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飛越高,氣溫並沒有下降,空氣也沒有任何的變化。天空依然在下着毛毛的血雨,並沒有任何的改觀。

    我原本的想法是能不能飛到雲層之上;而當我真正行動時,才現這些雲層根本就是可望而不可及的。不過我飛多高,雲層離我的距離看起來根本就沒有任何的變化。

    直到整個城市看起來只有臉盆大小,裏面人看起來只不過是一個又一個的小黑點而已。

    沒有外面。

    因爲外面全是黑色的迷霧。整個世界也就只是這一個看起來比較怪異的臉盆大小而已。既然往上不可能飛出去,我就試圖往橫向飛。而我卻接觸不到那些黑色的迷霧,不管怎麼飛,都好像只是在原地打着轉。

    我不得不正視起下面的那個城市來。從地形上看過去,它真的很怪,看起來倒像是一個腹中的胎兒一般。也許這個胎兒正在等待着清醒過來或者這根本就是張良的化身而已

    小平房卻那麼顯眼。要說那個小平房根本就不在市中心的,但此時從這麼高的空中往下看過去,就可以現它正如同一根釘子一般釘在了心臟的部位。看來小平房果然非常古怪。

    眼下的一切,就是這個世界的全部了。我怔怔地看着眼前的這一切。感覺有點像是在做夢一樣。而在這個城市之外,則全部是迷霧,根本就看不透那裏面到底有什麼,而且我也過不去。

    任我能飛再高,我破不了那雲,也穿不透那迷霧。

    我感到有一些無力。現在的情況來看,如果真的收割完成之後就可以出去的話,或許那就成了唯一的出路了。而下面的那個城市的地形又是怎麼回事我停留在空中思考着。但任我怎麼想也想不出什麼。而忽然之間,我注意到從這上面往下面看似乎人物的行動都加快了。

    這還真的是一個有趣的現象。好像飛得越高,下面的度就越快一般。我不知道這裏的時間到底是怎麼回事。不過既然出不去,那麼就只能下去了。

    老頭依然在那樓頂上,盤腿坐着,像是一個入定的老僧;只不過他的小桌子已經碎成了一地的碎片,開水瓶和茶壺也變成了碎片。看到這一地的碎片,再看看那一動不動的老頭,在那一瞬竟我還以爲他死了。

    我的到來並沒有引起他的興趣。若不是看到他的鼻翼有點動靜,表明着他還活着,我說不準會把他埋了。

    “生了什麼事”我不禁問他。

    “還有什麼事,只不過是有一個單眼的人上來了。”

    我來了興趣,“他上來做什麼”

    “這裏視野好,能看得遠嘛。”

    他這才睜開了眼,打量着我,問:“怎麼樣出不去”

    我不置可否。

    老頭下地活動了一下,說道:“很奇怪,他們都不殺我。”說完他還笑了笑,看得出來他真的無所謂。

    我真的好奇起來:“你的家人呢”

    他淡淡地說:“你問過這個問題了不過要說起來,感覺怪怪的,因爲在這短短的時間裏面,我就好像經歷了好幾次人生。這裏的輪迴也太快了。”

    輪迴是什麼,我不是很清楚。而這裏看起來也不完全是輪迴。用司徒無功的話來說,這裏只不過是一個死循環而已。而它起始於哪裏誰知道呢。也許只是一個大循環裏面的小循環罷了。

    我本來想回來喝杯茶的,但現在喝不到了。只有這個老頭依然坐在這裏等着死。說起來他也夠無聊的。只不過他已經這麼老了,而且也沒有那些獨眼龍們的能力,所以在現在他根本就無能爲力。我靜靜地看着他,或許我應該現在就結束他的痛苦。只是看他平淡的模樣,看起來似乎一點都不痛苦。

    他走到了邊緣,指着遠方,說道:“看起來倒蠻好看的。”

    當然蠻好看的,因爲現在四處都在殺着人,到處都是慘叫聲。他們現在都變成了老頭眼前的風景而已。

    我跳了下去。老頭大聲問:“你去哪”

    “不知道。”

    我只是想隨意走走而已。我轉頭看看老頭,以爲他可能也會跟我一起跳下來,只不過讓我失望了,他的頭縮了回去,看起來他只想再看看而已。

    落到了街上。附近不遠的一個樓上一個獨眼龍從窗口探了一下頭,看了我一眼,然後看了老頭方向一眼,再然後縮回了頭,看起來並不打算找我的麻煩或者老頭的麻煩。

    我緩緩地往前走去。現在整個城市這麼亂,而在這條街道上卻表現出另外一種寧靜來。店鋪裏面一個活人都沒有,除了地上還有着血雨染成的紫黑色之外,根本就看不到其他的異樣。血雨不知道什麼時候停止了,反正我沒注意到。

    沒有人的店鋪裏面,想喫什麼就喫什麼,想拿什麼就拿什麼。一路走過去,忽然我聽到有人在大聲喊:“他媽的,吵什麼吵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我不禁一怔。那聲音聽起來應該是一個年輕人的。現在人都殺得差不多了,怎麼還有這麼一個什麼都不知道只想着睡覺的傢伙

    聽這聲音並不遠,似乎正是在頭頂上傳來的。我不禁擡頭看過去,只見一個窗戶那裏窗簾一動,露出了一個頭,他輕罵了一聲,然後恨恨地拉起了窗簾,再砰的一聲關上了窗。

    雖然只是看了一眼而已,但我也注意到他只不過是一個普通人而已。他竟然能活到現在,而且還保持着平常心,看起來這人要不然是腦殘要不然就是真的兩耳不聞窗外事的傢伙。

    我倒寧願相信他是一個百分之一百的腦殘。

    不過看起來比老頭更有趣一些。所以我飛到了這窗戶外面,敲了敲窗戶。

    “他媽的,誰老子昨天晚上三點才睡覺”

    窗簾並沒有動,不過馬上就響起了他開門的聲音,“沒人”他有些喫驚。

    我再次敲了敲窗。他這才反應過來有人在窗外。他怒氣衝衝地跑了過來,狠狠地拉開了窗簾。於是我們兩個就兩眼對兩眼。

    我輕輕扇動着翅膀,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反應過來,然後狠狠地掐了他自己一把,後退了一步,“我是在夢遊”

    我聳了聳肩,不置可否。

    他的臉上露出了不可思議的表情,再然後開了窗,我翻身進去。這房子裏面有一股奇怪的味道,臭襪子混合着渾濁的空氣,聞起來讓我感覺到很不爽。

    他卻圍着我轉,看得出來對我表現出了極大的興趣。

    “你是神仙”他怔怔地問。

    “不是。”

    桌上有茶壺,不過我提了提,裏面是空的。他趕緊跑了過來,接過了茶壺,說:“我泡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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