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把給師父凝聚神魂的法子告訴我。”
“呵,告訴你,然後你就可以毫無忌憚的殺了我?慕九歌,你覺得我傻麼,就是爲了活着,我也絕對不可能告訴你的。”
海葵信誓旦旦。
這在慕九歌的意料之中,她也不惱,只是嘴角揚起一抹笑,笑容比冰還要凍人。
“有時候,活着會比死更痛苦,等你不想活的時候,再來告訴我即可。”
說完,慕九歌轉身便朝着門外游去。
海葵見着她果斷離開的背影,便覺得心裏陣陣發慌。
她不安的大喊,“慕九歌,你要對我做什麼?你想做什麼?”
慕九歌沒有回答她。
在她離開房間後,兩個鮫人重新走了進來,她們的手裏,卻捧着兩個竹筐,框子裏,冒着絲絲縷縷的黑色、魔氣。
海葵見此便覺得心慌,“這是什麼?”
鮫人沒有回答她,而是揚手,將框子傾倒,裏面頓時爬出來密密麻麻的螃蟹、龍蝦……
它們並非普通的海生,在魔氣的加持下,變得更大,鉗制更銳利,泛着冰冷的寒光,顯得更加暴躁。
它們一落地,便朝着海葵跑去,鉗子咔擦咔擦的響着。
每一聲響,都像是驚雷敲在海葵的頭上。
螃蟹、龍蝦,這類有鉗子的生物,是海葵最害怕的東西,沒有之一。
是她從小的心裏陰影。
十多萬年了,都不曾消減過的存在。
慕九歌竟然用這種東西來嚇唬她,來折魔她!
“慕九歌!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啊——”
螃蟹和龍蝦撲上去,密密麻麻的將海葵包裹,他們的鉗子毫不客氣的朝着海葵的身上夾。
一夾,就皮開肉綻。
渾身上下,到處都傳來痛。
海葵又痛又恐懼,急切的要將它們揮開,可是揮開了些許就上來更多,將她包圍、吞噬,不留餘地。
“啊——”
海葵痛苦的慘叫,一聲慘過一聲。
慕九歌站在門外,聽着海葵的慘叫,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這還只是開始。
沾染了她魔氣的螃蟹龍蝦,夾出來的傷口,會浸入海葵體內,讓她陷入無止境的夢魘之中。
痛苦,由外而內,直到她靈魂崩潰。
敢和她搶雲長淵,敢篡改雲長淵的記憶,這就是海葵的代價。
便是死,也不得好死。
隨後,慕九歌瞬移回了她洗澡的那間寢殿,靈力一收,洗澡水便安靜了下來。
坐在院子裏的雲長淵聽見水聲沒有了,緊繃着的臉色,稍稍鬆緩了些許。
伴着“卡茲”的聲響,房間門從裏面被打開。
慕九歌游到雲長淵的身旁,臉上揚着笑容,“師父,洗了澡好舒服呀,我以後還是得天天洗澡纔好。”
雲長淵:“……”並不想和她聊這個話題。
他冷漠的乾脆眼睛都不睜開,無視她。
慕九歌早就習慣了師父的無視,半點影響都沒有,她繼續笑着說:
“師父,我要去珊瑚林。”
雲長淵閉着的眼眸動了動,沒睜開眼,而是潑冷水的說,“你上次差點死在裏面。”
慕九歌說的信誓旦旦,似有他在就無所畏懼,理所當然的把他當做是了靠山。
雲長雲對此頗爲不滿,他可不想救她。
可是,當真想到她若是死在珊瑚林的場面,他卻又心裏一陣壓抑沉悶,便是不由自主的睜開眼了。
他浮身而起,朝着珊瑚林的方向走去。
慕九歌瞧着他的背影,嘴角高高揚起,師父口是心非了呢。
身體果然比嘴巴要誠實。
到了珊瑚林,沒有礙眼的海葵,只有她和師父兩人,慕九歌便像是出來郊遊、約會一樣身心舒服。
許是心情好了,連眼睛都變得銳利了,找到了好幾顆赤礁石。
這次她也充分小心,沒有讓自己被劃傷,小心翼翼的將赤礁石取出來。
一天下來,她手裏足有了六顆赤礁石。
有這些赤礁石在,就是師父虛影不散的保障。
慕九歌心情大好,隨手抓了一條路過的魚,對雲長淵說,“師父,我給你烤魚喫。”
雲長淵面無表情。
對她的行爲表示連吐槽都不樂意。
深海里烤魚,也虧她能想的出來。
慕九歌不僅能想的出來,而且還做的出來,便是大費周章的用靈力起了一個隔水的結界,又烘乾了枯了的水草,便是起了火堆,開始烤魚。
雲長淵飄在一旁,看着此情此景,只覺得這丫頭事兒太多,矯情。
費這麼大力氣烤魚,完全就是喫力不討好,多此一舉。
到底是太過年輕,貪喫。
烤魚是慕九歌的看家本事,即使是在深海里烤魚,只要有火堆,有魚,她就能掌控的完美。
很快,就烤出了一條香噴噴的烤魚。
雲長淵雖無實體,但能聞到氣味,便是聞着烤魚的香味兒,就覺得味蕾在跳動了。
聞着便很好喫。
但是他現在是虛體,便是再好喫,也喫不下去。
乾脆閉上眼睛,不看便不想。
但是,那股魚香味兒,卻越來越近,還帶着烤魚的熱度,靠近了他。
他睜開眼睛,就瞧見慕九歌拿着烤魚,獻寶似的捧到她的面前,“師父,喫魚。”
雲長淵:“……”
“我是虛體。”語氣極其的冷漠。
他甚至都要懷疑慕九歌是故意戲耍他,而向來對世間萬物都沒有食慾的他,偏偏很想喫這條烤魚。
略有折魔。
慕九歌另一隻手心裏放着一塊赤礁石,笑着說,“赤礁石靈力能讓你暫時轉化爲實體,你可以喫魚的。”
說着,赤礁石就在她的手心中碎掉,化作紅色的靈力,纏繞在雲長淵的身上。
慕九歌再度將烤魚朝着他的面前遞了遞,滿眼都是希望他喫的期待。
雲長淵這才知道,她說烤魚給他喫,是真的給他烤的。
甚至爲此大費周章,消耗她本就快枯竭的靈力和力氣……
雲長淵心頭微動,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在心口流轉,便是下意識的,接過了這條魚。
待他反應過來的時候,看着的便是慕九歌滿是期待的眼睛,“快喫喫看,喜不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