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傾世聘,二嫁千歲爺 >第81章:你倒是懂得替爺省事
    風挽裳上前從食盒裏把給他準備的晚膳一一取出來,擺在他面前,然後把筷子遞給他。

    他看着桌上的清粥小菜,以及,一碟白色的梅花形小糕點,還有,一盅熱湯,微微蹙眉。

    “天寒,晚膳拿過來久了些,有點兒涼了,爺若是願意等的話,妾身可拿回去重熱一下。恧”

    從廚房到綴錦樓要好長一段路,若是在採悠閣就不必那麼麻煩了溲。

    他的眉頭皺得更深。

    風挽裳看他只是盯着桌上的東西瞧,秀眉也不由得跟着微微擰起,“爺可是嫌過於清淡?染了風寒的身子適合喫些清淡的,若爺不願,妾身……”

    “爺的藥在哪兒?”

    突然的打斷讓她愕然擡頭,便看到他鳳眸悠悠地盯着她,優美的脣似揚非揚,再加上柔腔慢調,最是撓心。

    “請爺先嚐嘗這糕點。”風挽裳攤掌指向那疊梅花形點心。

    男子卻是不動,目光反倒落在了她攤開的掌心,脣角也抿成直線,鳳眸沉下。

    她低頭,看到掌心裏的烙印,忙將手縮回來,藏入袖中。

    右手的傷已好得差不多了,無需再用白布包着,但周邊的肉色還未恢復成正常色,看起來是還有些倒胃口,那個殘花烙印就算握拳也掩不住,因爲就烙在掌紋下角。

    她看向他的左手,亦是烙在紋路下方,因爲他當時是覆在烙鐵背面,所以烙傷的面積好像更大,也更深,看不出形狀。

    他的手真的是少見的好看,就連上邊的紋路也彷彿是細細雕鑿出來的,清晰、乾淨。

    只是,而今……那上面有了烙印,一輩子去不掉的烙印。

    他當時是爲何?根本沒必要的。

    餘光瞥了眼她藏起的手,顧玦持筷子夾起花糕,輕輕咬下一小口,皺了皺眉,看向她。

    風挽裳忙微低螓首解釋,“妾身將治風寒的藥煎好和入棗泥裏,再塞入山藥泥中,用模具壓成糕點。山藥可治肺虛咳嗽,紅棗補血養氣,與藥相輔成效。”

    她的聲音,細細柔柔的,如娟娟泉水般美妙,沁人心扉。

    “你倒是不負在蕭家的這幾年,懂得可真不少。”他只吃了口,便放下,改喝粥。

    風挽裳默然無言。

    其實,她不懂藥材,之所以會這個,是因爲在一本名著裏看到過。

    之後,他再沒碰過那碟她忙活了兩個時辰的藥糕,粥倒是喝完了,她煮給他的潤喉止咳湯也喝了不少。

    她唯一想到的方法他都不肯喫,她也沒轍了,只但願那碗湯能起些效果了。

    他用完晚膳後又到那邊去搭建房屋了,風挽裳收拾桌上的碗筷,圓桌下的小雪球突然踩上她的腳,嚇了她一小跳,險些驚呼出聲。

    她掩嘴,低頭看它,就見它擡頭,巴巴地盯着自己瞧。

    瞧了眼幾乎沒動的藥糕,她拿起方纔被他咬了一小口的那塊,輕輕扳了一小塊放在掌心裏餵它。

    “誰準你餵它了。”不悅的聲音從那邊響起。

    風挽裳趕緊收回手,小雪球似是生氣到嘴的食物沒了,墨綠色的眼睛幽怨地瞪着她。

    她很無奈地對它搖頭。

    “拿過來。”他命令,手上正把一塊竹片往搭了一半的屋子輕輕貼上。

    風挽裳愣了下,才意會過來他指的是什麼,趕緊拿起那疊藥糕走過去。

    “爺,藥糕。”她雙手捧到他面前。

    他扭頭,張嘴,目光仍緊盯着手上的動作,就怕一不小心就倒了。

    風挽裳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雖然有些難爲情,但還是拿起一塊完好的藥糕喂他。

    他咬了一口,又回頭專注在搭建上。

    他的面前是一堆堆削得很薄的竹片,她不知道他是如何做的,反之,一堆廢材在他手裏已然化腐朽爲神奇。

    於是,就這樣,她捧着藥糕一口口喂他,不知不覺,一來一往,碟子裏的六塊藥糕他竟全都喫完了。

    她又細心地給他倒來一杯茶,這次,他倒是伸手接過,喝了幾口,

    又交回給她拿去放。

    風挽裳把茶接回,看着他全神貫注的模樣,再看手裏的茶,忽然覺得他們方纔有幾分舉案齊眉的味道。

    脣角微微彎了彎,轉身把茶杯放回去,順便收拾東西離開。

    卻不知,她轉身之後,有一雙鳳眸緩緩擡起,深深地看着她,深深地……

    風挽裳收拾完食盒,轉身,看到那男子還在搭,想必是以爲她已經走了吧。

    既然如此,還是別打斷他好了。

    想着,她蹲下身摸了摸小雪球,起身,拎起食盒離開。

    然而,就在她的手要碰上門扉的時候,他的聲音突然響起——

    “食盒放在門外,會有人來收。”

    她扭頭看去,他依然沒有擡頭,燭光下的側臉亦是攝人心魄。

    只是,放門外?

    是她想的那樣嗎?他要她睡這裏?和他一起?

    顧玦擡頭,將她的侷促看在眼裏,忍不住勾脣笑了,“在爺這裏,你只需盡好這個本分就行。”

    風挽裳臉色微白,隨即,輕輕嘆息,開門把食盒放到外邊去。

    她已是他的妻子,她已沒權拒絕他,亦不敢拒絕。

    至少,經過昨夜,經過這裏的一切,她知道,他並不是那麼殘暴。

    一個殘暴的人怎麼可能會有心思做這些?而且還做得這般投入,這般認真?

    一個殘暴的人昨夜又怎可能因爲她醉昏了而放過她?

    所以,夫妻本就該睡在一起。

    “妾身知道了。”她點頭,過去鋪牀。

    他這裏不讓人進來伺候,自然是她鋪牀。

    正好,她也不習慣使喚人。

    風挽裳鋪好了牀,回頭往那邊看去,已不見顧玦的身影,只剩下小雪球在屋裏溜溜地鑽來鑽去。

    他何時出去的?她居然沒發覺。

    看向桌上的搭建物,看着就知道極難,也是極細心的活,一不小心就前功盡棄了,毅力不夠的人定是做不來的。

    他從回來就忙到此刻,也才搭了十來片,再看向那邊的成品,可以想象得出他每次回來都坐在那裏點頭認真專注的樣子。

    忍不住地,她走近去看。

    才知道,不止裏邊的那張桌子,桌子的另一邊,也就是以屏風隔開的大片空地都擺着桌子,桌子上是一棟又一棟用竹片搭建成的屋子,一棟棟都是別具一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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