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之後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將小云橋放在紅尾鮫人手中,實在是太過冒險,偏偏墨無殤和藥王無姜又都不在身邊。
她連一個可以託付的人都沒有。
“孩子交給我。”
少年微笑着開口,目光幽幽的看着小云橋,黑色的豎瞳仁在微微收、縮着,彰顯着他毫不掩飾的期待。
他從一開始,就對小云橋極其特殊,意圖不明。
這傢伙纔是最危險的。
慕九歌下意識的將小云橋抱的更緊了些,便是找個地方將小云橋藏起來,也不該給他。
“孃親。”
小云橋仍舊很虛弱,聲音很弱很弱。
他半睜着眼睛,慢慢的說,“我能感覺到,他不會傷害我的,你把我交給他,可以放心。”
小云橋雖然小,但是這一路上他所展現的本事和第六感,準的不可思議。
他絕不是普通鮫人。
魔蛇對他本就特殊,如今小云橋這般說,應該也在魔蛇身上感應到了什麼,纔會信誓旦旦的說魔蛇不會傷他。
如此,慕九歌擔憂也放下了。
她點了點頭,“若有什麼,便叫我,我會第一時間趕到你的身邊。”
慕九歌囑咐之後,將小云橋遞給少年。
少年忙不地的伸出手,帶着好幾分的小心翼翼,輕輕地將小云橋抱在懷裏。
見他這般小心的動作,慕九歌也能確定小云橋說的話,魔蛇確實不會傷害小云橋。
她便不再分心,當即朝着圓臺中間游去。
慕九歌剛走,小云橋便對上了魔蛇的眼睛。
他的聲音很小,但是卻無比堅決,“我知道你想做什麼,但是在孃親拿到玉簡碎片之前,你不能帶走我,讓她分心,不然,我寧願自殺。”
少年擰眉擰眉,“小小年紀,倒是會威脅人了。”
小云橋不說話,滿眼堅定。
少年瞪着他,半響,嗤笑妥協,“好,便等她拿到玉簡碎片,不過,她大概是拿不到了。”
聽到這話,小云橋小臉上露出擔憂和緊張,不安的朝着圓臺看去。
慕九歌已然游到了圓臺上,便立在了海葵的對面。
海葵手中蘭花指變動,慕九歌身體下方,便出現了白色圓形光柱,將她籠罩在其中。
這股力量耀眼溫暖,讓慕九歌感動了靈魂撼動的熟悉。
她鼻尖發酸,下意識的呢喃,“師父……”
白光微顫。
一股吸引的力量傳來,慕九歌貼身戴着的玉簡碎片,便像是被什麼勾住似的,朝外飛去。
慕九歌當即就要去抓,可是手一動,才發現身邊的水猶如凝結了般,將她壓制的動彈不得。
她便是隻能眼睜睜的看着自己身上的玉簡碎片飛了出去。
她感到不妙,拼命掙扎。
“我不會毀掉玉簡碎片,我同你一樣,都希望長淵復活。”
海葵輕輕地說着,玉簡碎片便在她的控制下,飛到了她的面前。
玉簡碎片懸浮在海水中,四周的白光都朝着它身上涌來,白光逐漸匯聚,那塊玉簡碎片從拇指大小的一片,增大了一倍。
這是融合了!
慕九歌欣喜,更加賣力的掙扎想將玉簡碎片拿到手,可是這時,卻駭然錯愕,不可置信的瞧見,玉簡碎片上面出現了模糊的白影。
僅僅只是一個衣袍虛影,都讓慕九歌猶如被按了暫停鍵似的,整個人都僵住了。
她百分百肯定,方纔那虛影,是師父的衣袍拂過。
玉簡碎片得集齊之後,還需要養上許多年,雲長淵纔有魂魄重新凝聚的可能,魂魄重新凝聚了,纔可能現形。
可是方纔出現的虛影,卻打破了慕九歌的認知。
莫非師父他已經可以凝魂了?
慕九歌心臟陡然跳的飛快,幾乎要飛出胸腔了,她急切的衝破了周身的壓制,朝着那抹虛影伸出手去。
“師父!”
虛影裏出現了一隻纖細修長的手。
骨節分明。
是慕九歌極其熟悉的,師父的手掌。
他攤開手掌,朝着她的手方向伸來,便像是要握住她的手。
慕九歌激動的整個世界都寂靜了,眼裏心裏只有那隻手,便是隔着萬水千山,隔着生與死,她都要握住的那隻手。
她終於,又可以抓住師父的手了!
慕九歌淚眼婆娑,便要觸及那隻手掌,可就在只隔了分毫距離的時候,海葵手往前一抓,將玉簡碎片拿走,虛影瞬間消失無蹤。
慕九歌抓了個空。
她懊惱的大吼,“海葵,你做什麼?!把玉簡碎片還給我!”
海葵手裏拿着玉簡碎片,眼中流露出毫不掩飾的愛意柔情。
她紅脣張揚着笑容,“慕九歌,只有我有辦法讓長淵現出虛影來,今日是一隻手,明日便是他整個人。”
若是整個人的虛影都顯出來了,便意味着,雲長淵的魂魄重生了。
這對慕九歌來說,可是天大的好事。
但是,這好事,卻掌握在海葵的手上,看她這個模樣,便不是會便宜慕九歌的。
慕九歌艱難的壓住自己的激動、迫切,盯着海葵,質問,“你有什麼條件?”
海葵微微一笑,笑容很美,眼底的光卻很冷。
“玉簡碎片由我掌管,你,做我的婢女。”
慕九歌冷嗤,“讓墮神做你的婢女,你可想過反噬代價?”
她如今傷勢未愈,又被鮫人國壓制,纔會如此勢弱,但是這個情況絕對不會太長久。
她實力恢復的那一天,便是天下無敵,海葵不會不知道,到時候便是她的死期。
然而,海葵卻沒有絲毫懼怕。
她挑釁的看着慕九歌,態度堅定,“你便說答應不答應。”
這是吃了秤砣鐵了心。
海葵到底在謀劃什麼?
慕九歌看不穿她爲何要執意找死,但肯定海葵絕對不是蠢貨,必有後招。
眼下情況若是硬搶玉簡碎片,成功率太低不說,也會失去讓師父早日凝聚神魂的機會。
便是爲了師父早日凝出神魂,她也沒得選擇。
“好,我答應你,但前提是,你得保證得了玉簡碎片的安全,爲此,我會時時刻刻守着你,寸步不離。”
海葵嘴角的笑容變得有幾分妖冶,看着慕九歌的眼神怪怪的。
她意味深長的說,“只要你受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