃了以後,睡得像頭豬……呸,打雷了打不醒。”汪一山給了自己一大嘴巴道。
厲雲見狀,也不跟他計較了。
“那我們走吧,別在這裏打擾王爺了。”
“讓王爺好好休息,待會兒再來。”
厲雲推開院子的門走了出去,汪一山也跳回了自己的樹上。
望着城牆那便開始發愁。
那天,他就不該喫那點心,誰知道點心裏下了藥。
如今,蒙芊宜被關在牢裏,連帶着整個蒙家的人一起。
反而是她府上的繼妹不知所蹤,這一切瞧着都是蒙芊宜的那個便宜妹妹做的。
一家人瞧着無辜,但也脫不了干係。
汪一山望着城牆的位置,看這城樓上站着的人,心中憤恨不已。
他被自己爹派出來保護姑娘,現在好了,姑娘人都找不到,有什麼用呢?
守在院子門口的將士瞧着一個小廝低着頭走了進來,手中還捧着一個盆。
當即拿刀攔下了他:“你是幹什麼的?站住!”
小廝擡頭,灰頭土臉的模樣,身上也沾着不少的乾草土屑。
“我是來給王爺送花的,這花是之前王妃種的。我澆好水以後,給王爺放到屋子裏。”小廝說道。
衆人聽了這話便收下了刀劍。
“那你把花放下,我待會兒給你送進去。”門口的侍衛說着。
“不不不……”小廝急忙擺手道,“這花的擺放也是有學問的,要白天曬不着太陽,還要熱度夠高,我這是之前跟王妃學的。”
“我怕你們把花擺壞了,這日後不好跟王爺交代。”
侍衛們權衡再三,終於把人給放了進去。
那小廝走了進去以後,回頭看了幾眼,確定幾人也看他以後。
走到正房的位置,偷偷推門進去了。
他搬着花,擱在門欄旁的地方。
輕輕喚了喚穆馳遠:“王爺,王爺,穆馳遠……”
牀上的人沒有絲毫的動靜。
當下,那小廝一喜,脫下了自己的外衣。
露出裏面粉色單薄的衣裳,又找盆中的水擦了餐臉,露出一張姣好的女子面容。
她把頭上的布帶扯了下來,滿頭的秀髮隨之散落。
望着牀上沉睡的穆馳遠,她勾脣笑了笑。
輕輕走到了穆馳遠的身邊,擡手,輕輕撫上穆馳遠的臉。
似稀世珍寶般愛撫着,“王爺,您不能眼裏只有王妃啊,也得看看我。”
“如今王妃不在了……”
說着,坐在牀前的女子準備寬衣解帶,殊不知,牀上的眼睛已經睜開。
一雙疲倦而又冷漠的眼睛盯着她,立馬從牀上坐起。
待到女子聽到牀上的動靜,立馬擡頭去看,見自己心心念唸的人盯着她,立馬面露喜色。
“王爺……”女子驚喜道。
迴應這聲欣喜地,只有一聲尖銳且撕心裂肺的叫喊聲。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院子門口當值的侍衛們聽到這聲音立馬跑了進去,等他們走到正屋的時候,瞧見的便是一隻斷掉的白嫩胳膊。
還有一個撲在血泊裏,幾欲昏死的女子。
“王爺……”衆人有些茫然,不知道如何。
穆馳遠擦了擦自己手中的劍,把劍收回劍鞘。
“本王要休息了,把這裏的髒東西拖下去。”穆馳遠微眯着眼道。
“是,王爺。”
侍衛們立馬上前,把這已經昏死過去的女子,還有她的斷手給帶了下去。
其他人瞧着這牀榻前的血泊有些猶豫,最終還是勇敢上前道:“王爺,您看,要不您換個屋子歇息?這屋子髒了,不太好……”
穆馳遠冷淡擡眸看了一眼說這話的侍衛,“不必,本王就睡這裏。”
說着,把劍放下,繼續睡覺。
其他也不敢有多餘的動作,只得端一盆盆的水過來,跪在地上,輕手輕腳擦地板,一盆盆的血水往外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