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放心你。”
將跟蹤說的多冠冕堂皇。
慕九歌直接了當，“我爲什麼會走火入魔？”
暗淵看了眼應戎，彬彬有禮的道：“此事事關族內祕密，還請回避。”
雖也想知道暗淵嘴裏能說出個什麼道道來，但被人趕了，應戎也有自知之明。
反正他已經給慕九歌打了警鈴，她可以處理好，做出最有利的判斷。
應戎離開。
暗淵這才繼續說：
“我告訴你想知道的，你也告訴我何事影響你了心境，如何？”
這時候還和她談判，暗淵也不是表面上那麼溫潤無害。
慕九歌：“好。”
反正先聽他說，輪到她的時候，說真話說假話，由她。
“這是我族最大的祕密，其實你過段時間也能知道，只是爲了讓你能心無旁騖的修煉突破，纔沒有告訴你。”
“這幾日，你也切身感覺到暗族血脈的強大了吧？在適合的修煉地方，修煉速度比旁人快上百倍，實力輕而易舉就可以突飛猛進。”
“不僅是你，暗族中所有人都是如此。”
暗淵並沒有因此而沾沾自喜，反而，眉頭微擰，露出惆悵來。
“天道是公平的，給了我們優越的修煉速度，卻也用死神鐮刀收割我們的性命。你來的時候也瞧見了，暗族如此大，每座島嶼卻頂多住着三個人，人口稀少。”
“因爲我們許許多多的族人，在修煉的時候，都很容易被血脈力量影響，導致走火入魔。”
“而要將人從走火入魔中救出來，即使有着固魂陣，卻也難以爲繼，走火入魔隨時都在發生，人數衆多，救也救不過來。”
所以導致瞭如今暗族人口凋零。
只怕這些剩下的人中，大多都是那些被及時救下來的幸運兒，才得以活到現在。
這確實可以說是暗族最大的祕密，若是被外族知曉，即便暗域空間如何強大，外族都有足夠的膽量攻打暗族。
即使打不贏，也能耗到你走火入魔。
“小幽，沒有一早告訴你此事，很抱歉，但你放心，我們一開始就準備好了，不會讓你有性命危險。”
“即使你走火入魔，固魂陣也能及時救你。”
他這話說的極漂亮，絲毫不提因走火入魔而損傷的修爲，拖慢的進度，只關心慕九歌的性命安慰。
這隻有最親之人才會如此。
然，這般友好的小心機卻沒有絲毫動搖慕九歌，都是人精，全心全意爲她中到底有幾分真心，她從不輕信。
也不在意。
一開始她進暗族，就沒有想過什麼倫理情親，不過是利益交換。
“我要知道固魂陣法。”
暗淵爲難，想了片刻之後，似纔有些妥協。
“固魂陣法需得九人才能成，且全都是暗族修爲高深之人，你現在即便知道，也沒有多大用處。”
“待你暗域空間大成，成爲聖神，即時便可號令暗族人，我到時便告訴你此陣如何？”
雖是問，商量的語氣，可是話裏話外諸多理由，卻並不給人多餘的選擇。
慕九歌不再追問。
暗淵才道：“現在可以告訴我你因何走火入魔了嗎？知道了緣由，我纔可以幫你。”
慕九歌神色清冷的看着他。
“族長都做不到的事情，你能？”
暗淵擰了擰眉，慕九歌說的是五日之後要將暗域空間煉至大成的事情，族長阻止的沒錯，她現在修爲大損，根本不可能五日後大成。
“若是我不幫你，五日後，你也會去仙盟大會不是麼？”
慕九歌靜靜的看着他。
暗淵嘆氣，“我不能看着你白白去送死，即便是同歸於盡也不願。告訴我你因何緣故走火入魔，我會規避此事，讓你五日後暗域空間大成。”
果然，他有辦法。
慕九歌沒有將自己的感情、情緒與他人說的習慣，她簡單扼要：
“聖君是我所愛，五日後他要迎娶幽冥傲雪。”
暗淵微驚，也迅速收斂表情，溫潤的問，“你要搶親？”
慕九歌珉脣不答，卻是最不可動搖的態度。
暗淵此前猜過各種可能，也料到無法阻止慕九歌，卻怎麼也沒想到是這種緣故。
她對聖君竟有這種心思。
“聖君可是聖族潛力最大的人，與你兩族血脈的極致融合也不逞多讓，即便你有滅聖族的力量，可也難有囚禁掌控聖君的辦法。”
“那是我的事。”
慕九歌沉沉冷冷的看着暗淵，“你只需要助我煉製暗域空間大成。”
暗淵嘆氣，明顯是擔心慕九歌，就像她是一隻撲火的飛蛾。
但又深知她現在決心已定，即便他不幫她，她也一樣會去闖仙盟大會，到時只怕下場更爲慘烈。
“我助你快速修煉的辦法，是以我的靈力爲輔，結兩人之能，快速增長修爲，五日之後確可以讓你煉至暗域空間大成。”
“但如此做法，更投機取巧，會讓你更容易走火入魔。”
“但是你決不能再走火入魔一次，且不說能不能將你救回來，便是你連續走火入魔也會損到本源，得不償失。”
“所以，你得答應我，這五日，你除了我不可再接觸其他人，與我朝夕相伴，對我放下心防，心中煩悶之事對我傾訴，將你當做信任、親密的戰友，我纔可以穩定你的情緒，纔有可能大成。”
對一個剛認識不過幾天，還警惕的人放下心防？
這要求還真不是一般的苛刻。
暗淵提醒，“若是你無法全心信我，我們都會大損本源。”
“小幽，是否如此做，你要想清楚。”
慕九歌這也才明白，爲何此前暗幽夜會各種阻止她，安慰她，讓她不要着急慢慢修煉，也沒有提出過這個辦法。
收效甚大，風險也極大。
暗幽夜作爲一族之長，不願意如此冒險，若是有損，損的不只是她，還有暗淵。
憑心而論，即使現在暗淵一臉爲她着想，全心全意，但她從始至終，對他都保持戒備、疏離。
溫潤如玉的表面，往往可能是猙獰的獠牙。
可，事到如今，她還有的選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