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做!”蕭璟棠厲聲。
“是!”鍾子騫只能躬身領命,揮手讓人上前給雲中王鬆綁。
※
風挽裳知道繡法後,從白天繡到晚上,一面等他回來,結果皎月告訴她,他今夜不回府了。
她悵然若失,想着趕緊把這個讓她心亂的荷包修補好還給他,於是,不知不覺,從天黑繡到天明,她不止繡出了個一模一樣的,還將陳舊脫線的那個修補好了。
看着兩個一模一樣,一新一舊的荷包,她滿滿的成就感,脣角微揚。
“夫人,你該歇息了!”已經記不清皎月第幾回開門進來催她了。
桌上的燭火已盡,外面,天翻魚肚白。
她收拾好針線、剪刀,不由得掩嘴打了個哈欠,伸展僵硬的身子,回頭看到臉色依然冷冰冰的皎月,頓覺過意不去。
“皎月,我說過你不用陪我的,你也快下去歇着吧。”
平日裏,若只是她一人睡在採悠閣的話,皎月會等她歇下後,半夜換人來守夜,今夜因爲她熬夜,皎月也陪着她熬夜了。
“……”皎月不語,只是冷盯着她。
“好好好,我這就去睡。”她相信,倘若再不去睡,皎月會動手把她劈昏,相信這個念頭她早就有了。
一邊揉着有些痠疼的肩膀,一邊往牀榻走去。
皎月正要上前伺候她寬衣,倏然,一團雪白溜溜地從腳邊溜過,她回頭,便瞧見出現在門口的身影,愣了下,但也只是剎那便
反應過來了,朝男子恭敬地俯首,退出房間。
待男子走進房間,她便伸手替他們關上房門,也安心地下去歇息了。
風挽裳解開腰帶,放到衣架上,正要褪下衣裳,有一雙手快了她一步。
她配合,微微一笑,“皎月,不是讓你下去歇息了嗎?”
“懂得催人歇息,自己怎一-夜未睡?”
陰柔的嗓音帶着淡淡的責備響起,她驚然回頭,清眸圓瞪。
他隨手將她的衣裳拋到衣架上,順勢勾摟住她,她就這樣昂頭,怔怔地看着突然出現的男子,臉上不免羞窘。
在他不悅的瞪視下,她低下頭,聲音淡淡,“妾身以爲是皎月,不知是爺回來了。”
他俯首,伸手扯掉她發上的木簪子,任那烏黑亮麗的髮絲從指間流瀉開來,而後,動手將散落在她頰邊的髮絲撩開,冰涼的指背摩裟她因羞窘而發燙、漲紅的臉蛋。
“一-夜未睡,在等爺?”
只穿着單薄中衣的她,完全凸顯出她的纖細,扶風弱柳樣,說的便是她了.
此時的她,靜靜的,淡淡的站在他面前,別有一番楚楚動人的嫵媚。
風挽裳別開臉躲避他撩人的動作,目光落在那邊桌上的笸籮裏,便有了回答的理由,“不是,是妾身繡荷包,繡得忘了時辰。”
“你倒是誠實。”他似是不滿地輕哼。
她赧然,輕輕推開他,走過去將那荷包拿過來給他,“爺,妾身恐繡錯,所以先照着繡了一個。”
顧玦接過荷包,一會兒端詳荷包,一會兒盯着她。
風挽裳心裏發毛,以爲他在顧慮,忙道,“爺放心,有些東西不該繡的,妾身不會亂繡,繡好的這個也由爺處理。”
良久——
“繡得不錯。”
咦?
她訝然擡頭,剛好看到他將兩個荷包扔到牀頭,隨即,回身伸手一把將她拉過去,兩人雙雙倒在牀上。
“爺!”她低聲驚呼,以爲他又要……
“安分些,爺也一宿未睡。”他的大掌輕拍了下她的……臀,好似是極爲自然而然的親暱。
她臉色緋紅,伸手越過他,拉起裏邊摺疊整齊的被子爲彼此蓋上。
等她重新躺好,他長臂收緊,讓她更貼近他的身子,她輕輕埋首於他胸膛,兩人就這般相依而眠。
很自然的親密,這樣的他們,真的像極一對恩愛夫妻。
很快,頭頂上就傳來他清淺平穩的呼吸聲。
而明明同樣一宿未睡的她,卻如何也睡不着,看着近在眼前的這張精緻的臉,脣紅齒白,當看到他描繪過的眉眼,眉梢略長,微微上翹,她不喜,太妖孽。
她還是喜歡看他洗盡鉛華,輕袍緩帶的時候。
看到眼皮下的青影,她輕嘆,悄悄地、小心翼翼地挪開腰間的手,可是那隻手又猛地收緊。
她知曉他沒完全睡着,便輕輕柔柔的出聲,“爺,先鬆一下可好?”
不一會兒,桎梏在腰間的手鬆開了,她微笑,掀開被子,下榻,併爲他脫下鞋靴,見他實在太累便不忍再幫他寬衣,便從盆架那擰來布巾輕輕給他擦臉,也好在早前皎月已備了一盆熱水進來。
這張臉有着明顯的倦色。
一宿未睡,他是去做什麼了?
又是那個子冉出事了嗎?
她知曉他從不讓那個子冉出門,若看不住她就是沈離醉的錯,所以沈離醉交代別讓他知道他們來過也不無道理,畢竟那個子冉真的只是想來跟她道謝,剛好見着荷包激動了些而已。
只是,莫不是那子冉出了幽府後又去闖禍了?
“嫌爺的眉毛太濃?”
忽然,聲音響起,擦拭的手也被抓住,她嚇得回魂,就見自己擦拭的動作一直失神地停在他的眉間。
她羞窘的咬脣,“爺,對不住,妾身只是想唔……”
纔開口,她已被他扯上前狂熱地吻了一把,隨後,似是不悅地輕咬了下她的脣,抓過她捏在手裏的布巾丟下牀去,就這般扯她上榻,緊摟着她,撂下話,“睡覺!”
她抿脣一笑,柔順地應聲,“是。”
而後貼着他的胸膛閉上眼睛,這樣子,也挺好。
他心裏有人,他親口承認過的,只要他對她好,日子這般過也挺好。
……
兩人相擁熟睡沒多久,就遠遠聽到霍靖的聲音在外面的樓梯裏響起。
“爺,大事不好了!!”
風挽裳睏倦地醒來,睜開沉重的眼皮子,想起身去開門,男子又摟住她,未睜眼,對外冷聲不悅,“何事!”
嗓音還在半睡半醒間,別樣的勾人。
霍靖想猛拍門的手立即嚇得僵在半空,急忙收回,聲音也壓低了些,“爺,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